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模糊的窗外, 寒风呼啸着刮过,落到耳畔时,却变成了朦胧而温柔的响。

  周染坐在她对方, 她微微垂下头来, 细密的睫掩住了情绪,扑闪着想要躲避对方的视线, 却又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直视着陆悦。

  “我……”

  她欲言又止。

  声音被水雾模糊去了棱角, 似将明而未明的长夜, 掩在漆黑的罅隙间。

  “抱歉,还是我太冲动了,”周染偏开了头,目光落在窗沿的橄榄枝上,“我不应该这样说。”

  手背忽然被人捂住, 陆悦指腹柔软,触过自己骨节时,带着些细微的暖意。

  周染还没来得及转回去,五指便被人掰开,再有些强硬地拢进了掌心之中。

  两人十指相扣, 她的视线被拉了回来,陆悦神色平静,倒是极轻地叹了口气。

  “你啊,让我说什么好,”陆悦抿着唇, 眼角却抑不住地上扬,声音含着笑,“我等了半天, 你就和我说这个?”

  周染怔了怔,眉睫稍稍垂下些许,声音听着很轻,咬着些细弱的尾音:“那……”

  “讲真,我要是不喜欢你,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干什么要欺负你?”陆悦认真说,“又遭什么罪被你弄?”

  不过相比于自己的慢慢摸索、缓缓进步来说,周染起步点高、学习能力也强,在技术上来说要比自己好多了就是了。

  陆悦想是这么想,但她是坚决不会说出来的,反正周染一般都是脾气好由着自己随便弄,她才不会放过绝佳机会。

  见周染还是一副吞吞吐吐,怯生生看着她的模样,陆悦一咬牙,感觉自己得来点狠招了。

  “说实话,刚才你几句话要是换成求婚,然后忽然从不知道哪里拿个钻戒出来——”

  陆悦说:“我都会答应好吗?”

  话音刚落,周染整个人都傻了,仿佛高数课上根本没听懂的学生一样,呆呆地看着她。

  “求…求婚?”她结巴着,往日里逻辑分明的脑子,此时变成了一团乱麻,“但我觉得…会不会太快了?”

  陆悦松开她的手,直接“碰”地抵上桌子站了起来,半身压下些许,目光牢牢锁在周染身上。

  “周同学,你今年多大了啊

  ?”

  陆悦歪过头来,束成马尾的卷发耷在肩侧,暖云般倾泻而下,被淡光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

  “你有没有想过周阿姨的感受,这么大个人了,事业又这么成功,怎么就没有想过往家里带个女朋友呢?”

  陆悦开始在线催婚,言辞一套一套的,直接把对面的周染给说懵了:

  “你说你要是条件不好也就算了,关键你条件多好啊,长得好看不说,又是十项全能什么都会,发什么愁呢?”

  连婚后X生活不和谐的潜在因素都杜绝了,陆悦默默在心里补充。

  周染迟疑着:“我……”

  陆悦才不理她,伸出手来,指腹点上了周染眉心,轻轻地推了下,引得对方下意识眨眨眼。

  “抱歉,我确实还没想过关于…求婚的事情。”周染愣愣地回复着,“给我点时间,我会仔细思考这件事情的。”

  见她低头思忖了好半天的时间,才郑重其事地说出这么一句来,陆悦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点在眉心的手收了回来,轻轻拢成掌状,覆上她柔软的漆黑长发,坏心眼般将她头发揉乱一点。

  “行了,不为难你了。”

  陆悦十分大方地说道:“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最重要是吃饭。”

  真要让周染去考虑,她能犹犹豫豫,斟酌利弊、权衡再三地考虑到明年去,陆悦觉得自己得接过下一击来才行。

  毕竟依周染这谨慎害羞的性子,能让她说出“我很想你”,“重新在一起”之类的字眼,已经很不容易了。

  万一自己再逼几下,指不定又会把对方吓得缩回去。

  陆悦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眉眼柔柔垂落,声音中掩不住的笑意,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蝶在飞舞。

  她坐回椅子上,拎着瓷匙晃了晃,淡红的唇抿出个笑来:“这汤味道特别好,你要再不动,我可要抢过来了。”

  周染声音清冽,小心翼翼地望着她,欲言又止:“……陆悦?”

  “怎么,真等着我抢?”

  陆悦斜睨她一眼,眉眼间扬出个灿烂的笑来,声音轻快:“现在是女朋友了。”

  。

  见周染神色愣住,陆悦也诺诺地低下头来,用瓷匙搅拌了一下浓汤,嘀咕说,“吃饭吃饭。”

  真

  的是,她明明早就下意识地认为两人和好了,结果周染这人老是慢半拍,拖到现在才说明白,弄得陆悦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用一个动物来比喻对方的话,陆悦感觉周染这人就是那种可怜巴巴的小乌龟。

  好不容易探出一点点头来,你要是碰一碰她,她就害怕地缩回去了。

  周染轻轻点头,耳际慢慢腾上点红意,指尖紧握着瓷匙,说:“好。”

  包场的客人从来都有些特殊要求,服务员可以说对此情况得心应手。

  几人远远地瞧见周染两人终于说完后了,这才姗姗地将前菜、主食、饮品一一端上。

  陆悦可以打包票地说,这顿饭是她近几年吃过最好吃的一顿。

  当然,除去周染特地贴合她口味点的菜品,精美的装潢、和雅致的气氛之外,更多的是另一个因素。

  主菜被吃完收走一周,陆悦咬着甜点的小勺子,眨了眨眼睛,忽然很是好奇地问道:“周同学。”

  周染说:“嗯?”

  “你是怎么忽然想到和我表白的啊,”陆悦询问说,“我还以为你说不出口。”

  周染抿着唇,吞吞吐吐好半晌,轻声回答说:“因为…叶琼吧。”

  陆悦:“?!!”

  一听到“叶琼”两字,陆悦警钟便猛地敲响,满脸紧张地盯着她:“不会吧,MV不是说还剩几个镜头,没有拍摄完吗?”

  “前置版拍完了,”周染慢吞吞地回答,“她让我去……”

  “她不会和你坦白了吧?!”陆悦揪住她领子,使劲晃了晃周染,不甘心地追问说,“你答应了吗,答应了吗?!”

  周染声音被晃得有点颤,连忙解释说:“不可能。”

  可恶,居然还是让对方抢先了一步,陆悦心中悔恨万分,暗道早知道自己先下手,干什么要执拗地等到周染亲口说出来为止。

  不过好在周染也没答应,陆悦这才松开她领子,没好气说:“你要答应她,我可就走了。”

  周染慌忙说:“怎么会。”

  陆悦托着下颌,眼睛转了转,倒是想起另外一件陈年往事来。

  其实当年陆悦虽然是收到了Offer,但她是完全不用去国外的,之所以故意在机场等周染,只不过是幼稚地想试探对方心意而已。

  只不过

  周染一来就是坚决地分手,可把当年的陆悦气得够呛,转身就拖着行李箱走了,一走就是好几年。

  不过现在想想,当年的自己太幼稚,太以自我为中心;当年的周染又太沉默,太不懂得表达,如果两人能像现在这样好好沟通的话,也不至于伤害到彼此。

  而关于周染提分手之事,陆悦直觉是肯定有隐情的,但如果对方不说,她也不想去提起。

  陆悦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和周染锁骨下那枚纹身一样。

  仅仅是触碰到纹身,便能让一向冷静淡然的周染变了副摸样,让她害怕无比、让她近乎于崩溃。

  是一道铭心刻骨,鲜血淋漓的疤痕,碰不到、触不得,就连时间也无法愈合。

  。

  傍晚,两人回到酒店房间中,周染坐在办公桌旁,而陆悦则是半趴在床上,晃着腿听她讲来龙去脉。

  其实,这个餐厅在当地特别热门,之所以人冷冷清清的缘故,是因为周染又“铺张浪费”的包场了。

  但估计是害怕包场有点太明显,又浪费钱请几位工作人员坐在角落位置,伪装一下客人。

  陆悦听着快笑死了,卷起自己一缕长发,感慨地说道:“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啊,你这是和谁学的?”

  周染声音闷闷的,有点底气不足:“我问了小墨,她和我这样说的。”

  “小墨那姑娘才毕业没多久,据我所知连恋爱都没谈过,”陆悦好气又好笑,“你去问她干什么?”

  周染说:“我还问了念陶玉石的张总,张总倒是结婚好几年了,但她让我直接把整座雪山给买下来,然后在山顶写个I LOVE YOU。”

  她顿了顿,说:“我思考良久后,觉得这个提议稍有些不切实际,还是谨慎地否决了。”

  陆悦:“…………”

  完了,周染这交际圈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啊,好的不教净教些乱七八糟的,把人家一个勤俭节约的三好学生都给带坏了。

  她踩着柔软的被褥,身形望着摇摇晃晃的,从单人床上跳下来,向周染招招手:“过来帮忙。”

  “怎么了?”周染依言走来,便见陆悦抵着床沿,正在努力地向前推着。

  “来帮忙推床,我想并到一起,”陆悦执拗地说,“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都计划要表白了,还订两张单人床的房间。”

  周染:“…………”

  想法虽然是好的,但中间床头柜连着不少电线不能移动,在周染的劝阻下,陆悦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计划失败的陆悦愤愤地咬着唇,将自己小背包调转过来,里面东西便“噼里啪啦”地掉落在了床上。

  除了旅行装的洗漱用具,化妆小袋子,与一套换洗衣物之外,还掉了个塑料小包出来。

  ……这个是什么?

  陆悦拿起那十分陌生的塑料包装袋,上下看了一圈,在正面发现了一张黄色的便利贴,写着一行字:【陆姐,不用太感谢我哦 :)】

  这字迹她熟得不得了,一看就知道是小红在知道自己要和周染出去玩后,偷偷往她包里塞的。

  陆悦腹诽着,扯开了层层叠叠的包装纸,发现小红居然给她偷摸着塞了件衣服,看着还像是条小裙子。

  那裙子越看越可疑,陆悦顿了顿,将叠起的裙子拽出来——

  那是一条轻薄如纱的丝裙,领口覆着大片近乎于透明的蕾丝,而后背更是直接连布料都省了。

  纤细肩带勾着指尖,整条裙子飘飘渺渺,“弱不禁风”的,看起来比纸还薄。

  陆悦:“…………”

  我就知道小红这人绝对不怀好意,这塞的是什么鬼裙子,穿了等于没穿啊!!

  她盯着裙子看了会,面上忽然腾上点红晕来,心中像是有小虫的须在挠着痒,绵绵地窜起火来。

  就在陆悦身后,周染也在收着她的背包,所有东西都被一小格一小格地放回,衣服也叠得齐整无比,跟豆腐块似的。

  “周染,周染,周同学,”陆悦一沓声地唤着她,“这条小白裙好看吗?”

  周染头都没转,便迅速回了声“好看”,而当她真正转头的时候,看着那薄如蝉翼的白裙,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她迟疑片刻,问道:“你要穿?”

  这裙子设计得好看虽好看,但太过于轻薄透明,就算是在开着暖气的室内,也有可能受凉感冒。

  周染正思索着怎么劝阻对方,陆悦却抿唇一笑,淡定地说:“不,你穿。”

  周染:“?”

  陆悦说完便凑了上来,一双眼睛清清澈澈,动辄间含了点

  笑,“穿给我看好不好?”

  周染默默看了裙子一眼,然后默默看了陆悦一眼,摇摇头,说:“不好。”

  陆悦嘴巴一扁,眼角耷拉下来,声音登时委屈了好几分,不满地控诉说:“你耍赖。”

  周染:“??”

  “你刚刚才和我这么真诚、这么恳切地表白了,结果我一答应就连条裙子都不愿意穿,”陆悦泫然欲泣,“你玩弄我的感情。”

  周染:“…………”

  她神色淡淡的,白玉似的耳廓腾上点红晕,却又被掩在了墨色长发后,只留出一缕艳色。

  这套方法对谁都没用,但对周染却有效极了,她默默叹口气,接过了蕾丝小裙:“行。”

  陆悦转眼就不“哭”了,要坠不坠的泪珠子变成了笑意,期待地盯着周染进了淋浴间。

  她从自己那边的床跳下来,毫不犹豫地趴到周染去,顺便斜眼瞧了下对方齐齐整整的行李。

  叠着这么整齐,都可以拿去玩俄罗斯方块了。

  陆悦心中感慨着,把周染行李默默地挪到办公桌上去,把不大的单人床空出位置来。

  也不知周染在淋浴间里磨蹭什么,陆悦等得心焦不已,等了好久,磨砂玻璃门才“咯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周染走了出来。

  丝薄的白纱贴着肌肤,如墨长发自耳际垂落,披肩般拢着大半身子,随着步伐而轻晃着。

  周染抬手横在胸.前,拦住了因衣裳过于轻薄而透出的些许颜色,面色冷冷淡淡,默默看了陆悦一眼。

  她本就生得白,眉睫似缀在雪枝上的梅,覆着浅而淡的红意,浸在水中一般,欲语还休地撩人。

  心中的弦被蓦然拨动,微弱的琴音融进骨子中,绵绵密密的痒。陆悦眨了眨眼睛,小声说:“感想如何?”

  周染说:“太薄了。”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晚上穿容易感冒。”

  陆悦:“…………”

  周染神色平淡一如,踱步向她走来,膝盖已然压上床铺,向陆悦逼近些许。

  陆悦指尖一颤,身形向后退去,结果没几下便抵在床沿,没了去路。

  周染眼帘微垂,声音清冽得叫人心颤,长发自肩头滑落,坠在洁白的床单上。

  她淡声说:“两张单人床,你不是觉得

  暖气太热了,想睡窗边那张吗?”

  周染神色未变,陆悦却心虚极了,肌肤腾上点红晕,结巴着解释:“这不是重点。”

  “你…你也太听话了吧,我就开玩笑地让你换下衣服,你怎么就真换了,”陆悦嘴硬说,“也不怕着凉。”

  分明是她自己要求对方的,可当周染真如所说那般换上,陆悦倒成了不好意思的那一个。

  她心跳得厉害,一下下响在耳侧,偏头去看地毯上繁复的纹路,下颌处却覆上一双沁冷的手。

  有人依偎在她耳畔,长发被手指带动着,涌进她衣领中。陆悦感觉耳廓被人蹭了蹭,紧接着,传来零星的疼。

  陆悦蹙了蹙眉,虽然周染力道很轻,与其说是疼,更多是绵绵的痒意,但——

  这人学坏了!!

  居然都会偷偷咬人了!

  陆悦转头去瞪她,只可惜目光没什么威慑力,嗓子也跟着哑了些,“不许咬我。”

  周染向后退了几分,却还是半倚在她身前,呼吸近在咫尺,声音漫不经心:“那我让你?”

  陆悦抿了抿唇,面上红晕越盛,又想起之前自己种种过分行径来,心中不由得更心虚了。

  事实上,人一旦动摇片刻后,整座“大坝”便会溃不成军,在悄无声息之中,轰然倒塌。

  陆悦仰面倒在枕头上,卷曲长发散落开来,缠着柔白的肩头,似掩着淡红烛火的窗棂。

  她之前洗过澡了的,发梢蔓着些水汽,肌肤更是带着点淡淡的奶香,细腻而柔软,唯一用力,便会落下点红痕。

  周染低下头来,鼻尖掠过她微湿的发,轻柔的吻落在耳尖,接着是眼角、面颊,最后覆上了唇畔。

  丝薄的纱裙垂了下来,羽绒般轻掠过肌肤,似小猫挠着心尖,一下接着一下。

  她覆上周染腰际,簌簌轻响声中,指腹间柔软而细腻,逐渐染上了她的温度。

  陆悦闭上眼睛,对方却忽然停下了动作,周染直起身子来,说:“等一下。”

  忽然被打断着实有些不畅快,陆悦也支起身子来,眼睛似蒙着层水雾,抬手揉了揉。

  水雾褪去,视线恢复清明。

  她看见周染咬开手腕间的皮筋,五指向上轻轻一推,如瀑般的黑发便被尽数拢在掌心。

  白裙中透进

  了光,影影绰绰地描出弯折细腰。周染慢条斯理将长发束起,微微低头去看她。

  不得不说,往日里习惯披着发的人,一旦将长发绑起,气场登时便变了。

  她面容完整地露出,细白脖颈也没了遮拦,长睫欲垂未垂,长发高束于身后,掩不住的锋芒与锐利。

  陆悦有些恍惚,呼吸都停了几拍,愣愣见对方靠过来,手覆上自己面颊,轻轻地摩挲着。

  指尖向下坠,勾住她的衣领,再向后拽一点点,让陆悦再靠前几分。

  两人离得极近,陆悦能望见她细密而长的睫,当真是每一根都分明无比,似她心尖飞出的、欢欣的蝶。

  周染抵在她耳边,声音慢慢地,询问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

  一张单人床挤了两个人,还是有些放不开位置,再加上两人身材都偏高,就算抱在一起,都有些拘束。

  陆悦暗暗决定,如果再出来旅游的话,她一定得把订酒店的活给抢过来。

  天色昧旦蒙蒙亮时,陆悦便醒了过来,只可惜还是比周染晚了一步,对方已经穿戴齐整,正在收拾着行李。

  她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看着收行李的周染,声音蜷着未醒的倦:“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不早了。”周染说,“已经差不多十点,酒店早餐都没了。”

  陆悦:“…………”

  “我手机闹钟没响的吗,”陆悦揉着额角,又长长打了个哈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昨晚闹腾得着实有些厉害,她都有些数不清次数,身子酸痛的厉害,泛着些淡淡的疲惫感。

  陆悦低着头,没看见周染走了过来,直到温热的毛巾覆上面颊,才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闭上眼睛,”周染声音落在耳边,轻柔的,令人心安,“我帮你擦一下。”

  陆悦顺从地闭上眼睛,任由微湿的热毛巾覆着肌肤,动作轻缓地拭去黏腻水泽,让面上恢复了清爽。

  “好了,可以睁开了。”

  周染收起毛巾,陆悦便睁开眼睛,乌瞳水汪汪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怎么了?”周染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有给你打包早餐。”

  陆悦笑盈盈地盯着她,眉眼弯了下,说:“怎么,我盯一下我女朋友都不行?

  ”

  周染僵了僵,显然还没完全适应这称呼,在陆悦目光下无所适从。

  她偏过头去,将毛巾收好:“早餐在桌上,有点凉了,我帮你去热一下。”

  陆悦笑着点头,她去洗漱换了衣服回来,发现周染不仅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顺带着帮她都收好了,一模一样的齐齐整整,严谨的不得了。

  幸好自己麻利直接答应了周染,没让叶琼那人趁虚而入,不然这么好的女朋友哪里找?

  陆悦暗暗想着,心中偷笑。

  两人收拾好东西后去退房,陆悦实在没力气滑雪,便只是随意地在附近景点逛了逛,看看四周的名胜古迹。

  她们走在回程路上,陆悦拢了拢外套,向外面稍稍探出去一点点,指尖没入流溢的风中,接住涌来的零星雪花。

  “I国真的是太冷了,”陆悦感慨说,“我还是喜欢楠城的天气,一年四季都像是春天。”

  周染默默点头。

  陆悦将手收回来,转头便向着对方那边挤了挤,伸手挽住周染胳膊,冲她灿烂地笑了下。

  两人终于回到酒店门前时,已经差不多是傍晚时分,周染喊了小助理开车来等她,不过见面时,却不止小墨一个人。

  小红穿着件大衣,不知正在和岳墨小朋友灌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把人家听得一愣一愣,蘑菇头拼命向下点着。

  陆悦冲两人挥挥手,拽着周染走了过去,小助理跟着兴高采烈地迎上来,说:“周总!您回来啦!”

  周染颔首:“嗯。”

  小红的手揣在口袋中,她的目光落在陆悦两人挽起的手臂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陆姐,”小红开口就是一句,“给你塞的情.趣内衣派上用场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助理:周总您终于攻气了一回,不容易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周染:?

  【感谢时间】

  感谢在2020-09-05 21:00:00~2020-09-10 2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姐姐怎么还没来找我 4个;村口蹲 3个;46826388 2个;阿故里嚓擦、贰时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昧俗或理想 37瓶;无限沉思 9瓶;小二郎 2瓶;多喝热水、Rache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