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童吻到褚寒的唇, 轻轻贴了一会儿,忽觉奇怪,若是昏迷前的褚寒, 应该早就紧紧抱住他亲吻了。
兴许是在等他?
也是,褚寒主动太多了, 经历这一次重伤,有了别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思及此, 李乐童耳尖有些红, 微微启唇, 用褚寒以前的方法,一点点,慢慢的, 温柔地亲吻。
褚寒已经惊得没有动作了。
越国皇帝,不仅轻浮,还花样甚多!
该死,李乐童如果不是清正帝, 他定要他好看。
从没人敢这么亲他。
但现在, 他非但不能推开李乐童,还得亲他。
因为那个傻子特别喜欢亲亲!
褚寒要是再不动, 李乐童恐怕要察觉异常。
褚寒的手臂肌肉紧绷, 抬起, 搂住了怀中人柔韧纤细的腰身。
褚寒连那朵双生花都看了碰了,可不知为何, 面对这个怀抱和亲吻, 褚寒更僵硬些。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 怀抱和亲吻,是很亲密无间的东西。
褚寒不曾抱过别人, 无从对比,但他回抱住李乐童的那一刻,莫名冒出来一个念头:这腰,怕是比女子的还要细。
李乐童感受到褚寒的回抱,露出个浅笑,舌尖也在褚寒的唇上带了一下。
褚寒:“……”
褚寒的耳朵红透了,闭上双眼同李乐童亲吻。
人还是那个人,但感觉完全变了,如果李乐童此时睁眼,会发现,褚寒的眉眼,透着股凶冷。
李乐童的吻是有失而复得,欢喜,爱意,和补偿的,因此吻得极慢,褚寒亲了一会儿,有点受不了这个节奏,大掌张开,将李乐童更贴向自己,然后瞬息间掌握主动权。
吻变得重、快,李乐童很快气息不足,身体更软了。
“褚寒……”
褚寒两条比常人浓厚的剑眉压得紧紧的,边亲边想,为了完成他的大计,亲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但亲着亲着,还是气得大骂那个傻子。
演什么不好,演傻子。
日后他都要这么亲李乐童吗?
褚寒睁开了眼,近距离看着李乐童因为他的吻而颤抖扑簌的长睫,喉间时不时溢出低低的声音,眼中充满冷意和无动于衷。
原以为是个对手,没想到还是被他轻易地攻陷了心。
可见他师父和君行说的,清正帝才是天生的帝王,都是假的。
真正的帝王,可不会如此之蠢。
褚寒的手像有自己的想法般,顺着李乐童的脊椎,摸上李乐童的脖颈,捏了捏,迫使已经被他亲得晕乎乎的李乐童抬起头,以更承受方的姿态,接受他的亲吻。
李乐童刚退了烧的身体经受不起这么狠的吻,手指缠上褚寒的卷发,用尽力气拽了拽。
褚寒毫无反应,亲得停不下来。
李乐童脑子昏昏沉沉间,想:怎么褚寒的吻,这么强势啊……
他也害怕吧,昏迷前,很疼吧。
想到血泊中的褚寒,李乐童心疼的无以复加,拽褚寒头发的手也改成了攀附。
褚寒蹙眉。
怎么,还不满足?
他记忆中,李乐童也没对那傻子如此饥渴啊。
哦,他的吻技比傻子好。
褚寒心里冷哼。
这是当然的,毕竟那只是个傻子,如何跟他相提并论。
褚寒吻得更用力了。
亲了会儿,觉得哪里不对,停下来一看,李乐童晕过去了。
褚寒啧了声。
就这身体,还刚醒就亲他。
褚寒没叫太医,也没叫下人,自己摸了下李乐童的脉,只是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便接着给他上刚才被打断的药。
上完,才反应过来。
方才李乐童就是这个样子在他怀里,被他亲的?
褚寒表情有一丝裂开的缝隙,许久说不出话来。
轻浮至此!
清正帝以前不是很克己复礼,端庄清冷的吗?怎么在他怀里,就这么浪。
做完一切,褚寒才叫了下人进来,“拿湿布巾来,我给夫君擦擦脸。”
方才把人亲哭了。
褚寒也不想照顾李乐童,但他还披着那个傻子的皮,不能过快的让人瞧出端倪。
况且,褚寒那双狼一样阴狠的灰眸,看着眼角一片绯红的李乐童,心中有一股来的奇怪的,无端的优越。
那个傻子,可没这个本事。
褚寒勾了下唇角。
褚寒将李乐童收拾好,又下床走路了。
他身体躺了太久,要多走动才能恢复好。
美翠想上前来扶他,被他拒绝了,为显得不那么冷淡,褚寒好奇地问道:“常公公呢?醒来后就没见他,他去哪儿了?”
常公公的干儿子很是感动,揩了揩眼角的泪,道:“多谢皇后娘娘惦念,常总管身体无事,休息一天就好。”
美翠比他们更亲近褚寒,就笑着解释了,“公公关心心切,不小心病倒了,已让太医看过了。”
褚寒脸上很是担忧,“真是的,一把年纪了,快给他拿些上好的补药过去,让他多喝几天,休养好了再出来。”
美翠笑着福身,“是,娘娘。”
褚寒很不喜欢娘娘这个称呼,不过丝毫没有表达出来。
左右待他计划收尾,马上就会离开了,再回来,就是以天下共主的身份,局时,谁还敢唤他娘娘。
褚寒捻了下指腹,不知枫叶那小子跑去哪里了。
他不对劲了这么长时间,他竟是一点没发现吗?
废物。
还有他散落在京城各处的眼线,也是时候启动了。
一个时辰后,江院使过来摸了下皇上的脉,高悬的心放下,叮嘱了几句就退下了。
褚寒面上认真,等江院使一走,就面无表情,嗤笑。
难不成他不知李乐童身体什么状况?
幼时亏空,还是双|性子,身体较常人脆弱是自然的。
若是自幼学习武艺,倒还能养成康健的体魄,现在晚了。
但也没那么严重就是,好好养着,活个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只是,清正帝的身体,与他何干?
李乐童昏睡到了傍晚才悠悠转醒,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褚寒立时扑过去,声音含着忧伤和喜悦,“夫君!你终于醒啦。”
李乐童已习惯褚寒的飞扑,在褚寒昏迷,生死不明的十天里,他也十分想念褚寒像蝴蝶一样扑到他身上,现在人好好的醒了,他真的很开心。
抬手揽住褚寒,轻笑,“一点小病,倒是你,刚醒来怎么不多休息一下?让太医给你看了吗?”
说着,就要传江院使过来。
褚寒哎呀一声,按住李乐童的手,“我早就没事了,活蹦乱跳的,江院使今天都往卧龙殿跑五六趟了,让他歇会儿吧。夫君才是,昏睡了这么久,吓死我了。”
李乐童也觉得自己身体太差,本应该他照顾褚寒的,结果反而让褚寒守着他。
李乐童眼含歉疚,摸了摸褚寒的头,“我没事的。”
按照那个傻子的性格,褚寒这时候会趁机亲李乐童的手指,但褚寒没动,李乐童亲他,他回吻就算了,其他的,他就装不知道。
男人有什么好亲的。
褚寒握住李乐童清瘦的手,眼圈有点红,“夫君,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再吓我了知道吗?”
这句话,李乐童也想跟褚寒说,他勉力撑起上身,珍惜地在褚寒的额间落下一吻,“以后不许再做傻事了,我身边有许多影卫,无人近得我身,你需要做的,是躲在我身后,而不是冲在前面。”
褚寒眸子轻轻一动,似乎,从没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师父收他为徒,但常年不在身边,他一个人在青国皇室摸滚打爬,不被他那些好皇兄皇弟推出去做挡箭牌就不错了,还能躲别人身后?
李乐童拨开褚寒额间的卷发,一道狰狞的伤疤出现在眼前,这伤,褚寒没醒时,他每天都要看,都要亲。
他再也不想看到,褚寒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李乐童有些费力的,在那道狰狞丑陋的伤疤上反复亲吻。
褚寒瞳孔骤缩了一下,差点就要下意识地推开李乐童,他不曾体会过这等亲密。而当他的手放在李乐童身上时,回过神,改推为搂。
轻松地就将撑着身子,累得在半空中轻颤的李乐童抱在了怀里,因为拥抱,李乐童看不见他的神色,他也不必再装。
用那种甜腻的声音笑嘻嘻撒娇道:“夫君,你看到我受伤,心疼啦?你真的好爱我哦。”
不等褚寒再扯些什么别的,李乐童很轻很轻,似不好意思,但又发自内心的,不得不承认。
“嗯……”
所以,别再吓我了。
我如今,绝不能失去你。
褚寒唇边的笑一顿,他有些恼怒地绷紧唇,花言巧语。
清正帝竟也是这样的人。
亏他以为李乐童有资格做他的对手。
“夫君,我也爱你。”褚寒低着声音说,将李乐童抱得紧紧的。
李乐童脸颊通红,垂下眼,也就错过了褚寒比他更红的耳朵。
红的像火烧猪耳。
因着李乐童大病初愈,晚膳很是清淡,用完膳,褚寒就拉着李乐童去消食,越消越远,李乐童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含笑,“今日怎么走这么远啊?”
夜色中,褚寒的神情看不清切,就牵着他往前走,“太医说要我们多活动一下。”
“夫君,坚持一下,走到前面的石头我们就回去好不好呀?”
李乐童不疑有他,“好,听你的。”
褚寒对李乐童的身体心里有数,走到石头果真停下了,道:“歇一下再往回走,你要是实在走不动了,我们乘步辇回去。”
李乐童摇头,“不用。”
褚寒终于醒来,他很喜欢这样跟褚寒并肩走着。
褚寒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弯腰靠到了李乐童肩上,使劲蹭了蹭大脑袋,“夫君最棒啦,等夫君身体好了,要走得更远哦。”
李乐童本要挺直腰背,褚寒太高大了,比他重,他若不挺直,会站不稳,但出乎意料的,很轻。
李乐童突然想到傍晚醒来时,褚寒扑向他,也是轻轻的,没有压实。
李乐童看向褚寒额间的伤疤,想来褚寒看见他昏迷不醒,也害怕了吧。
李乐童顺了顺褚寒的背,温声,“我们一起走。”
走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