李乐童喝过水吃了点粥, 体力不支,又睡过去了,睡前, 他想到外面还有一堆事等他处理,属下们也都看着……
他就是硬撑, 也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他是受累的那一个。
所以李乐童拉住了褚寒的衣袖, 不许他乱跑。
褚寒看着衣袖上缠着的夫君的手指, 身后跟有尾巴一样, 欢快地转了转,让常公公和房间里的下人都退下,“我要跟夫君午睡了, 你们都退下。”
常公公一听睡这个字,就头皮发紧,连忙委婉提醒皇后,“夫人啊, 郎中说大人要好好歇息。”
褚寒飞快脱了鞋钻进床幔里, “知道知道,你们快出去。”
常公公不是很放心地看了眼床上的李乐童, 退出去了。
退着退着, 忽然想起件事, 皇上如此勇猛,以前怎么从不沉迷后宫?若是把昨日的力气分一点点给后宫, 怕是太子都出来了吧!
常公公惊恐地瞪大眼, 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门一阖上, 褚寒就抱住了李乐童,将人揽在怀中, 仔细的、一寸寸的,看夫君的脸庞。
哪儿哪儿都好看啊。
眼睫毛翘翘的,鼻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嘴唇……嘴唇。
褚寒吧唧一口亲了上去,嗯,香软!
接着往下看,脖子,脖子下面都是衣服,忆起夫君醒来后瞪他的那一眼,褚寒不太敢把狗爪伸进去,就又从眉毛开始重新看起。
看了十几遍后,褚寒坐不住了,他那两只狗爪蠢蠢欲动,李乐童瞪的那一眼已经震慑不住他了。
褚寒坐起身,盯着李乐童的腿,自言自语,“该上|药了吧?”
“对,该上|药了,我上次伤了,都是隔一会儿就上一次药,夫君伤了两处,自然要上的更勤快些才对。”
褚寒说服了自己,很愉快地扒了李乐童的裤子,装模作样地上起药。
药膏太冰凉,褚寒就先抹手上,他体温高,热一会儿,再抹小花。
抹上去时,李乐童皱紧眉,吃疼。褚寒吓得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等李乐童松开眉毛了,他才小心翼翼地继续涂抹。
褚寒抹得很专心,一不留意,就快贴了上去,等他又挖了一大块药膏往上抹,忽觉哪里不对,抬起头,正正跟李乐童冷若冰霜的眼睛对视上。
褚寒:“!!!”
说时迟那时快,褚寒一手药膏,一手抓起床上被褥,唰一下就把自己盖了进去,掩耳盗铃般,只要他看不见,李乐童就看不见。
李乐童:“……”
李乐童很累,很疼,正要叫他出来,身体突然抖了一下,紧紧咬住唇才没能泄出声音来。
褚寒竟然……竟然还在上|药!
李乐童再好的脾气,都容忍不了了,用他有史以来,面对褚寒,最冷的语气道:“出来。”
几息过后,褚寒的一头卷毛先冒了出来,接着是他的灰眸,一脸狗狗样,“夫君,嘤,你凶我。”
李乐童气极了,想揪褚寒的耳朵,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缓了口气,尽量温和下来,“我没有凶。”
罢了,褚寒又不知道什么,造成他现在这副模样的,也不全是褚寒的错。
是有人给褚寒下了药。
褚寒听到李乐童这么说,嘻嘻笑起来,把被褥抖掉,举了举手上的药膏,道:“那我帮夫君抹药。”
“还有一点没抹完。”
李乐童费力地撑起身子,往后退,“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
褚寒抓住李乐童的小腿,一脸严肃,“那怎么行?郎中说了,要好好上|药的。”
李乐童握紧拳,“郎中看了?”
常公公跟随他多年,知道他不喜别人……
褚寒:“当然没有啦,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看我的夫君啊?我就跟他说了一下,然后他就给你把把脉,说是累到了,要给我药膏,我想起我先前用的,就让常公公翻出来了。”
“那是上好的玉肌膏,都可以用的。”
李乐童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嗯。”
褚寒邀完功,见夫君好像没懂他的意思,没夸他,小小地撇了下嘴,但看到可怜的双生花,摸摸鼻子,不敢再造次。
虽然他还是想不通夫君的身体为什么跟他的不一样,他们明明都是男子,但褚寒知道,夫君为了他累坏了。
他很心疼的。
就是,又美,又心疼。
美的是昨夜的滋味太美好,心疼的当然是夫君昏睡了一整天。
褚寒趁着李乐童没注意,低下头快速把剩下的一处也抹了药,等李乐童瞪他时,他已经拍拍手,都上完药啦。
褚寒擦干净手上的药,给夫君穿裤子。
李乐童脸上薄红,沉默地穿好衣服,问道:“外面如何了?魏人抓到了吗?”
褚寒虽不满夫君醒来就问正事,也不跟他贴贴,但还是老老实实道:“跑了两个,活捉了一个,剩下的都死了,内奸也抓到了。”
李乐童紧紧皱眉,“又跑了?”
他每年花大价钱在影卫和御林军身上,区区魏人,三番四次地被对方逃跑。
看来要好好整顿一下这两支队伍了。
褚寒伸出手抚平李乐童眉间的褶皱,“哎呀,黄才复说他知道对方是谁了,好像叫魏什么沨的。”
李乐童:“魏禄沨?”
褚寒点头,“对对,就是他。”
李乐童刚被抚平的眉又皱起了,魏禄沨。
他来越国,有什么目的。
跟黄闻风做的人口买卖有关吗?
李乐童记得这个人,前两年他登基时,魏国派使臣前来祝贺,其中就有他。
当时只对视了一眼,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甘和野心。
李乐童冷道:“传黄才复和影二来见我。”
说完了才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只有一个撅着嘴幽怨看他的褚寒。
李乐童:“……”
李乐童此时对褚寒的心情很复杂,有一种想要尽快逃避开的感觉。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些记忆,他就算刻意地想要压下去,淡忘,但从醒来后,无时无刻都漂浮在他脑海中。
他可能需要静静。
偏生褚寒一直黏着他。
李乐童抿了下唇,撑着酸软的腰靠在床头,“怎么了?”
褚寒趴到李乐童胸前,“夫君,你醒来后,都不问问我吗?”
“问什么?”
褚寒闻到李乐童身上有一股味道,像他的,顿时弯了弯眼睛,“你不问问我,开不开心啊?身体舒不舒服啊?”
李乐童有些无奈,这还要问吗,不过想想褚寒一贯如此,便问道:“那你开心吗?身体好了吗?”
褚寒抬起脸,扬起个大大的笑,“超开心的!身体也超舒服的!”
离得太近了,李乐童看着这张脸,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夜的某些片段,呼吸停了下,“嗯……”
褚寒不许李乐童躲,往上坐了坐,跟李乐童额头相抵,轻声,“夫君,我很开心,你不开心吗?”
“我们终于圆房啦。”
李乐童抬了抬眼睫,瞬时,跟褚寒的眼睫交叠在了一起,有些痒。
他道:“开心。”
他没有不开心,他只是还不太习惯。圆房之后,他与褚寒,就更亲密了。
李乐童的耳尖很红。
褚寒吻上李乐童的唇,“真的吗,夫君?”
李乐童含糊,“真的……”
褚寒激动地吻住了李乐童。
李乐童能感觉到褚寒的喜悦和爱意,他眼中有庆幸,轻轻闭上眼,回抱住褚寒。
幸好,他做了正确的选择。
否则这双眼里,就再没有他了。
两人吻完,已是未时,李乐童想让黄才复进来,他问几句话,但褚寒按住了他,嘟囔,“夫君,你歇一天吧,他们又跑不了,明天再说啊。”
李乐童犹豫,他想尽快出发去临水县。
褚寒咬住李乐童的耳垂,笑道:“不如我们来聊聊侍寝?”
“夫君,后宫中,妃子按照品级决定侍寝天数,你后宫中现在只剩一个静妃,还是个病秧子,不能侍寝,那就只有我这个皇后啦,我也不要多,一月三十天,夫君陪我二十九天吧,怎么样?”
李乐童用手盖住了褚寒的脸,推开,“不可。”
一月二十九天宿在长乐宫,便是他愿意,朝臣也要闹翻。
褚寒乖乖被推翻,躺在夫君腿上,耍赖,“为什么啊,我又没有葵水,我可以的,夫君!”
李乐童溢出了点笑意,“就是不可。”
褚寒:“我不高兴。”
“你的心肝宝贝不高兴,你快哄哄。”
“……”
闹了一阵,褚寒咬着李乐童的指骨,跟磨牙棒一样,“说真的,夫君,下次侍寝是什么时候啊?”
“我可是知道你,你不喜欢做这些,上次说帮忙,也还欠着呢。”
李乐童实在做不到跟他这么光明正大地讨论这些事,但如果他一直不回应,褚寒就会一直问,道:“回宫。”
去临水县是查案的,由不得褚寒胡来,所以定到了回宫。
褚寒也知道李乐童的性格,郁闷了一会儿,咬咬李乐童的手指,不甘不愿地应了,“好吧。”
李乐童见他这么乖,笑意更深,抽出手,摸了下他的头发,“起来吧。”
他的腿麻了。
结果,刚在心里说完褚寒乖,褚寒就哼一声,翻过身,用屁股对着他,“不起。”
“我要多躺一下,下次躺,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李乐童也没说他,躺就躺吧。
倒是褚寒自己,撅了会儿屁股就起来了,给李乐童捏腿,“夫君累了,要给夫君揉揉,夫君快点好起来。”
李乐童休息了一天,翌日感觉好多了,就把黄才复等人叫了进来。
黄才复跟影二知道皇上这是要问责了,低着头,不敢乱看,但在褚寒惊呼一声,凑到李乐童耳边,低声焦急道:“夫君,那桶洗澡水呢?倒了吗?”
跟夫君黏在一起太幸福,他都忘了那桶洗澡水了!
李乐童:“怎么?”
褚寒:“要好好感谢它啊!得把它供起来!”
没有它,他如何能跟夫君圆房?
那不是洗澡水,那是神水!
黄才复跟影二没忍住,抬起了头,看见了他们的皇上,俊美如初,可也很是憔悴,再一看旁边神采奕奕的皇后。
不约而同,在心里发出了跟常公公一样的感叹。
皇上乃真男人是也啊。
这也不怪他们想错,试问,谁敢猜测,皇上皇后圆房,皇上是下面那个呢?想一下都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不过皇上这样,看着就下面疼。
李乐童在他们的注目中,缓缓挺直了肩背。
低低呵斥了句,“胡闹,那水中有毒,留着做什么?”
褚寒呜呜,“全倒了?”
黄才复想到一会儿可能要挨皇上骂,提前寻求皇后的庇佑也不错,忙粗声粗气道:“属下那里还有!”
褚寒眼冒星星,“快给我。”
李乐童则冷冷地看了眼黄才复,黄才复感到脖颈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