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竟觉心底微微抽痛了一瞬。

  他渐渐合上了眼帘,低声道:“如果感情可以控制,可以权衡利弊,对我好的我就爱,对我不好,我就不爱……就好了,那样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痴情怨女了。”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道:“你没有见过你自己逼宫时的样子,仿佛这世上只有你一人有感情……你现在劝我是这般义正言辞,那我对你的真心,你全然看不见吗?也是……你不曾见过我夜不能寐的样子,我的感情在你心中自然不值一提。你回来也不过是……不过是……要救他……我现下只能希望你守诺一些,试着……试着……”

  后面两个字隐在他的喉中,我没有听清。

  我觉得他今日言行实在有些异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入手便觉滚烫。

  我顿时一惊,连忙站起身将他半扶半抱起来,只是一动作,便觉牵扯着胸膛伤处剧痛。

  我有些焦急道:“明澜,明澜!”

  谢明澜紧闭着双眼,在我怀中微微动了一下,呢喃着道:“而不是像今日这样,让我看到你对着他的死物自渎……你这人可真是……”

  我叹气道:“你都这样了,鼻子怎么还是这么灵……”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我唤来了绿雪程恩,将他挪到我的床上安置了。

  趁他昏睡,我又叫他们找来了没有味道的烧伤药膏胡乱涂了伤处。

  如此守了一夜,我原本想着若是没有好转,便去召太医来看,好在到了第二日清晨,他的高热终是退了大半。

  只是谢明澜这个人,不烧糊涂的时候,多半有些难搞。

  当他醒来时,先是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帐顶,又看了看我。

  我与他默默对望半晌,眼看着他的神情从迷茫到肃杀,然后他蹙了眉,蹦出一句:“酒呢?你喝了么?”

  我如何也没想到,他醒来第一句就是问这个。

  黎明的微光从窗外映出一道光辉,他半撑着身子,面容映在半明半暗处,一双眸子在暗处也是忽闪忽闪的,颇有几分波光流转的意思。

  我在他额上探了一下,答非所问道:“玉壶我已让程恩妥善收好了,下次不要拿着这么贵重的祖传之物到处走。”

  谢明澜定定地看着我,半晌,忽然眸光一凛,狠狠抿了唇。

  见他露出这般怨恨不甘的模样,我只当他又要大发雷霆,哪知他却缓慢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我一言不发地躺了下去。

  我怔了怔,有些意外。

  他不知是睡还是赌气,这般不言不动的,一躺就躺了许久,。

  我见锦被只搭到他的腰间,担心他这样躺久了又会着凉,几番想要为他拉上被角,却又怕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触怒他。

  就在我犹犹豫豫伸出手的时候,却见他默默自己拉起了被角,将自己裹得严实了些,又不动了。

  这场景实在莫名好笑,我一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却惹了大祸,谢明澜忽地一掀被子,坐起身质问我道:“你笑什么?!”

  我敛了笑,解释道:“我只是……看到陛下会照顾自己了,心中很是欣慰。”

  谢明澜顿时冷笑道:“也没法,朕这种六亲缘浅之人,也只有自己心疼自己了。毕竟似小皇叔这般的长辈,不为朕心上身上添伤加痛就是万幸了!”

  我被他说得更是愧疚,心道:我这个做叔叔的,当真差劲。

  我起身将他轻轻按了回去,见他忿然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我想了一下,褪去外袍,掀开被角钻了进去,挨着他躺了。

  谢明澜推了我一把,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滚下去。”

  这一下重倒是不重,只是刚巧推在我的伤处上,疼得我不受控地蹙了下眉。

  眼看他尤未消气正要继续呵斥,但眼神在我面上转了一圈,就莫名止住了,他又默默躺回去生闷气。

  这次他久久不语,我缓过那阵疼痛,恢复了神色,轻触了一下他的手臂道:“昨晚我看你的心口伤处已经愈合了,但是你的伤情这般反复,令我实在担心,明澜……还是召太医看下才好,拖成病根就不好了。”

  眼见谢明澜仿若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回应,我试探着从他身后环住他,道:“明澜,你生我的气,对我怎样都是应该的,但是莫要拿你自己的万金之体与我赌气。”

  谢明澜仍是僵着不回头,只道:“呵,万金之体,上次朕在你嘴里听到这个词,你说的还是‘陛下万金之体,不该与我这般的臣子独处’!”

  我愣了片刻,心道你怎么那么记仇,这事我都快记不得了。

  故而一走神,我脱口道:“那我当时也没说错啊。”

  一个意图谋反的叛王会劝君主不要与他独处,这叛王多少还有几分良心罢?

  听到谢明澜深深吸气的声音,我连忙将他环得更紧了些,安抚地吻了下他的鬓角,求饶道:“是我混账,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谢明澜缓缓挪过脸,瞥了我一眼,神色终于好看了些,道:“去把玉壶拿来。”

  我顿时腹诽道:怎么,扯了这么多你还记着这事呢?

  嘴上道:“你刚退热,先好好休息。”

  谢明澜不冷不热道:“嗯?还要朕说第二遍么?”

  我无法,只得下床唤来了程恩,将玉壶捧了回来。

  我正要再劝,哪知谢明澜劈手夺了过去,他仰头饮了一口,忽然一把拽过我的后颈,不由分说贴上我的双唇,将酒强硬地渡了过来。

  我又惊又怒,一手推在他的胸前,却阻挡不住酒水灌入喉间些许,又有些许溢出唇角,浸湿了前襟。

  他这才退开了些许,唇边也挂着晶莹水渍,不容置疑道:“不想用酒杯,便这么喝。”

  谢明澜说完这句,便定定地望着我。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本能地想出言讥讽几句,话到嘴边又见到他的神情中隐着一丝脆弱,于是我只得慢慢抬袖拭去了水渍,低头不语了。

  酒是烈酒,如同一团烈火滚过我的喉间。

  很像谢明澜这个人。

  许久的寂静后,我开口道:“李妃……”

  谢明澜却截口道:“你与他乱伦时,难道想过我母后?”

  他这话十成十是个挑衅的口气,我却生不起气,诚挚答道:“想过。是我对不起她,我无数次想过,倘若上天要谴罪,便谴在我身上,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强求来的,与他无关。”

  见谢明澜又要冷笑,我勾住谢明澜的手指,又道:“你我之事也是一样的,如果有天谴,也请谴到我身上。”

  他的神色微变,却仍是嘲讽道:“是么?你我叔侄之间,你倒是不是强求的那一个了!”

  我认真道:“明澜,的确……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叔叔亲手伤了你,但我……我……在我心中,你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谢明澜仍是盯着我的双眼,仿佛在审视我这话有几分可信,半晌后,他道:“你说这话,我信,只是我倒要问你一句,你这番真心是因为我这个人,还是因为我是他儿子?”

  我……我答不出来。

  谢明澜慢慢别开眸子,道:“罢了。”

  “明澜……”

  他望着不知名地方,有些消沉道:“皇后爱的不是我,你以后不必为她抱不平了。”

  我顿感震惊,忙道:“她为了你亲手制了纸鸢,此番情谊如何做得假?这话难道是她说的么?陛下不可只听信嘴上所言,也要……”

  谢明澜抬手打断了我,道:“纸鸢并非是她亲手所制,所制之人是她的贴身大侍女,你,明白么?她来讨纸鸢,见到你们这种生人,难道还要对你将原委和盘托出不成?”

  我犹自震惊,却听他继续道:“我自幼不在父母膝下长大,与他们连面都不曾见过几次,待我回宫已是他驾薨之后了,我见到我母后的孤独凄楚,便下定决心倘若我的正妻注定不是我心爱之人,我便会选一个不会为我伤心之人。”

  我思忖了半晌,道:“这……如何使得,谢氏血脉……”

  谢明澜忽然将我一把掀翻,压了上来,他在我耳边道:“横竖合卺酒都饮过了,不如小皇叔生吧,谢氏血脉更是纯粹无比了!”

  我摸了一把他的额头,蹙眉道:“还在低热,莫要胡闹了。”

  谢明澜沉吟了一下,道:“那你自渎给我看。”

  我道:“谢明澜,我觉得你多少有点疯。”

  谢明澜轻哼了一声,便要上手来剥我衣服。

  我推拒了两下,衣襟被他扯散了些许,眼见拉扯不过,动作中牵动了痛楚,让我一惊,若被他看到那处伤,他怕是又要刨根问底,定不会善了。

  我连忙一手掩住衣襟,按着他的手,轻咳了一声道:“知道了,我自己来!”

  谢明澜闻言,半信半疑地放开了手,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活像是他小时候见到那只白猫儿时的模样。

  我得了喘息,随便找了个由头拖延,便脱口道:“我都说了,你的龙涎香……”

  说到此,我忽然意识到他身上的熏香浅淡了些许,的确不是龙涎香了,但是昨日是他大婚,谢氏的祖制向来条陈冗杂,似君王储君大婚这等大事更是桩桩件件规定得严谨无比——我记得太子哥哥唯一一次熏龙涎香便是大婚那日。

  谢明澜竟然如此不守祖制。

  他在我脸上狠狠拧了一把,半真半假地嗔怒道:“你这猫鼻子,瞎了么?”

  我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梢,自幼被宫人白眼相待,我最恨别人嘲讽我是猫,正要反唇相讥,忽然想起那日我跪在他的脚边,为了讨好他,好像我自己也这么说过来着……

  我咬着牙运气半晌,终究勉勉强强忍了,只道:“你这样任性不守祖制,就不怕被那些御史上表规劝?烦死你。”

  他似听非听的,只顾勾着手指解开我的腰带,随口道:“不过是一群沽名卖直之流罢了,”说着,他戏谑地看了我一眼,道:“更何况本朝最有名的那位诤臣,已经托小皇叔的福告老还乡去了,自此朕在前朝少了许多掣肘,还未来得及谢你呢。”

  我望着他,心想也许我当年确实轻视这个少年人。

  李家世代忠良,李老爷子诤臣之名远播,桃李遍天下,一向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谢明澜此番恩准李御史辞官还乡,又立了他的嫡亲孙女为皇后以安抚天下读书人,无疑是最好的权衡之道。

  我正望着他出神,谢明澜却忽然捂住我的双眸,轻轻吐着气道:“不许这么看我……”

  我一头雾水,道:“怎么……”

  他道:“会忍不住。”

  说着,他又扯了扯我的腰带,催促道:“快些。”

  见他这么不依不饶的模样,我无法可想,只得一边解了腰带,一边道:“什么?看你你说忍不住……但是你看我做这种事难道不是更……”

  话还未说完,谢明澜便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我的喉结。

  我的双眸被覆在他的掌下,不能视物之下,我的触感更是敏锐,光是他轻轻咬了这一下,想到那人的也曾对我这般做过,我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微微褪下了些裤子,一手握住性器抚动起来。

  谢明澜的呼吸渐渐重了些,他的唇又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攻城略地般吸吮着我的双唇,仿佛这样都不能满足他似的,又用舌尖撬开我的牙关,卷住我的舌尖,半晌才含糊道:“不许忍着,叫出来。”

  我也没好气的含糊道:“你他娘的咬着我的舌头,我怎么叫?”

  谢明澜好像轻笑了一下,又哼了一声,一只炽热的手掌覆上我的性器,用了些力气撸了一把,害得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他道:“射给我看。”

  我腹诽道:难道我不想吗?合着我是故意拖着让他看的?

  只是不管我怎么抚弄,那处总是半软半硬的,情欲确实被撩起了些许,但总是差了些什么,好似有一团火藏在我的身体内难以宣泄。

  我在这不上不下的欲海中被折磨了许久,浑身冒着热气,然而无处使力,只得下意识死死抓着衣襟。

  忽然有人抓起我的手腕绕到他背后,他紧贴着我的身子,低声道:“怎么了?”

  此时此刻我哪还有余力回答他?

  又是一次欲潮袭来,我忍不住喘了一声,更是用力抓着掌下的肌肤,仿佛是我用力抱紧了他似的。

  回应给我的,是那人细细的吻。

  他道:“出不来么?我教你。”

  说着,他覆上我的手背,带着我的手指又慢又淫靡地上下动作起来,我更觉羞耻,挡了一下,勉力嗤笑道:“你教我?小皇叔我做这事的时候,你怕是还没长……”

  谢明澜也嗤笑一声,截口道:“小皇叔只能做这手上的功夫,还很得意是怎?”

  他顿了顿,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握着我的手停住了,问道:“当年我一直以为绿雪和君兰是你收在屋内的,既然他们不是,你又没有收过旁的侍妾,你……难道从未……”

  一提到此事,我又忆起他因为君兰杖责了我的事,当下更是气不顺,推了他一把,道:“我屋里的事就不劳侄儿费心了!”

  谢明澜又凑上来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极轻声道:“不止屋里,床上的事我都要管——你从未尝过被人服侍的滋味么……”

  不等我答,他便狠狠在我唇上吻了一下,道:“侄儿疼你。”

  说完,我便觉眼前覆着的手掌移开了。

  我不明所以地望过去,却见谢明澜将长发向后拨去,却仍是自颈侧垂落下来一缕,衬得他的模样越发艳丽,他见我睁眼,将吻落在我的眼尾上,轻哼一声,道:“早就想问了,这里是你偷偷涂的胭脂么?”

  我没好气道:“滚……”

  谢明澜又望着我双眸,命令道:“不许看……”

  说着,他双手掐住我的腰侧,身子向下移去。

  直到他握住我的性器,我忽然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立时惊出一身冷汗,慌忙一把抵住他的肩膀,急道:“不可!”

  身为一个君主,真是被驴踢了脑子才做得出来这种荒唐事。

  谢明澜抬眼向我投来一瞥,眼中似有万般情意流转,他一言不发地抓着我的手按在身侧,复又低下头,张口将我的性器含了进去。

  我只觉下身浸在一个湿热的容器中,甚至还有灵巧的舌头上下爱抚着,我再如何推拒,也敌不过快感一波波地涌上来。

  没过多久,我按在他肩上的手指已不知是推是拉了,我在欲海中好容易捉到一丝清明,挣扎地扭了下腰身,试图退开,几乎力竭道:“谢明澜,你别疯了!”

  此话却换来谢明澜用力地一吸,我顿感头皮发麻,浑身都软了,听得他道:“不许乱动,一会儿让你扭个痛快。”

  我从未体验过此般身体上的纯粹快感,整个人只能在情孽欲海中起起伏伏,浑身冒着热气,已不知今夕何夕。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体统已然顾不得了,我满心只剩一个急切念头——释放出来。

  他的发丝不知何时缠上我的指间,我仿若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死死攥住那把黑发,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张口却都是不堪入耳的呻吟。

  谢明澜仿佛受了什么鼓励,抬眼看了我一眼,面上晕了一抹浅红,吞吐地更加卖力。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脑海忽然一片空白,忍不住一挺腰,我用仅剩的神志推他了一把,迫切道:“别!”

  他却不为所动,反而捧住我的腰,将那物含得前所未有的深。

  我再也忍耐不住,狠狠一仰头,只觉体内的那团火喷射了出来,全部射入他的喉间。

  浑身战栗着,我在快感的余韵中缓了很久都回不了神。

  半晌,待我稍稍找回些清明,只见谢明澜撑着身子坐直了,正用手背擦着唇角,眼中有些润湿。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有些结巴道:“你……你干什么……”

  谢明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覆上来抱住了我,脑袋死死抵着我的肩颈,手臂越收越紧,差点勒死我。

  快感褪去后的身体本就懈怠得很,旁人碰也碰不得的,此刻这么一具火炉般的身体缠上来,我本能生了一股反感,正想推开他,但一想到他方才的情状,一个九五之尊竟然……竟然做出这种事……

  我若再推他,未免也太不是人了,这样想着,我便生生忍了,任他抱着。

  谢明澜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不推他,他却推了我一把,用一种颐指气使的口气道:“去,给朕倒杯茶。”

  我忍着腿软下了床,给他端了两杯茶和热巾,服侍着他漱口饮茶,又细细擦拭了他的脸颊唇边。

  谢明澜的目光一直追着我的身影,我做完这一切,他才不知真假地说了一句“算你知趣”。

  我收拾了东西放到一边,坐在床边好言好语劝道:“陛下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不可再做这种事了……”

  我心里明明没觉得怎样,但不知怎的,我竟然给自己说脸红了。

  谢明澜不知误会了什么,目光更加波光流转,拉着我的手臂又要将我往床上带,拉了一下,我没动,他微微蹙眉,又扯了一下,我仍是不动,迟疑道:“陛下的低热……”

  谢明澜定定地望着我,眼中的柔情渐渐褪去了些,他轩起长眉,一开口便是嘲讽,“怎么,舒服过了便不认人了吗?”

  我当下改口道:“明澜。”

  谢明澜哼了一声,不容置疑道:“上来。”

  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他又要翻脸,我只得上了床,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按在床上,他凑到我的颈侧吻了一下,问道:“舒服么?”

  “唔……”我实在没脸回答。

  忽觉腰间有根坚硬的东西不轻不重地蹭来蹭去,我慢慢道:“你的身体……”

  谢明澜道:“就一次……我会很温柔的。”

  面对他的求欢,念及之前与他几次不堪回首的惨案,我甚是不信,然而他今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反之前的强硬,只压着我蹭来磨去,吻个没完,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仿佛打定主意要从我口中听到一个“好”字。

  这于我来说,还不如之前的处境。

  之前了不起就是身体上的疼,至少我可以自我开脱,是他强迫,并非我的本意。

  今日我若应了,我又还有什么借口开脱与他悖德乱伦的荒唐事?

  但是,方才在他口中泄了的那个人,也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叔叔。

  谢明澜的动作的确极尽温柔。

  这让我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之前他的暴虐是一种面具,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恍惚间,他一手揽着我,一手探到我的唇边,亲昵道:“张口。”

  我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便更觉难堪,他却柔声道:“你若不愿亲口与我说,张口……我便当你答应了。”

  说着,他又挺着那玩意在我腰后狠狠蹭了一下。

  我游移半晌,心中渐渐有了打算,于是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谢明澜寂静了一瞬,忽然将整根手指探入我的唇间,紧接着又是第二根。

  这两根手指在我口中不停搅动着,滋味实在难受,我蹙了眉,轻哼了一声,含着他的双指摇了摇头。

  他的心情好似十分不错,一下下轻咬着我的耳廓,却难得的保持了沉默。

  那两根手指终于收了回去,探到锦被下隐蔽地动作起来。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异物探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挣了一下。

  谢明澜喘息着道:“别怕,我不会弄伤你了。”

  说着,又探入了第二根手指。

  的确如他所说,这次的他极为缱绻柔情,足足扩张了半天,他才从我身后抱住我,带着些许鼻音道:“我进来了。”

  话是这么说,他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一手在下面鼓捣了许久,鼓捣得他浑身越发炽热,才勉勉强强进来一个头。

  我死死攥着前襟,那处布料下,是太子哥哥的长明灯给我的伤。

  好在谢明澜全然不觉,他细细密密地吻着我的颈侧耳后,揽着我的手臂环得更紧了些。

  待他好不容易全部进来了,锦被滑落到我与他的腰间,他却也不急了,只是在被下缓慢地律动着。

  他一边动作着,一边微微撑起身子,盯着我的神情,低低道:“是哪里?要告诉我。”

  我忍不住抚着眉骨,掩了神色,道:“你想要……?这恐怕不太……”

  话还未说完,他的那物已然慢慢碾进最深处,他贴着我的耳边问道:“你被他肏射过么?”

  “……唔……”我正犹豫着说法,却觉他仍是要往更深处挤去,忍不住生了些恐惧。

  他几乎将要将双囊挤进来一般,缓慢却不留余地道:“别现编了,你再说谎试试?”

  我只得叹气道:“有过。”

  谢明澜沉默了片刻,哼了一声,道:“我也可以。”

  说着,他赌气似的变换着各种方向抽动起来,只有那一双明亮眸子仔细盯着我的神色。

  我忍了忍,仍是忍不住道:“谢明澜,你要做就做,干嘛非要看着我那什么……”

  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到下颌上,他故意蹭到我的脸颊上,仿佛要告诉我什么大秘密一般,他悄声道:“我说过,想要看到你心悦诚服的……连欲望都被我掌控的样子。”

  谢明澜这个人素来说到做到,难缠得紧。

  我正要开导他两句,忽然不知被他顶到了哪里,我听到自己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黏腻喘叫声。

  我怔然一瞬,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声音是从我喉咙里发出来的。

  谢明澜眼睛一亮,一手牢牢揽住我的肩颈不肯让我退开,一面更加用力地撞入那一处,我为了不肯发出声音,几乎连气息都屏住了。

  谢明澜仿佛察觉到我的心思,并不肯依,他凑过来不停细细啄着我的唇角,哄道:“是这里?让我知道。”

  我咬着牙望了他一眼,几乎生出要被征服的错觉来。

  这念头吓了我一跳,我连忙一甩头,将额角的汗珠甩开些许,将衣襟按得更紧了些。

  谢明澜又啄上我的眉峰,他准确找到当年被他用马鞭破开的那一道伤疤,道:“还疼么?”

  不知他问的是哪一处,我偏了偏头,道:“不疼。”

  “嗯……”他一边吻着,一边动作仍旧缓慢却彻底,快感如同海浪一波波向我袭来,他道:“不要抗拒了……”

  其实不必他说,我也再无法抗拒,用仅剩的神志闭上双眼。

  然而当我想自己抚上性器的时候,却被他一手按住,他道:“这次不行。”

  得不到满足的我有些恼怒,口不择言道:“谢明澜,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啊!”

  谢明澜却执着道:“都要我给你的才行……”他顿了顿,又道:“只有我给你的才行……”

  我正想与他在口角一番,却被他的性器狠狠碾在那一处,我刚一张口除了喘息呻吟什么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直到我泄了出来,仍久久没有回过神,忽觉体内一烫,谢明澜死死抵着我射了半晌,才渐渐将他的东西抽了出去。

  他在我身下摸了一把,笑道:“流出来了。”

  我懒得理他,只觉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他也没有好到哪去,本就发着低热,此刻也是躺在床上平复着呼吸。

  我与他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然而他约莫还是年轻,不多久便侧过身子,一手枕着臂弯,一手执着地扳着我的肩膀将我转向他。

  我望了望他,伸出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叹道:“完蛋,更烫了。”

  谢明澜微笑不语,又将双唇贴了上来,吻着我的眉梢鼻梁。

  我发现他真的很喜欢亲来亲去的,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下的毛病。

  半晌,他在咫尺之间,轻声道:“谢时舒。”

  我道:“嗯?”

  他不答,又唤道:“谢时舒。”

  我挑起眉,见他的唇角轻微扬了一下,又抿平了,但最终还是扬了起来。

  就在我纳罕的时候,他却用一种与神情截然相反的语气道:“你爱他么?”

  我着实怔了一下,我很少在谢明澜口中听到提起谢时洵。

  有时候我也约莫也可以理解几分,毕竟谢时洵一方面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有着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身材相貌,而另一方面,谢时洵于他而言算得陌生,他们甚至没有私下说过一句话。

  我虽然不知他为何会突然问起他,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是无法说谎的。

  我斩钉截铁道:“我深爱着他。”

  谢明澜毫不意外,难得平静问道:“你爱他什么?”

  我这次想了很久,摇头道:“我……一时说不清。”

  “是因为他待你好么?”谢明澜仍是问道:“可是我听闻他也曾下狠手责罚过你,更何况你背上的……不也是他的杰作么?”

  我更深地叹了口气,不知怎的竟然在谢明澜面前动了几分真情,道:“不会害怕……”

  “什么?”

  我慢慢道:“在他身边……我不会害怕……”

  谢明澜凝视着我的双眸,半晌按住我的后脑,将我按在他怀中,只听得他闷闷道:“那我不打你了,你别怕我。”

  我吸了口气,最终还是沉默了。

  在我许久的沉默后,谢明澜一反常态的没有发怒,甚至显得有些温柔缱绻。

  上朝的时辰到了,他支使我伺候他穿了衣,便离去了。

  他走后,我在屋内坐了很久,仿佛灵魂被抽离了驱壳,飘飘摇摇地总也落不到地。

  再后来,我沐浴后去了小厅,这次反锁上门栓,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了。

  我揽着谢时洵的长明灯蜷在地上,才觉心安了许多。

  刚才,是我少说了两个字。

  不仅仅是“在他身边,我不会害怕”,而是“只有在他身边,我不会害怕”。

  如他所说,我是一个再懦弱不过的人,我的恐惧太多了,以至于我甚至察觉不到自己在恐惧。

  只有在他的身边时,我才敢将这份懦弱展露出来给他看,乞求他的庇护。

  不论他怎么责骂我,他的身边都是天下最安全之地。

  那里才是我心归处,只有那里。

  这一年的春天便这样过去了。

  谢明澜不疯的时候,为人属实不错。那日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没过几天,他便差人给我牵来了一匹马驹。

  我去看时,见是个半大不大的鲜卑马驹,心想:谢明澜也太实诚了点,我说的是“实在不行,马驹也行啊”,他只听了后半句吗?

  不过这腹诽我是断断不敢当着他的面抱怨的。

  夏日艳阳灼眼,这一日我闲来无事,牵着马驹在庭院中打圈,在日头下站的久了便觉得燥热,绿雪给我端了两杯凉茶喝了也无甚作用。

  反正此间只有我一人,我便褪了外袍亵衣掖在腰间,一手握了绳索,另一端系在马儿辔头上,让马儿以我为圆心绕着圈。

  胸膛的烫伤好了些,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我自己胡乱涂的药不太对症,过了这些天,伤口仍是愈合得有限,一旦牵扯到了那处,还是疼得厉害。

  我正发着怔,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这么大的日头,你杵在那做什么?”

  我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震,连忙掩上衣襟,才回过身,要跪不跪地比划了一下,道:“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高挑纤长的身影从廊下阴影中步到艳阳下,他微微笑了一下,道:“不久,来看看你在干嘛。”

  说着,他又走近了些,轻哼了一声道:“嫌热就莫穿了,平时不见你敬我,此刻又突然在乎起御前失仪了吗?”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把他让到院中的藤椅上坐了,又唤来绿雪上了茶,端在手里陪他说话。

  谢明澜看了看那匹小马驹,又斜了我一眼,不冷不热道:“满意了?”

  我忙道:“多谢陛下。”

  他这才露出几分满意神色,随口道:“你刚才是在做什么?这马儿让你好不容易讨来了,怎么不骑?”

  我也将目光投向马儿,道:“这马儿刚满两岁,尚还不能久骑,但又不能不让他跑,方才我做的事叫打圈,即是训马的一种。”

  谢明澜道:“这是御马司该做的事,小皇叔怎么这般擅长。”

  我将马儿牵了过来,一边上马鞍,一边道:“陛下忘了,我的母妃是鲜卑女子,她虽是舞姬出身,但鲜卑民风剽悍,人人都会几手骑射训马之事。”

  上完了鞍,我整了整辔头,回过身对他很是恭敬道:“陛下要骑一会儿么?”

  谢明澜神色不明地望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向我走来。

  待他走到我近前,不待他说什么,我便单膝跪了下去,仰望着他道:“我自知犯下滔天大罪,自不配为陛下牵马坠蹬,但……横竖也是在人后,容我这个罪臣服侍陛下上马吧。”

  此事……一直是我与谢明澜的一个心结。

  如今,我想要亲手解开它。

  谢明澜面上虽然未露意外之色,但是眼神却闪动了一瞬,我低下头,又将双手举高了些,道:“陛下信我。”

  不知寂静了多久,我忽觉手上一暖,是那人握住我的温度。

  我忍不住抬头望去,却见他当真抬脚踏上我的大腿,一手抚上我的颈侧,微垂着眼帘凝视我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说完,他抚着我的肩膀微微一用力,翻身上马。

  我对他笑了笑,站起身牵了辔头,慢慢地绕着庭院行着,我忖着心事怎么开口。

  谢明澜也似有心事,在马上半晌没有说话。

  耳边只有微风拂过杏树林叶间的沙沙声,以及“嗒嗒嗒”的马蹄声。

  我把当今天子拉到大日头下转着圈挨晒这事……倘若被前朝百官知道了,只怕恨不能生吃了我。

  谢明澜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忽然道:“你上来。”

  我拉停了马儿,仰头望他,却见他向我伸出一只手,又道了一遍:“上来。”

  我犹豫片刻,向他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他也反握住我的,他稍稍一用力,我便借力翻上马背。

  方一坐稳,他的双臂就自我身后环了过来,几乎将我搂在他怀中,待攥稳了缰绳,他微微一夹马肚,马蹄声又响了起来。

  谢明澜的呼吸拂在我的耳畔,他低声道:“以前,你也似这样抱着朕骑马来着……记得么?”

  我道:“记得的。”

  他道:“你又要现编了?”

  我失笑道:“这次真的记得,我记得那次也是个夏天,我看你念了大半日的书,怕你看坏了眼睛,就偷偷带你溜出去玩,我还记得当时那匹马儿是纯白的,我带你骑到北郊的小草甸,还打了兔子给你烤着吃——后来你吃坏了肚子,我还被你母后叫去劝了两句,叫我不要带着你乱玩闹……”

  话还未说完,耳廓便被狠狠咬了一下。

  我抚着耳朵道:“哪里说错了吗?”

  谢明澜道:“没有,但是朕就是很生气。”

  我侧过头看他,笑道:“说对了你也要生气。”

  他看了我一眼,又用额头蹭着我的脸颊,道:“哼,你这不是记得吗?朕看你之前就是故意让朕生气!”

  我立时投降道:“莫提了莫提了,罪臣万死,万死。”

  谢明澜仍不解气般轻啃了一下我的耳廓,才别别扭扭道:“那时起,朕便想有朝一日……让你为我……”

  他的后半句并没有说完。

  又转了几圈,我将想说的话在肚子里过了几轮,才状似不经意开口道:“陛下今日来得正好,我之前承诺的祁山舆图和退敌之策,已经写好了,你走时拿上吧。”

  谢明澜有些意外,很是有几分将信将疑,但最终他还是没说什么,走时当真拿上那一摞卷轴。

  我不敢让他当着我的面看,是因为知道他看了多半会生气。

  果不其然,我与他的和平只维持了一日,第二日谢明澜一下朝,就气冲冲地闯进清思殿,将卷轴往我面前一丢,开口便全然是兴师问罪的口气:“朕说你昨日怎么那么乖,合着是为了救你的贼党!”

  我慢吞吞地放下茶盏,站起来,又跪下了。

  我垂着头道:“陛下息怒。”

  他猛地一挥袖,道:“不用假惺惺的了!”

  昨日我给他的卷轴中,除了祁山舆图,还有一份详述了我与裴山行当年意图谋反时,留在陇西山脉中的一支虎狼之师。

  我这支秘密的私兵,是有着三万之众的精锐骑兵,乃是我十年来的心血,其中有多一半是为鲜卑人和北国人编成,他们装备精良,剽悍无比,山中有可供多年的口粮,甚至还有马场,是我亲手打造的锐利刀锋。

  当日我与鲜卑王相互算计,我犹豫再三,仍是胃口大了些,将这支骑兵埋伏在祁山山脉中,只等鲜卑王把精锐调来齐国,这支骑兵便会借祁山之势,俯冲直取鲜卑国都苑川。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兵败一招,裴山行又被扣押,这支精锐成了无主的狗,躲在三国交界的祁山中做些下山借粮骚扰边境的营生,想必也给齐国边界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不然谢明澜也不会派苏容千里迢迢去陇西府支援剿灭山匪。

  故而,为今之计……

  我道:“陛下,裴山行是世间难遇的大将之才,他之所以犯下大错,只是被我蒙蔽了,因为我许诺与他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如今边关战事再起,倘若陛下愿意重新启用他,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戴罪立功,出面招回那支骑兵,届时,只要略施小计引鲜卑大军深入,一面切断鲜卑大军粮草辎重,一面将沿途坚壁清野,不给鲜卑以战养战的机会,不须多久,裴山行定可直取苑川,将鲜卑国玺奉上陛下!”

  谢明澜静静地听完我所言,走到我面前,他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头望着他。

  他的眼神是难得的冷漠,这是一个君王的眼神。

  他冷冷道:“谢时舒,你想死吗?”

  我愣了愣,道:“陛下……”

  他撩起一缕我的长发,不知想了什么,忽然狠狠一扯,厉声道:“在此处,你想怎样,朕都可以依你,可是你若敢将主意再打到江山社稷上,朕……”他吸了口气,又恢复了镇定,一字字道:“朕说过,即便朕给你伤朕的权利,但是天下不容你。”

  我恳切道:“陛下,边境不稳,齐国如何安心休养生息?鲜卑北国存在一日,齐国永无安宁,这道理陛下定比我清楚,如今以天下为名的棋盘既然已经展开,陛下请落子吧!”

  “不知悔改!”谢明澜似动了真怒,但他也只是用力将我的脸推到一侧,道:“便是战事不可避免,朕兵多将广,如何便要用你与裴山行两个逆贼?!”

  我忙抓住他的下摆,道:“陛下,齐国将领多是庸才,徐熙治军有方不假,但是论排兵布阵攻城略地,裴山行百倍胜于此子,更何况此计不费齐国一兵一卒,便是死,死的也是我的私兵,于陛下毫无损失,何乐而不为啊?”

  谢明澜冷笑一声,道:“好计,好计,你现在哄着我应了,到时你与裴山行两个逆贼重整旧部,再赚得朕打开陇西关,你与鲜卑王共谋天下的买卖当年未成,如今便成了!”

  我顿时恍然,道:“倘若陛下不信裴山行,可以给他喂下须按时服用解药的毒药,再将他的家人绑在京都府为质,如此便尽掌陛下手中了。至于我……”

  我拈着他的下摆,无比顺从地吻了一下,道:“陛下,我这番话是以臣子的身份对君王说的,我回京时听闻了你在前朝的举动,不论是放归李御史,还是对苏家徐熙的明升暗降,收归兵权,我才知晓陛下雄才大略,之前不过是韬光养晦,是我狂妄自大小看了陛下,一切都是我错了,陛下,请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吧。”

  见他仍是冷笑不语,我试探着拉住他的手指,入手却觉冰冷,如同毫无生气的瓷器。

  我大吃一惊,道:“明澜……你……”说着,便想起身去探他额头,谁知他却狠狠甩过一个眼风,喝道:“让你起来了?跪好!”

  实话说,我的确被他吓得顿了顿,差点跪了回去,不过下一刻,我还是站起身扶住了他。

  谢明澜约莫是被我气得身子一晃,他有气无力地瞪了我一眼,莫名其妙道了一句:“你……呵,你甚至都不怕我了。”

  我心道:他的心思委实难猜,明明是他亲口说不要我怕他的,如今又不满意什么?

  我将他扶到床上,伸手一探额头,果然烧得滚烫。

  也不知道他顶着这般高热在前朝装模作样了多久,我暗暗叹了口气,一手揽着他的颈子,一手将枕头摆弄整齐,轻轻将他安置好了。

  谢明澜很是难受地动了动,但最终还是闭上双眼,他蹙着眉间,道:“你且趁早死了这条心,朕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你插手一日,便是朕、朕死了……”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哽咽,但那太过隐约,我还未反应过来,只听他又道:“也会在死之前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