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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淡漠的人，真的动了心反而会比常人更难以自控。
在雨夜初见向应阳的当天，白言生就已经拿到了向应阳的所有资料。
意料之外的，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录少的可怜，好像一直到了大学才逐渐丰富起来。
白言生能猜到一些东西，但对此不甚在意。
他只需要能从有限的信息里了解到向应阳这个人，就好。
熟知白言生的人，一定会把这个人定义为一颗不定时炸弹。
因为他实在是聪明到了恐怖的地步。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哪天白言生觉醒了反社会的想法，那么这个社会离毁灭也不远了。
只要他想，就能做到。
同样的，他想要走进向应阳的生活，那么任何人或者事物都阻挡不了他。
即使帝国的法律也会成为他的工具。
AO完全匹配法律。
白言生是omega，然而和alpha向应阳的信息素匹配度并不高。
这不算什么阻碍。
篡改主系统的病毒已经植入，只需要过了今夜，两个人就会被完全匹配，冠上婚姻的名号。
白言生已经准备好了下次的见面，向应阳一定不记得他了，他希望能给alpha一个好的印象。
却没想到在预定匹配的前夜提前完成了和向应阳的第二次见面。
这一次竟然真的是个意外。
他本来只是来酒吧找一些灵感。
作为omega，独自出现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是非常危险的事，信息素引发的恶性伤害事件屡见不鲜。
只是这条里的omega不包括白言生。
他有的是办法压制这群嚣张的alpha。
此时白言生正打量着眼前倒悬挂置来充当挂饰的各类酒杯，思考用何种构图更合适。
脑海里刚有了个大致的思路，就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没有任何转弯，直朝他来。
来人的脚步声沉稳而有规律，被白言生判定为alpha。
在对方坐下的同时他循声转头，出乎意料的看到的是这几天占据自己思绪的一张脸。
白言生捏着画笔的手紧了紧。
“向应阳。”他冷声叫对方的名字。
向应阳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愣，他才想起对方并不认识自己，迟来的补了一句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白言生。”
大概是出于礼貌，alpha点了点头头，却并没有和他搭话，点了杯酒后就要离开。
白言生条件反射的抓住向应阳的手腕。
今天的向应阳和那次在医院里见到的向应阳并不相同，温和的笑意换成了沉沉的阴郁气。
换下了制服，一身纯黑的修身长裤和外套，配上刘海翻到外面来的白色挑染，给他平添几分孤傲。
白言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他早在之前的调查中已经了解了向应阳的性格，并不觉得幻灭，反而被这样阴郁的向应阳深深吸引。
在他出神的时候，alpha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明显的不悦。
到此为止，不能真的惹到向应阳，白言生逼自己松手。
手上的力刚卸了一半，alpha就毫不客气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头也不回的离开。
“向应阳，明天见。”白言生轻声道。
不知道向应阳有没有听到这句话。
——
白言生的生活堪比机器，每日的时间都被规划的分秒不差，这天夜晚却头一次难以入眠。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向应阳的身影。
两次相加都不足十分钟的相处，他反复回味了无数遍。
他和向应阳不算熟悉，但他却好像已经看透了向应阳这个人。
白言生精神奕奕的过了一整夜，并且在第二天提前两个小时就抵达民政局。
工作人员都没想到有人被匹配还能这么急，匆匆忙忙把文件交给白言生，请他到休息室等候另一位主角。
另一位主角就没这么积极了。
等白言生把厚厚一叠文件从头到尾翻了第四遍的时候，向应阳才姗姗来迟。
见人进来，白言生停下手上的动作，和他打招呼，“又见面了，向应阳。”
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向应阳脸臭的可以，坏心情一目了然，白言生却在想一会他的心情可能更坏。
向应阳一句废话都懒得说，非常明确的表明了离婚的意愿，以及对白言生的讨厌。
白言生早就预料到alpha的厌恶。
这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他靠近向应阳，平静的陈述，“百分百匹配，一年以后才能离婚。”
向应阳终于被惹毛，一把抓住白言生的衣领挥拳过来。
后面是结实的白墙，若白言生躲开，他这一拳下去手绝对会受伤。
在白言生意识到向应阳没准备真打他的时候，飞快的侧头。
这不轻的一拳结实的落在白言生的脸上。
“你是不是有病！”向应阳的怒吼在他耳边响起，他却因为这拳下来脑袋嗡嗡的没听清楚。
这一下很疼，所以他不想让向应阳那么疼。
白言生脸上的表情没因为这种“小事”改变，他问向应阳，“为什么讨厌我。”
得到的回答是，“我讨厌omega。”
omega凤眸微眯，更显狭长锋利。
原来是讨厌omega。
即使向应阳极力反对，但在帝国的法规下，他依然不得不接受为期一年的和白言生的婚姻。
白言生对AO匹配婚姻法已经烂熟于心，自然也知道法规中被匹配的AO需要同居这件事。
他望着向应阳远去的背影。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做出改变。
向应阳讨厌omega，那他就成为alpha。
——
白言生讨厌被信息素支配的AO，尤其厌恶omega的发情期，早在觉醒成为omega的那时候就开始做信息素方面的研究。
作为持有熠光财团一半股份的人，成立一个属于他的实验基地不算什么难事，科研也是他难得的除了绘画以外感兴趣的东西。
自用的信息素调节制剂已经研究完成，但因为刚成年，腺体才开始发育，白言生并不准备过早使用那个东西。
没想到现在竟然没有使用的机会了，调节制剂对他已经无用，他需要研究新的东西，让他成为alpha。
白言生盯着正在运作的仪器，里面放着的是一根不算长的头发。
那是他那天在民政局弄到手的——一根属于向应阳的头发。
alpha和alpha天然的同性相斥。
他需要从向应阳的基因中提取信息素，在制剂中以此为基础，让他即使变成alpha也不会和向应阳的信息素相斥。
不让向应阳排斥他的信息素。
白言生目光沉沉。
只要白言生想做的，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但碍于科技发展和物质限制，omega向alpha的转变并不容易。
拿到可以实用的制剂已经是半年后。
白言生捏着手里的胶囊转了一圈，然后毫不犹豫的服入口中。
胶囊的效用发挥缓慢。
一个小时的过去，白言生感觉到身上开始发热，这程度就和发情期差不多，但又不像发情期那样伴着信息素的失控和理智的溃散。
白言生清醒的很，安静的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发热的状况又持续了两个小时，逐渐的，他的身体产生了轻微的痛意。
还没等他适应，这疼痛很快就加深，白言生本来端坐在沙发上，现在已经忍不住整个人蜷缩起来。
额头上汗珠顺着脸颊留下来，面色苍白的青年喘息声中带着呲呲的浊音。
想要从omega转变为alpha，除了信息素的改变，身体构造的改变也必不可少。
虽然早有准备，但强制性的骨骼生长和脏器生长或者萎缩都让人无法招架。
就像是一把把利剑，反复将白言生刺穿。
白言生疼的无法思考。
他挣扎着站起来，失了力的腿让他差点跪倒在原地。
他一路撑着桌椅墙壁，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挣扎着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从上锁的柜子里找出一把黑伞。
那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雨伞，上面印刷着“康易医院”的字样。
白言生仰躺在床上，手紧紧捏着伞柄，那里有一道凹陷的刀疤，指腹反复从那个地方摩擦过，仿佛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一样。
良久，他费力睁开眼睛，入目就是房间里到处帖着的他的画。
这是这位只画风景的画家画的唯一一个人像。
白言生画的过于逼真，迷糊中，他甚至觉得向应阳真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无力的喘息着。
这才只是第一天。
身体的改造无法一簇而就，但这初步制剂的使用就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其实他大可用止痛药来缓解现在的情况。
但白言生倔强的不想。
他想让自己记住现在的感情，不管未来是什么样，他不会忘了当下的疯狂。
或者他想以此作为筹码。
看，向应阳，我为了你做了这些事，向应阳，你还觉得我不爱你吗。
白言生纯黑色的瞳孔宛若深渊，让人望而生畏。
好在副作用不是持续一整天，在服用药物之后的五个小时，终于趋于平静，只剩下最轻的发热状况，给了白言生喘息的机会。
——
两个月之后，白言生已经逐渐适应服药之后的这种疼痛，除了加重的呼吸和滚烫的体温，几乎看不出来他承受着如此折磨。
可喜可贺的是，制剂效果绝佳，他的体征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原本就锋利的脸现在更加深刻，身高已经窜到一米八以上，信息素也已经不含一点omega的感觉，甚至在信息素浓郁的时候，能让人判断为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