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花开向阳生>第21章 不安

  =======

  活的像个机器人的白言生第一次没有被生物钟早早叫醒,直到听见身旁人起床的声音,声音很轻,却让浅眠的他立刻惊醒,倏地睁开眼睛。

  向应阳刚坐起一半就被人捞了回去。

  ......起床气还未削去,被砸回床上的那一瞬间,他真想一拳揍到白言生脸上。

  两人关系再怎么变化都不代表他要任由白言生“发疯”。

  他臭着一张死人脸,阴阳道:“兄弟,不是每个人都像您一样,上学和工作不想去就不去。”

  白言生似乎是冷哼了一声,没说话,明明还在刚睡醒的困顿时期,盯着向应阳的目光却清亮冷静。

  易感期的alpha无法克制对伴侣的依赖,白言生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因为某些原因更甚。

  现在的他只想每分每秒都和向应阳黏在一起。

  白言生没用力,向应阳很快重新坐起来,他没再拦,也跟着起身。

  倔强的拽着alpha睡衣的衣摆,怎么看都是不准备要放手的样子。

  尼玛,向应阳在心里咒骂一声,秉持着那点人性忍住没骂出声。

  接着这一早上,他走到哪里,白言生就跟到哪里。

  向应阳已经尽可能强迫自己把这个“狗皮膏药”当成空气看待,直到他踱步到洗手间,白言生还跟着他。

  他转头抱臂,冷漠注视着青年,“我上厕所你也要跟着?”

  白言生没动也没说话,抓着向应阳衣角的手却更用力了点。

  向应阳仿佛又回到了不久前看见白言生没表情的脸就觉得是在嘲讽的状态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放平了声音道,“出去,我洗漱的时候你再进来。”

  向应阳已经妥协,虽然不情愿,白言生也知道再近就要踩到那条线,便暂时退出洗手间,将木质的房门拉上。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此时却好像把他们分隔到两地,白言生背靠到门上,摸了摸空空的胸口,那里在发酸。

  好在没多久里面的人就打开门,白言生再次拽住向应阳的衣服,死死的攥在手里,生怕他跑掉。

  向应阳对他的状态感到无语,眼不见为净,捞了一捧水到自己脸上,洗去睡眠不足产生的困意。

  然而更加无语的事出现了。

  他将手撑在大理石制的洗手台上喘了口气,抬头就是镜子里倒映的他自己。

  从脖子到胸口,一片一片的红斑,任谁看都知道不久前他做过什么事。

  关键是就算他把工作的衬衫扣到最高,也遮不住他痣上那一片最为显眼的已经青紫的吻痕。

  好在这个世界的风气比较开放,毕竟标记难免显眼,相比之下吻痕就显得很普通了。

  向应阳没少见带着吻痕出门的AO,甚至有的人会以此作为炫耀的资本。

  但他依然不悦,但还没来得及高血压,旁边站着的人就胆大包天的摸上他的锁骨,指尖擦着脖颈上的两颗痣。

  白言生目光沉沉,宛若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喜欢自己留下的标记。

  但他同时也想起了一件事,如果没记错的话,向应阳的眼镜在昨天的“战役”中丧生,这也意味着对方要直接这么顶着一双看什么都深情的桃花眼去工作,去看许多人。

  白言生莫名的感到恐慌。

  他低声开口,“今天别去上班了。”

  向应阳毫不客气的把白言生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下去,接了杯水准备刷牙,并对着镜子里的白言生翻了个白眼,“不工作就没有饭吃。”

  白言生最后还是没有阻止的了“一心工作”的向应阳,只好快速的收拾自己跟着向应阳一起出门。

  向应阳站在玄关处把衬衫最上的一颗扣子扣好,皱眉看向准备和他一起出门的白言生,语气不太好,“你在易感期。”

  “嗯,易感期不会影响我。”白言生的语气总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向应阳:......,那昨天他那是见鬼了吗?

  “你这么去医院是准备看智力障碍?”

  白言生平视他,双眸中写满了真诚,“看你。”

  向应阳觉得自己被辱骂了。

  最后还是没能拗过执意的白言生,让对方送他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终于能和“狗皮膏药”分别,向应阳在一堆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工作人员不同程度的惊讶表情中稳如老狗的走到自己的办公室。

  直到后背完全靠在椅背上,i人向应阳感觉魂都被抽中了,卸了力的向应阳默默给自己点了跟安定烟。

  咚咚。

  门敲了两声就有人推门而入。

  向应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果不其然,田溪揶揄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啧啧,向医生昨天的夜生活够激烈的啊。”

  她照常把病例表放到向应阳面前,向应阳低着头,作为beta的田溪感知不到信息素的变化,但不妨碍他从向应阳后颈没什么变化的腺体判断出一些东西。

  她回想着那个看起来难以接近的冷酷高大的alpha,忍不住从心底出发给向应阳比了个大拇指,“向医生,您真是这个。”

  “没想到我们院的‘高岭之草’,有一天也被人摘下来了。”田溪控制不住感慨起来。

  向应阳深吸了一口安定烟,在白雾中缓慢抬起头来。

  在烟雾散去的时候,田溪不自觉的被一双自带深情的眼睛吸引,从她站着的角度甚至能看到盖在眼睛上长而浓密的睫毛,紧挨着凑成了天然的眼线,眼尾周围一片皮肤晕染的恰好。

  神情的好似在看爱人。

  田溪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这是她和向应阳工作一年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没带眼镜的样子。

  她好像忽然能理解向应阳为什么明明不近视还总要戴着那么一副平光眼镜了。

  一声清咳将她从怔愣中叫醒。

  “就这些?”向应阳指了指面前被翻开的病历。

  田溪自觉失态,赶忙点头,“对对。”

  话题拉回到工作上。

  ——

  白言生再次回到家,家里明明如往常一样沉寂,却不能像往常一样给他安心。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呆在医院,跟向应阳一起上班。

  整个房间里都飘散着向应阳信息素的味道,单是这么闻着,就让他无法抑制的想念。

  身上又开始疼了,这疼痛渗入每个骨缝中,一刻不停的折磨着他。

  额头上很快就出了一层虚汗。

  不过比起向alpha转变的最初的那段时间,轻如鸿毛。

  白言生已经习惯忍耐,他躺到前一天俩个人相拥而眠的床上,把脑袋埋到向应阳睡过的位置聊以慰藉。

  放空的脑子无意识的回忆起和向应阳一起度过的每个瞬间,像是慢放的电影,一帧一帧要停顿良久。

  从初始的偶遇,到他毅然的闯入向应阳的生活,到强制匹配让他们纠缠在一起。

  紧闭的一双眼在被窝里突然睁开。

  明天是他们结婚的一周年。

  一周年,也是向应阳一直盼望的日子,盼望离婚的日子。

  心脏突然像被紧捏住,疼得他发抖,白言生撑着手从床上坐起身来。

  明明昨天向应阳已经默许了两人关系的发展,但他依然觉得害怕。

  他无法想象向应阳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会怎么样。

  易感期让他失了理智。

  白言生又再次匆匆出了门,一路车开的飞快到了康易医院,直到稳稳停在楼下,他才勉强找回了一点理智。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从向应阳那里顺来的安定烟,安定烟对他毫无作用,但会让他想起向应阳。

  他从车窗内看向医院三楼,从左往右数第四个窗户是向应阳办公室的。

  白言生没少做差点碰触到向应阳底线的事,但他知道什么事会真的惹到向应阳。

  现在不是可以见面的时候。

  他掏出通讯器点进置顶的聊天框,写写删删,最后还是遵从本心发了最简短又最重的一句话过去,“向应阳,我好想你。”

  意料之内的没有收到回复。

  白言生背手覆到因为被alpha标记而肿的不成样子的腺体上,没有按压,就单单这么轻飘飘的盖着那处都刺痛无比。

  但当事人却似乎不后悔成为alpha,也不后悔被另一个alpha标记。

  ——

  今天遇到位棘手的患者,向应阳来来回回忙到下午才有喘息的时间。

  也在这时候才看到白言生上午发来的消息。

  向应阳盯着那几个令人牙酸的字抿了抿唇。

  他走到窗户边上掀起一小片窗帘向下看,果不其然,在院子里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其实不算意外,但现在的情绪只能用怪异形容,向应阳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又坐回到办公桌前,翻看上次阅读到一半的文献看起来。

  良久才翻了一页。

  预示着五点到了的秒针抵达十二的同一时间,白言生从驾驶座下车,毫不停留的往医院大厅去。

  向应阳刚做好收尾工作开始换衣服,门就被人推开。

  本以为是过来拿文件的田溪,抬头却看到一脸生冷的白言生。

  要不是行动证明,还真是从这个人脸上看不出一点想念的成分。

  向应阳没因为白言生擅闯进来发火,甚至语气平和,“稍等。”

  他转身把手里的白大褂挂到衣架上,恰这时,田溪推门而入。

  “向.....”

  田溪话到一半就对上白言生阴冷的视线,顿时像被人压着喉咙一样,说不出话。

  在那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到这位alpha对她产生了杀意。

  要是以往,这种时候肯定要调侃一番小情侣如胶似漆的状态,现在她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麻利的拿了文件就溜。

  太吓人了,虽然人家什么都没干。

  向应阳:......

  他转头打量了一番白言生,和平常区别不大。

  只能说白言生一直就这么个随时会暴杀一百个alpha的表情,他已经见多不怪。

  他还是没忍住嘴欠来了一句,“你很凶啊。”

  白言生没想到他会跟自己开玩笑,愣了愣,大概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和善,把嘴角往上抬了抬,“没有。”

  这跟笑没一点关系,非常“核汕”,比平常面无表情的“嘲讽”攻击力高十倍。

  收拾结束的向应阳赶忙摆手让他停下,“走吧。”

  白言生大跨两步到向应阳身侧跟上,自觉牵住对方垂落身侧的手。

  他们的身高只有两厘米的差距,白言生转头就正对着alpha的侧脸,他语气平淡的说:“向应阳,我说想你是真的。”

  向应阳继续往前走,良久才回握住他有些发抖的手,“嗯,我知道。”

  他的不安被向应阳轻而易举的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