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玉捏着那墨块,“捡东西。”
黑色的墨迹在他的手心晕染开,那处字迹也再看不清。
萧厉伸手,沈怀玉握着他的手起身,蹲地上太久腿有些麻,一个踉跄,额头撞在萧厉的肩上,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下次可以让下面的人帮你做事。”萧厉掐住沈怀玉的下巴看他被撞的微红的额头。
“下面的人?”沈怀玉往他身后看去,分明就空无一人。
萧厉一只手做了个手势,余光里衣诀翻动,瞬息之间眼前就站了个姑娘。
“属下春红,见过公子。”
“以后我让春红随行在你左右,有什么事让她做就好。”萧厉说完,春红伏身一拜。
沈怀玉看着面前陌生的姑娘,迟疑着开口,“我总觉得,似乎见过你……”
“兴许是眼缘。天色已晚,你该沐浴睡觉了。”萧厉牵着沈怀玉的手走出书房。
沈怀玉不疑有他,到了浴池又害羞起来,迟迟不肯脱衣下水。
“等一下!只有这一处池子吗?”沈怀玉别别扭扭地穿着里衣坐在池边,脚尖划拉着池中的水。
萧厉浑身赤裸地靠在池边,抬手握住他的脚踝,“俸禄不高,只有一处。”
沈怀玉挑眉,“我才不信。”他脚尖一挑,水花就溅在萧厉的身上。
水中人手上一拽,沈怀玉穿着衣服坠入池中。
里衣很薄,沾水后贴合在身上,隐约可见身体的轮廓。
“我还没脱衣服。”沈怀玉被萧厉拦腰抱在身前,灵活的指尖将他的衣衫在水中褪下。
“等等,我还没有准备好沐浴。”沈怀玉扑棱着胳膊,挣扎着想起身。
萧厉捏住他的后颈,轻轻松松就让他安静下来,“是没准备好沐浴还是没准备好其他的?”
沈怀玉不说话了,湿润着眼睛看他,约莫是敏感的地方落在对方手中的缘故,眼尾带着一点红。
像只吸食人精气的小狐狸。
萧厉对着沈怀玉总有着无限的耐心,他吻上那处红痕,温柔地将他湿润的发用手指梳到一旁。
“哥哥,不要怕。”
明明都快软成一汪水,沈怀玉却还是嘴硬,“我没有怕。”
天然温泉里的活水源源不断的进入池中,温热的水流包裹着沈怀玉,沈怀玉包裹着萧厉。
池边的玉石磨红了他的胳膊,沈怀玉的腰向下陷去,止不住地下滑。
修长的脖颈被人像野兽般从后叼住,被咬上的瞬间,沈怀玉浑身一颤,水声也大了起来,涟漪一圈圈地荡开,“别……”
这细微的声音无人理会,萧厉咬着他,在他身上留下了专属烙印。
沈怀玉涣散着眼,萧厉贴在他的身后,听见他带了点埋怨的撒娇,“好凶。”
……
沈怀玉昏昏沉沉地被人从浴池抱进卧房,没什么力气地被萧厉喂了几口乳饮后就推开碗,“不要了。”
萧厉将碗中剩下乳饮喝尽。
沈怀玉的胳膊被磨蹭出一片红,萧厉拿出膏药涂抹,那药冰冰凉凉的,涂上后不适感减轻了许多。
“你以后做那种事的时候别叫我哥哥。”沈怀玉趴在凌乱的被褥里,萧厉给他上药。
“为何?”他的腿根处绯红一片,腰上还留有红色的掌印,如果不及时处理,明日就会泛青。
沈怀玉眯着眼,脸颊靠在臂弯里,“反正就是别叫。”
沈怀玉的皮肤极容易留下痕迹,萧厉的指腹粘上药膏慢慢推揉在痕迹上。
“可是,每次我叫哥哥时,哥哥总会一下子收紧,我以为,哥哥是喜欢的。”
沈怀玉露在外面的耳朵尖变红,听到这话他愤然转身想要和萧厉理论,但这动作又牵连到了使用过度的地方,就又跌了回去。
这下气势彻底就输了一大截,沈怀玉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懒得同你说。”
萧厉不再闹他,净手后从抽屉里又拿出个用盒子装着的玩意,他一脸淡然的打开从盒中取出,是碧色的圆柱体。
“这是......?”沈怀玉支起身子。
“药玉。”萧厉掀开被子,沈怀玉连忙往床边滚去,这玩意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话本子里听说过的次数也不少,再没经验他也知道这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他才不要!沈怀玉打定主意不用,滚到床边警惕地看着萧厉,“我不用。”
“含着不会疼。”萧厉单膝跪在床铺上,沈怀玉躲开他伸来的手。
“不含着我也不疼。”沈怀玉脸颊涨红,如临大敌地看着萧厉手中的药玉,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连头也埋了进去。
萧厉将药玉放回盒中,“不疼?”
沈怀玉悄悄探头,看到萧厉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上方,眼神似笑非笑,“哥哥是在暗示我不够努力吗?”
这人分明是在曲解自己的意思!沈怀玉只露出一双眼睛,头部在被子里左右晃动,做出摇头的动作。
“我又生不出孩子,要那么努力做什么?”
萧厉伸手将沈怀玉眼角旁的缕发丝拨开,手没有离开,他摩挲着身下人的眼角,反复磨蹭下沈怀玉的眼尾出现一指嫣红。
“哥哥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沈怀玉瞪大眼,这小子疯了吧?他扭头闭眼,“我生不出,要生你生。”
萧厉隔着被子将手按在他的腹部上,慢慢揉捏,那动作轻柔的逐渐让沈怀玉有了种奇怪的错觉,就好像他的肚子里真的正在孕育着生命。
“哥哥,他在动。”
沈怀玉不能堵住他的嘴,只能用手将自己耳朵捂住,“别说了……”
他越躲,萧厉的动作就越过分,简直要把沈怀玉欺负哭。
也不知胡闹到几时,屋子里的蜡烛才被吹熄,那烛泪从台中溢出,滴在桌案上,像是绽开的红莲。
萧厉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到腰间被人踹了一脚,他睁开眼,沈怀玉正气鼓鼓地又是一脚踹过来。
踹完还放了句狠话,“今晚别想上我的床!”
想到昨晚这人哄着自己说的那些混账话,沈怀玉就想打他几巴掌解气。
以前都是自己主动才能将这榆木疙瘩撬开一个口,也不知道后来是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如此不可理喻!
明明在他记忆的不久前,萧厉还是个连表达倾慕的小纸条都不敢署名,特意换了种字体怕自己认出的胆小鬼。
难道成婚对一个人的改变这么大吗?可惜自己不记得了。
“好,今晚不在这张床上。”萧厉躺平任踹,反正也不疼,沈怀玉只是在向他撒娇。
他们的身边没有贴身仆从,萧厉不仅不喜别人的触碰,也不喜沈怀玉被人触碰,所以在穿衣一事上都是他亲力亲为。
也许之前的沈怀玉经历了很多次被萧厉照顾着束发穿衣,但对于如今的他而言这是第一次,还挺新奇。
萧厉为他穿衣服,沈怀玉伸着胳膊,像个娃娃般任由对方摆弄。
脸上还带着未睡醒的倦意,他将额头抵在萧厉的肩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上朝了?”
萧厉为他整理好衣襟,“你生病失忆,我为你告了假。”
沈怀玉的指尖懒洋洋地拨弄着萧厉的腰带,“哦,我究竟是怎么失忆的?”
“郊游踏青时不慎从马上跌下。”萧厉搂着他的胳膊将他从床榻抱到椅子上,拿起梳子为他束发。
沈怀玉微微皱眉,他的骑术就算不是数一数二,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就从马上跌下,待要细问时,出口却忘了自己刚才的所思所想。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他抬头看向窗外,窗户前的灌木丛中有一只飞蛾被黏在了蛛网上,翅膀扇动着越是挣扎,那蛛丝就缠的越紧,最后不再动弹。
沈怀玉透过面前的铜镜看向身后的萧厉,漫不经心地从匣子里抽出一支玉簪,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