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泓予：今天俄罗斯那边又有人问我出不出山了
代泓予：开价好高哦
靳诺：那你去吧
代泓予：我才不去
靳诺：为什么不去，一直在家不很无聊吗
代泓予：那里太远了
代泓予：我又想问那句话，就是你一听就不吭声的那一句
靳诺：那你还是别问了
代泓予：干嘛每次都不说话呢
靳诺：因为我没想好，我不知道答案
代泓予：好吧，我想你了，我想去找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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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老师，鞋子终于换掉了啊！”换班时前台姑娘小阳跑来热情打招呼：“之前那双都塌成那样了，我们都在猜你忍到什么时候去换。”
靳诺收起手机，“前阵子事情太多了，都没怎么上班。”
“这倒是，我们都很想你的！不说啦我下班回家咯！”
小阳挥手同靳诺告别，直到走入步梯，靳诺才再次拿起手机，重新读了一遍代泓予发来的消息，慢慢打字回复。
——好吧。
一切好像回到正轨，春天的风吹来吹去，让人鼻子发痒的味道。
回家路上靳诺去麦当劳买了一个冰淇淋，把尖尖吃掉，剩下来的拿在手里带回家给豆包吃。他越来越爱做这种掩耳盗铃的 事情了，不健康的高热量食品总能吸引住他， 但又不吃完，装作有自制力带回家给狗尝尝。拜主人所赐，豆包现在的伙食也蛮丰富，嘴巴刁得差点影响吃饭。
结果一回家，狗不见了。
起初靳诺还以为豆包又钻进阁楼睡觉去了，那里是她新发现的捉迷藏地方，躲着躲着困了直接就地睡下也是常有的事情。但直到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也没发现哪里有没藏好的白尾巴，他一下子就慌了。
豆包是中年老狗了，怎样都不如年轻小狗机灵的，又被自己养成那个蠢蠢笨笨的样子，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啊。
他抖着手给物业管家打电话，管家是认识豆包的，但她也没想到高档小区也有来偷狗，赶紧安抚他说去调监控。
靳诺自己在家哪里坐得住，挂了电话冲出门往保安亭跑，监控室就在那里。管家效率很高，带着他逐帧逐帧看，看到靳诺到家一个小时前有个穿黑衣服的人大喇喇牵着豆包从家里大门走掉。
他轰一下炸了，立刻就要跑出去找指纹锁商家算账。
管家一面赶紧安抚他一面说要报警，当值的保安一声不敢吭，追根究底业主家丢东西是保安的失职。靳诺都要哭了，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可能性都过了一遍，差点把自己吓死，结果这时候监控室外传来两声狗叫。
靳诺立刻听出来这是豆包的声音。
他以为豆包学聪明自己从坏人手底下跑出来了，来不及报警跌跌撞撞冲出去，豆包身上背带整整齐齐，毛发干干净净，看到靳诺立刻开始咧嘴笑。
在她身后，牵着牵引绳的黑衣服“坏人”也看着他笑。
代泓予摘掉鸭舌帽，目不转睛地看着靳诺：“我说豆包怎么不走了，原来你在这里呀。”
刚才一直绷着没流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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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管家解释完之后，靳诺就再也没说话。管家巴不得这是一场乌龙，确定业主不会投诉他们，千恩万谢把人送走。一路上代泓予都没敢说话，连带豆包察觉到主人的态度也夹着尾巴做狗。
一到家靳诺就钻进房间，代泓予也想跟进去，差点被房门把鼻梁敲断。
他敲敲门，有点无奈，“怎么生这么大气？”
“一回家狗被偷了你不生气吗！”
“对不起，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谁要你给我惊喜了，我又没让你回来！”
“你真的不想我回来吗？”
靳诺猛然拉开房间门，眼泪水还没擦干，睁大眼睛用力抬头瞪代泓予。瞪着瞪着，包不住的眼泪就顺着眼眶往下滚。
他早没有在担惊受怕了，只是……只是这个惊喜真的来得太过突然。他承认这个是个惊喜。
两个人定定地对视，随即拥抱在一起，唇齿相接，咸涩的味道充斥口腔。靳诺泄愤一般叼着代泓予的下唇用力咬下去，直到一丝血腥味弥漫开来，才愤愤松口。
代泓予不舍得放开他，随他怎么咬都像没痛感似的。深吻持续了五分钟，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一丝距离。
靳诺哭完了，泪痕在脸上要干不干，紧绷绷的难受，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现在像个花猫似的，还凶巴巴问：“回来多久？”
代泓予说：“旅游签，一个月。”
靳诺干巴巴“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一个月实在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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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的房子比北京的大多了，再也不用两个人挤一张床一个沙发。但有时候一觉睡醒，床上还是会多一个人。代泓予理所应当说双人床就是要睡两个人的，非要往上挤。
双人床干什么都方便。
靳诺要上班，代泓予主动当家庭煮夫，包揽一切家务。保安也认识他了，再牵豆包出去遛遛没再闹乌龙。有时候在家等得无聊，他还会跑去世纪星等靳诺下班。但是靳诺命令他必须全副武装，口罩帽子眼镜都不能落下。代泓予抱怨过好多次这样太热都无济于事。
“你知道老板现在有多怕你吗，你再出现在那儿被拍了，他能提棍子把你打出去。”
于是委委屈屈装备好，乘地铁去接对象下班，有时技痒还要租个公共冰鞋上冰转两圈，故意问那边的小帅哥教练课时费多少。两个人耳朵上的情侣耳钉亮得很，晃得帮忙介绍课程的前台小阳半天没接上下一句话。
“靳哥，那是……”她凑到靳诺边上八卦。
靳诺正在擦冰刀，板着脸说：“朋友，来上海玩的。别瞎猜。”
于是回去的时候就为这个“朋友”，代泓予又拿腔拿调赌了一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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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真的很短，一眨眼就没了。临走那天，代泓予问了靳诺好多遍，下次想我什么时候来？
靳诺沉默了一路，临走时憋出一句：“……那太麻烦了。”
代泓予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什么麻烦。
答案是办签证麻烦。
他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挥挥手登机，三个小时后落地大阪。
他们还像以前一样，只能靠线上聊天，但靳诺回消息的频率和字数明显有增加。
家里明显冷清下来，豆包都蔫巴了很多。出入时小区门岗还问，怎么不见您的朋友了？
靳诺笑笑，说他就是来玩的，玩够了就回家了。
一个人睡双人床有点太浪费，有一晚刚好看到一个说法，说是双人床另一个位置没有人睡，鬼就会来睡。那一晚靳诺几乎睁着眼到天亮。
他是真的有点想代泓予了。
代泓予总那么问他，但他一次都没说过。那太奇怪了。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代泓予就要东奔西跑办签证，收拾东西千里迢迢来上海住不了几天就要走。凭什么呢？就因为自己想见他吗？
靳诺不说，代泓予也来，仍然是一个月的旅游签，断断续续的。来中国的签证不太好办，尤其是三天两头来旅游，搞得签证官都要多打量代泓予两眼。
代泓予：下午五点到机场
靳诺：要我接你吗？
代泓予：不要了，你在家等我吧。
靳诺：那你跟我说时间干嘛[白眼]
最后靳诺还是去了，站在最前面，一下飞机代泓予就能看见他的地方。
见面第一句，按惯例是：“想不想我？”
靳诺抿抿嘴不吭声，转头说：“车停在外面，走吧。”
代泓予拉着行李箱慢悠悠的，东西也不多，靳诺家里都有。他还有闲心戳穿他：“不想还来接机啊？”
又说：“要是有居留许可就好了。”
听到这句，靳诺脚步顿了一下，装作不经意问：“外国人来华的居留许可很难办吗？”
“还好吧，永居比较难，可以办团聚，也有好几年，到期了续就行。”
“团聚要有亲人在国内吧？没有是不是就办不了了？”
“对啊。”
这次靳诺连“哦”都没说，低头直直往外走。他稍微查了查，大部分案例都是夫妻一方中国籍的。他们……他们又不能结婚。
想什么呢，什么结婚不结婚乱七八糟的。靳诺甩甩脑袋，把坏情绪甩开，自己坐上驾驶位开车。
代泓予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拉开副驾驶的门，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我总回来你会觉得烦吗？”
靳诺诧异道：“怎么会！”
车子没有发动，趁着这个间隙代泓予倾身过去轻轻吻了他一下。
“我想去办居留许可。我妈妈还保留着中国国籍。”
靳诺脸颊泛红，视线躲闪，就连说话都有点结巴：“那、那你就去办呗。”
代泓予盯着他看，又忍不住叹气：“你怎么就不愿意说你想我，想看到我回来呢？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小诺，跟我说一句话吧，如果你真的……真的没有骗我的话。”
“……为什么呢，我想不想你就那么重要吗？”靳诺撇着头嘴硬。
代泓予苦笑：“你觉得不重要吗。”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靳诺突然按下点火键，车身微微晃动，打断了接下来的对话。
这一瞬间代泓予觉得自己突然摸不准靳诺的心思了。他再也没有勇气给他“惊喜”。来回的奔波确实有点辛苦，这不算什么，但如果这只是一方的剃头挑子一头热，那或许就此停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开始他以为靳诺缺乏安全感，不善于对爱人提出自己的需求。但是如果不是“爱人”，如果没有爱呢？
代泓予偏头看靳诺开车的样子，认真盯着路况，双手扶方向盘，认真得让人觉得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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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过闸机的时候停了两秒，保安挥手和靳诺打招呼时看到副驾驶坐着的代泓予，便也同样热情地伸手同他挥了挥。
地下车库阴暗潮湿，自带扩音效果，随便一点点声音都能引起好大的回声。
将车子停进车位，两个人都没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
“你……”
“我……”
两人一愣，代泓予说：“你先说。”
靳诺像鼓起莫大勇气似的问：“阿姨不在国内的话，你办永居会不会很麻烦？”
“不太麻烦。跟签证官说她在国内就好了，不会一一查证的。”代泓予回答道。他还在想自己该怎么措辞。这次一落地就要返程，真是最糟糕的旅行。
“那……那你会去办吗，我想你了，不想每次只和你见面一个月。”靳诺声音有点哽咽，他有时候真的会讨厌自己过于好哭。
代泓予猝然抬头，看见靳诺含着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还努力冲着自己笑。他忍不住紧紧拥住靳诺，恨不得将他揉进骨血里。
靳诺伸出双手回抱，用力揪住衣服，似乎生怕他跑掉，“对不起，代泓予，我是胆小鬼。”
“我会去的，小诺，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对不起一直让你伤心，我会去的……”
“居留许可有多久啊……”
“五年。”
“五年……也很短。”
代泓予感觉自己也快哭了。
“没关系的，我们有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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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因为我实在写不动了。老实说后面写得都很勉强，想过要不别为难自己了，但最后还是觉得烂尾总归比坑了强。
大家追更辛苦了，尤其是经常给我回应的小天使们，要是没有你们我肯定直接坑掉不写了。如果让你们感到失望的话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