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依佩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用小号刷着微博。她看着网上的评论,似乎是有些转好。但买的水军终究是买的,就戴依佩个人而言,觉得风评转向太突兀。她撇头看向办公的程落阳,一时无言。

  程落阳刚洗完澡,只是草率地胡乱一吹。发尾都还没干,偶尔两三缕卷在一起,搭在肩上,印湿了一片。

  说来尴尬,程落阳刚刚哭了一顿,哭得戴依佩手足无措。哭着哭着就自己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眼睛都还湿漉漉的。

  戴依佩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人家却一头扎进办公桌,瘪着嘴敲键盘。

  戴依佩默叹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拿了吹风机过来:“你过来,我给你吹。”

  程落阳立刻抬头看着她,却没说话,只是身体很诚实地走了过来。

  吹风机工作起来,声音竟然没那么毁天灭地地吵人,程落阳坐在床沿上,戴依佩半坐着用手不住地拨开她的发丝,晃悠着吹风机。

  “就是说了句话,你哭什么。”戴依佩有些无奈。

  程落阳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香气被风散开,程落阳低着头一眼不发。

  “我.......汪盈那边怎么样了。”

  “着手处理了,但我总感觉是不是水军买太多了......”戴依佩垂眸小声吐槽,“你找的水军也太假了吧。”

  “我,”程落阳被噎了一噎,气势也弱下去,“我有点用。”

  戴依佩的动作的手一愣。

  程落阳不敢去看她,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右手撑着脖子,声如蚊讷。

  “你这个事情,可以交给李思嘉处理。”程落阳撇过头去,“她比较适应做这些事。”

  戴依佩止住头脑中那些低沉的想法,应和道:“好。”

  程落阳眼睛躲闪。戴依佩看着,只觉得一颗升腾上来的心,又被吹得凉了。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她应该不会害自己。这就够了。

  戴依佩垂眸收起吹风机:“好了。”

  “没、没好。”程落阳忽地抓住她的手腕,着急道,“你是不是,又......”

  “没什么。”戴依佩说,“我知道这些东西没用,你处理好就够了,没必要告诉我这么细致。”

  “客房在哪儿。”戴依佩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轻笑着,“你带下路。”

  那面庞温柔,是程落阳认为她最好看的样子,也是程落阳最怕的样子。

  程落阳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你,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不了吧。”戴依佩看起来有些惊讶,“你家很大,没必要挤着。”

  我又不怕挤啊!!!

  程落阳急着留人:“我怕黑的,你不陪我睡,我就睡不着。”

  戴依佩目光闪了闪:“是吗,那你以前怎么睡着的,今天就怎么睡吧。”

  程落阳语塞。

  以前怎么睡的......嗜酒,安眠药,要么疲惫至极在办公室昏睡一宿,或者是抱着抱枕。

  那天晚上太黑,戴依佩虽然撞见她嗜酒,却也只知道她经常回那个旧别墅,地上的抱枕她看不清,上面的印式是她,戴依佩也一定不知道。

  也对,她要是知道了,可肯定骂她变态。

  戴依佩沉默着,却迟迟没走。只看着程落阳低头思考。

  果不其然,程落阳抬起眸子。说道:“既然是跟你有关的事情,你就有知情权,隐瞒你是我的错。”

  “今晚能陪我一起睡吗。我给你讲讲......‘我们’的计划。”

  戴依佩一句话没说,一屁股坐下了。

  程落阳忍俊不禁。

  仲夏夜,空调开得低,程落阳嚷嚷着冷,非要和戴依佩贴得那么近。戴依佩要下床去调空调温度,稍微一动窝程落阳又开始大呼小叫着怕黑。

  戴依佩扶额。

  索性都穿着衣服,给戴依佩留下了最后一丝丝丝丝底线,不然她就要动脚踹人了。

  两个人窝在被窝里,程落阳娓娓道来:“是......我想在这次事件里留下破绽来,引诱梁存上钩。这次水军假,是我故意的。我想把火引到程氏身上,顺势放下一个假的金融缺口。不出意外,梁存会咬上来。“

  戴依佩听得一愣一愣的:“啊,这样做会不会很危险。”

  程落阳垂眸:“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不敢把你牵连进来。你听了我的计划,以后出了事儿,你就洗不清了。”她看着戴依佩:“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背过去,我们就当今晚......什么都没说。”

  戴依佩怔住。

  “这个事情......的确很危险。搞好了,梁存进去。搞不好。”程落阳有些胸闷,“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相信你。”

  程落阳心下一滞,右手被人牵了起来。握住。将将二十度的空调太冷,那人身上却是热的。

  “你跟我说过的,这漫漫荣光路,你陪我走。”

  “......”

  次日。

  戴依佩咬着面包,换上利落的黑色短裤,扎起马尾,带上口罩。

  院子里发动机轰鸣声渐起,程落阳坐在驾驶位上,调试着摩托车,看到她下楼,笑着拍了拍后座:“上来吧。”

  戴依佩心脏一紧,小跑着一脚跨上后座,搂住那人的腰。声音紧张而坚定:“嗯。”

  所有心事都被轰鸣着的风卷走,戴依佩在这极致的速度中迷失了方向。她只记得无数次加速中,她搂着腰的小臂收紧,叫喊着:“程落阳!”

  那人回应她:“怎么了!”

  声音卷在风里:“我们像不像亡命之徒?!”

  “像!”程落阳大笑着回应她,“我们去海里私奔!”

  那日辉阳落海,一如两年前的今天。

  “......我只谈生意事,不是来陪你开茶话会的。”段辉熠绿着脸推开面前的奶油蛋糕。看向刚刚进门的程落阳。身后戴依佩正拘束地把头盔交给她,观察着这个房间。

  房间不算大,标准ktv的大小。只是只有三张纯皮沙发,中间围着一个低矮的纯黑桌子。桌子上散落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骰子和卡牌。各式酒杯,和突兀的奶油蛋糕。

  “张星弘的地盘,就是有这些东西,你还没习惯?”程落阳扭头接过戴依佩手中的头盔,随意扔在沙发上:“佛祖还没来?”

  “杜言起晚了呀。”李思嘉吹着刚做好的美甲,“新婚燕尔,理解一下。”

  “这是荒淫无度。”程落阳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们开会,叫我干嘛。”张星弘打着哈欠进来,身后跟着许应加和杜言“这事儿跟我搭的着半点关系吗。”

  杜滇不语,蹲在远处地上打游戏。看到哥哥来了,才微微动身,站起来以示礼貌。

  相当炸裂,两队人马,第一次集齐。

  戴依佩表情复杂,只是聚在一起想想办法,怎么搞得跟打群架一样。

  而且真的用得着这么多人吗?!据她所知,完全程落阳段辉熠两个人就够用了!顶多再拉李思嘉出来跑个腿!

  再加上段辉熠本就是第一次见,人又太多。戴依佩显得局促,许应加看到她,笑着过来握了握手:“依佩又好看了。”

  呀,你好呀,中央空调。

  戴依佩笑着伸出手。

  段辉熠拿沙发上的抱枕再一次砸向许应加,张星弘熟练接住,又打了个哈欠扔回沙发上,随口吐槽:“幼稚。”

  段辉熠:“......”

  程落阳拿出包里的资料,放到桌子上,敲了敲桌面:“第一步集火略过,直接讨论梁存。这是他之前的案底,但是藏得太深,把警方骗过去了。我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再把这个旧事儿引出来。金融案,你们慢慢看。”

  戴依佩盯着桌子上的文件,脑子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

  叶祈望。

  戴渡和叶祈望决裂,是因为一次销/毒案。

  但两年前,她和戴渡借住在叶祈望家里的那段时间,她依稀记得他们争吵过一次,好像就是金融案。

  主角是程私诺。

  和......梁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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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合格辩论赛。

  忙疯了,倒不是没时间写,就是单纯太累了,懒得动。

  不好意思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