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捡一只竹马夫郎回家>第46章 不敬

  李重衡被抓了个现行,垂着头不敢再看周绥一眼,良久才支支吾吾。

  “公子那日没与我明说,只叫我丢了。我……我以为是好书,便想拾回来……”

  周绥略有些无奈,他将无名簿又放了回去,看了眼底下压着的书籍,除了这本倒没其他奇怪的了。

  “抬头。”周绥伸手掂了掂李重衡的下巴,亲昵地揉搓了一下,“没怪你。”

  年岁到了有点想法,周绥不是古板之人,能够理解。即使李重衡是看了,那也没什么。

  “我就……看了一点点……”李重衡用手指比了个极小的圈圈,生怕周绥会因为他不坦诚而对他失望至极,“我也……没想看很多的。”

  周绥发笑,又握住了他的手指:“那你原本倒想看什么?”

  李重衡任由周绥捉着自己,声儿小得像飘渺的云,抓不着实处:“就想看一下怎么……怎么……”

  他抬眼偷觑,仿佛下定什么决心,眼一闭咬咬牙:“亲。”

  周绥先是“噗嗤”一声,紧抿着唇也憋不住那笑意,松开了李重衡转头掩着面笑,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李重衡更加窘迫,红着脸撇过头,人站得板板正正的,浑身上下都举足无措。

  “别笑了……”李重衡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被掀得一干二净,但见到周绥笑得如此开怀,也只是小小声地试图挽救自己的名誉。

  周绥没想到李重衡能纯成这样,连学个亲吻都要身体力行从书中去摘学。

  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掖了掖眼尾笑出来的眼泪,回头看着李重衡:“你怎么这么可爱?”

  李重衡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和“可爱”两个字沾边。

  李重衡见周绥看他时还在笑,又气又羞上了头,朝周绥走近,再伸手抱住他,低头恶狠狠地在他鼻尖上啄了一口。

  “不要再笑了。”

  周绥来不及躲,被他猝不及防亲了一口,想往后退一步,又被对方紧实的臂膀锢住。

  他在李重衡怀里动了动,又抬眼望着他,明摆着是叫他快些松开。但李重衡并不理会,没有半分要撒手的意思,反而越环越紧。

  “还笑不笑了?笑不笑?”

  李重衡收紧手臂,每问一句就在周绥脸上落下一吻。亲到最后周绥纯属是被李重衡在他脸上拱来拱去,感到发痒才止不住笑的。

  他连忙抬手捧住李重衡的脸,阻止他再在自己脸上煽风点火,像小狗一样乱拱:“果然长大了,笑都不让笑。”

  “公子这话说得好像你长我许多岁似的,真老成。”李重衡最后没再亲周绥,而是用脸颊轻轻贴了贴。

  “那我也比你年长。”周绥用手背摸了摸脸,若是李重衡是个涂胭脂的姑娘,估计自个儿脸上早就是红艳艳的一片。

  他故作正经地训人,实为逗趣:“你方才那样,实在是不敬不雅。”

  李重衡被周绥说得面红脖子粗,知晓周绥在故意逗他,于是再次倾身上去,将人困于案前。

  周绥没料到李重衡这次不但只光顾着红脸了,还缠了上来,脚下木凳被他错乱的脚步往里头踢了点去,与地面蹭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他一手向后撑着,指节摸到了李重衡送他的那块砚台,冰冷冷的,面前却是不断贴近的身躯。

  周绥乱了呼吸,他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抵在李重衡胸前。

  李重衡不予理睬,双手托住周绥,将他岔开腿放坐在了陈旧的案面之上。

  “还有更不敬不雅的,公子要看看吗?”

  李重衡说得漫不经心,眼眸却亮得异常,澄澈中带了一道暗欲的疯狂。他盯着周绥的眼神一动不动,仿若一只伺机而动的豺狼,静候着周绥的反应与回答。

  周绥猜到自己玩过了火,还妄图一笑置之,避开他的视线,推搡了下肩膀。

  “别闹……不是还要做……唔——”

  周绥“晚膳”二字没能说出来,就被李重衡猛然扑身上前吞入了口中。

  这是李重衡第二次这样带着欲色和情涌俯下身吻着他。

  “重衡……”

  李重衡的吻倒比上次得要领了许多,不再是毫无章法地吻咬舔舐。周绥好不容易喘出口气,想叫他先停下,结果被李重衡掰回了正脸,再次陷入像海浪卷潮一般的爱吻。

  周绥半勾着他的脖颈,身子被他越亲越向下,嘴里哼哼唧唧的,那些想让李重衡过会儿再亲的话全都被他缠绵的吻给模模糊糊地盖了过去。

  他气得不轻,用力地推了一把李重衡,将他推离了一些距离,趁着空隙哑着声喊了一道:“李重衡!”

  周绥抬手将自己的唇挡住,气息纷乱,眼底还染上一抹微红之色。

  李重衡也像是一瞬间恢复了清明,圈着周绥的手往后缩了点,不再是以压倒性的姿势框着他。

  “对……对不起。”

  周绥很少连名带姓地喊他,一旦这么喊,只能说明他已经真的气在头上了。

  周绥长舒了一口气,半天没说话,等到气匀了些,他才开口:“晚饭不做了?都叫你等下再亲了……”

  他说这话时明明是埋怨,落到李重衡耳中却奇怪地成了一句撒娇。

  “我错了。”李重衡舔了舔嘴唇,低下头认真道歉,“公子太好看,一时没忍住,没听见……”

  李重衡这解释跟二流子耍流氓似的,周绥差点又要在他额头上给他来一下,但静心和气了半天,还是忍下了。

  “算了,去烧菜做饭。”周绥用食指推了推他。

  李重衡煞有介事地点头,周绥本以为他会直接走去灶台那儿,结果下一秒李重衡一弯腰,一手将周绥抱了起来。

  “你干嘛?!”

  周绥感觉这辈子自由收放的情绪都要给了李重衡,他被惯力推倒在李重衡身上,揪起了他肩膀上的那一截衣段。

  李重衡将周绥放到地上,一副君子坦荡荡:“抱你下来啊。”

  周绥:“……”

  沉默了半天,周绥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李重衡也傻乐着,见周绥没什么事,转身就提着青菜鱼肉进了庖厨。

  周绥没什么拿手本领,很自觉地抱着木盆去帮李重衡漂了一颗小白菜,全程递勺换筷,李重衡翻炒菜肴时见周绥一个人转转悠悠的,莫名想到了油菜田里的蝴蝶。

  瘦弱,但漂亮又生动。

  如果可以,他想豢养着蝴蝶一辈子。

  他可以去任何地方,蝴蝶飞到哪儿,他就去哪儿。

  “公子,帮我拿一下最上面的碟子。”

  “好。”

  周绥正愁着找事干,从最上面柜格里拿了个小盘,他看到时有些惊喜。

  “这好像是我年初找的,原来一直在你这。”周绥翻了翻那瓷碟,又瞧了瞧最上头,平时李重衡用的碗筷都放下随手可拿的最下面,又想到李重衡的小毛病——所有有关周绥的都要拿起来藏,“你不会那之后就没用过吧?”

  “没用过。公子那时来装了饺子,后来你忘记带回去,我就一直放在上面了。”

  李重衡将锅里的醋溜白菜盛出来,等着周绥端着碟子来接。

  “是吗?”

  周绥将白碟递过去,看着李重衡浇汁,随后轻声道:“明年去我家守岁吧。”

  以往逢年周绥大都是白天来与李重衡装点小木屋,晚上回去陪着薛泓。

  但今年不一样,他想带着李重衡一起回家。

  李重衡是想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但临了有些犹豫:“薛老他……”

  “没事,人多阿公肯定更欢喜。”周绥端着白菜准备出去,“就这么说定了。”

  李重衡笑了笑,在厨房收了尾,也跟着出去。

  周绥已经在桌前整摆好了一切,菜色不多,但胜在李重衡厨艺精湛。

  两人说说笑笑,谈到小时候,周绥也挺怀疑,明明李重衡不管什么细心的事儿还是要耐力的活儿都能做得很好,但偏偏以前就是读不进书。

  “你看你现在也学的进,就是慢了些。若是以前肯读,定学得更快。”

  周绥想起以前一些村民提到李重衡时说的话,无非就是没爹没娘,还是个粗俗的人,能有哪个家世好还正经的姑娘能瞧得上他。

  所以李重衡年已十八,老一辈的也没什么人给他讲过媒说过亲。

  “那公子嫌我吗?”李重衡放下筷子,嘴里泛着那道醋溜白菜的酸,“我这么笨,又没什么资质。”

  “你好像总是觉得我会嫌你一样,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种不好的错觉?”周绥将竹箸搭在碗上,双肘撑在桌边,“你难道也会嫌弃我做菜不好吃吗?”

  李重衡摇摇头:“好吃的。”

  周绥知道他在讲哄人好听的鬼话,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仔细地剃着鱼刺骨,随后放入李重衡的碗里。

  他这半生只给长辈薛泓做过这样的事,而李重衡是第二个。

  也是他最珍贵关切的人。

  这次他没给任何鼓励,就准备顺着李重衡的话往下说。

  一时周绥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但从他口中道出来的话却截然不同。

  “就算你李重衡是全天下最愚笨的人,我也最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