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喉计都还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举动,他竟然气愤成这样。不过全盛时期的司凤尚且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的他。

  他就像捉一只金丝雀一样容易,一把就把他按在怀里,又一手把他乱动的双手擒在身后。司凤此刻只能把头覆在罗喉计都的胸口处,这一番挣扎,又耗费了这力气,只好暂时靠在他身上喘息。

  司凤恨恨的抬眸看他:“你,你到底要干嘛!”

  罗喉计都只觉得实在太过有趣,这人只是轻轻一逗弄,竟然就红了眼眶,而这种无意中的眼神,竟能让他心如擂鼓。像只兔子一样,十分好欺负。

  “是你要干嘛?”罗喉计都觉得自己声音有些沙哑。

  “哼!”司凤道:“既然魔尊想在这儿享受,我自然不敢打扰。”

  “你可知你还是我的贴身妖奴,没有我的允许,你可是不准离开我身边一步。”罗喉计都用另外一只手抚上他的头发,这披散的头发如墨一样,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司凤自是感受得到,身体一僵。

  罗喉计都对他这种反应觉得很不耐烦,于是也不放开他。

  两人静静呆着,司凤以为他会主动放开他,等了好久那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还有就此入睡的趋势,于是才示弱道:“你,你先放开我。”

  罗喉计都轻笑一声,放开了他,司凤得到自由,猛然往床里边一滚,警惕地看他,可罗喉计都一点也不生气,他还觉得十分有趣,他之前可从来没看见这人这幅模样过,这么可怜又无辜的样子,实在让人想不停的欺负他啊。

  司凤可觉得今天自己实在是奇遇,如果让其他魔族看到这煞气冲天的魔尊,瞪着那双眼睛笑得开怀,肯定会认为自己命不久已。

  “休息吧,我肯定会遵守我的承诺,只要你让褚璇玑出现,我绝对还你自由。”罗喉计都道。

  司凤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要做的,分明是对他不利的事情,怎么他还这么做:“你,有什么目的?”

  罗喉计都叹了一口气:“怎么,你不信我?”司凤一听信任这事,心里一痛。

  罗喉计都却不知他的心思,他闭上了眼睛:“我很羡慕褚璇玑有你这般情深意厚的人相伴左右,这一万年来,我很孤独。”

  司凤见他不再做别的动作,心里一放松,转身背对着他。

  他知道罗喉计都并不是天界人所说那样残暴不仁,不过是能力过大被人忌惮,受到的诬陷,甚至认为他那段被好友背叛的经历实在是令人怜悯,他说他孤独,莫名的自己竟也为他心酸。

  想来他确实也不会害我,不然为何耗费那么多精力来治疗自己呢?

  离泽宫不多久就传遍了,那魔尊已经将离泽宫当作妖魔族据点,甚至在这里处理公事,那些他身边的魔族大将,有时候全都在这里聚集,吓得有些没胆子的金赤鸟大气都不敢说一声。

  更有弟子知道,魔尊一只休息在宫主的寝殿内,经常与宫主同卧一塌,那些年纪较轻的弟子很是钦佩,那魔尊凶神恶煞,宫主与他来往如鱼得水,不愧是宫主。

  年纪大些的弟子只是嘲笑他们,魔尊岂是常人可及,不过是宫主委曲求全,为保族人安全,做了他的奴隶,宫主实在是大义。

  说着,他们都同时叹了口气,十分同情司凤。

  这天司凤同样顶着弟子们同情的目光,给罗喉计都送去茶水。他真是不明白,这魔族来了许多人安顿在离泽宫,魔尊怎的不如让他们做事,非要自己每天给他送吃送喝的。倘若是之前,司凤也许还是心甘情愿,毕竟可以有多些时间,与之相处,唤起他的记忆。

  可现在,他只想找到柳意欢所说的离魂回魄灯,也许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他的希望更明确一点。

  罗喉计都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想自己心里对司凤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想跟他多单独相处,可这人却是一反之前的做法,避他不及,所以总拿褚璇玑威胁他,想来,这不算是说谎吧,等到时机成熟,自己在把真相告诉他,此刻不说,不过是怕他伤心过度,不利于恢复。

  天可怜见,这魔尊也会为自己所作所为找借口了。

  罗喉计都看司凤送来茶水之后,一直在一边低着头,问道:“你很不情愿?”

  “不敢,为魔尊效劳是我的荣幸。”司凤道。

  可罗喉计都分明是看他用不情愿的脸说着奉承他的话,十分碍眼,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不过既然想要好好待他,就不能处处逼他,只好自己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司凤见罗喉计都一脸不相信自己的话,脸色又是青白交错,无奈道:“明日是家父祭日,我只想在安魂殿里呆一天。”

  安魂殿,是离泽宫各个宫主牌位之处。

  罗喉计都自是许可他,不过真到了这天,他竟对外设下结界,一个人现在安魂殿外偷偷看着那个跪了很久的人。

  司凤今天是一身素净白衣,一条纯白色发带自他发冠上垂下,与那墨发斜侧在一肩。他已经跪在这儿不知多久了。

  他之前对于他爹的命令,一直都是忤逆顽抗,从没让他省心过,直到最后,才知道他爹这一生过得很是辛苦,最后他清醒过来没能跟娘真正情意想合,也是已经绝望透顶了吧。

  “这就是离泽宫前任宫主?你爹?”罗喉计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道。

  司凤一惊,站了起来,漠然道:“可不知魔尊这么爱管别人的家事。”

  罗喉计都面对他冷嘲热讽的模样,也不羞赧:“我可不爱管别人的,不过只要是你的,我不介意管管。”

  “你!”司凤无言以对,他之前可不知道这魔尊原来去吃厚颜无耻。

  罗喉计都自顾自道:“听说你爹倒是痴情,为了你娘,忍了二十多年,得到想要的一切,最后还是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是他做了对待感情最不能做的事。”司凤深深地看着他爹爹的牌位。

  “哦?”罗喉计都疑惑的看他。

  司凤瞥了他一眼:“感情最忌讳强求,强扭的瓜不甜,他那时硬是逼自己最爱的人,导致被背叛,也是自然的。”

  罗喉计都闻言心中一动:“可她之前分明那么爱你爹。”

  司凤道:“就算再爱,也不能成为伤害的理由。”

  罗喉计都分明知道他是就事论事,可不知为何听起来如此刺耳,或许是因为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突然两手捏住司凤的肩膀,将他面朝自己,只将他眉眼想要深深刻在自己眼里,:“那如果我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