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可以不用等我。”司凤正色道。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可他又不愿让别人跟着他一起犯险。

  罗喉计都沉声道:“怎么,如今你还和我这么生分,还是说你做我的妖奴,就是这样把主人当作外人的?”

  司凤知他意有所指,也不去与他继续纠纷,只道:“这里面或许会有危险,我不能将魔尊至于危险境地。”

  “你在关心我?”罗喉计都问道。

  司凤无奈道:“换做是别人,我也会这么跟他这么说的。”

  却见罗喉计都笑盈盈的看他:“我可不是褚璇玑,我不会放任你独自面对危险的。”

  司凤闻言有些生气,可回想起来又觉得无法辩驳,只好嘴硬道:“你休要胡言乱语!璇玑她……”

  可罗喉计都却不听他的,先一步走了过去:“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意已决。”

  他今日身穿墨色长袍,内里是黑色的束衣,加上他这般毫无畏惧,悠闲自在的姿态,看起来着实有几分威武倜傥。司凤跟在他后面如是想,怪不得他是魔族至尊,妖魔都畏惧他。

  “看来确实是我记得不错,褚璇玑也并没有待你有多珍重,由此看来,我对你好也不是受她影响。”罗喉计都凉凉的声音直钻进司凤心里,司凤忍不住气苦,是他不让自己辩解,现在又说起来,实在无赖至极。

  于是司凤也懒得辩解,只慢慢走着,警觉的看着左右。

  这本来看起来黝黑不已的通道,没想到他们一置身其中便豁然开明起来,四周也看的清清楚楚,通道两边的墙上,是一副连贯的壁画,画的竟然是金赤鸟一族与修罗一族并肩作战的场景,从修罗收服了金赤鸟,到与天界作战,他们联手,可谓是所向披靡,一时魔族风头大盛。

  突然画风一转,一片阴暗,这画的不就是战神现身将他们一举消灭,如同地狱屠杀,凄惨无比。

  司凤下意识盯着罗喉计都的背影,他被重塑成战神,与自己的族人自相残杀,或许是这一生无法磨灭的记忆,这些情景现在在他眼前过一遍,不知会不会刺激到他。

  可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若是说反常,就是从刚才开始,一直是沉默不语。

  直到两人走到这画的尽头,这通道还没有结束,却突然一股黑烟袭来。

  “小心!”罗喉计都话音刚落,司凤便感到他被扯到一边,他整个人都覆了上来,出手如电,护住他心脉处。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快,转眼间,罗喉计都已经带着他闯出那黑雾了。

  “这是什么?”司凤疑惑道。

  罗喉计都还保持着一首托着他的姿势,解释道:“这是毒煞,侵入心脉极快,一旦侵入,短时间内即可修为尽失,毒发身亡。”

  “好狠毒的招式。”司凤道。

  “确实狠毒,我现在还真是很有兴趣一探究竟了,这里到处与修罗族有关,不知到底有什么。”罗喉计都道。

  司凤又想到他刚才一路走来看的那些壁画,担心他的心情,问道:“你没事吧?”

  罗喉计都突然亲了他一口:“你是在担心我?”

  司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靠在他怀里这种姿势,简直觉得羞耻,赶忙挣开:“我不过怕你心生戾气,到时候祸害的不过是无辜的人。”

  罗喉计都笑笑:“我不会祸害别人,我只活该你一个人就好了。”见司凤闻言竟然无动于衷,心中一动:“你也看到那壁画了,自古以来,金赤鸟与修罗,自是默契一样的存在,如果在一起灵修,功力不日可以达到无敌境界。”

  “魔尊本就无敌了,还需要更多什么吗?再说,金赤鸟可不只我一个,有缘的还需自己继续寻找。”司凤道。

  “是啊,需要自己去寻,但是这修罗至尊只有一个,金赤鸟的族长也只有一个。”罗喉计都调侃道。

  司凤面无表情:“我可以禅位!”

  罗喉计都突然面色有些阴沉:“你莫不是想等着唤起褚璇玑,之后禅位,两人双宿双飞吧。我记得你说过,你们要去一处世外桃源居住?”

  司凤道:“没错,我确实说过,还请魔尊成全,我和璇玑一定……”

  罗喉计都打断他:“够了,别再说了,方才你也看见了,战神是我这一生最黑暗的回忆,我恨不得根本没发生过那些事,要我心甘情愿把她放出来,简直痴人说梦。”其实褚璇玑早就与他合二为一了,只是他不想让这人过于伤心,才想等找个适当机会才说的。

  可这人为了那个女人,屡屡激怒自己,罗喉计都都要唾弃自己实在是找罪受,但心里又是不确定,如果没了褚璇玑这个筹码,他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此刻两人身边气氛沉默起来,于旁人看来,在这样晦暗的地方,两人默默无言各怀心事走着,实在有些许诡异。却不知,为情所困之人,往往就是别人眼中的异类。

  两人相伴无言不知走了多久,通道继续有些许光亮起来,这次壁画上全都是两个男人,他们在一起弹琴,一起品酒,一起舞剑,很多很多温馨的画面不停出现,这画栩栩如生,让人觉得身临其境,心情也变得温柔起来。

  司凤跟罗喉计都也是一样,两人行动也不再僵硬,司凤仔细观察这画中两位男子,一黑一白,都是容貌姣好,两人之间的互动,也是自然而然的流露,看得出感情真挚。

  竟是男子也能这般……

  罗喉计都也是默默的看着,眼神柔和,似乎也是为这两人所感动。

  待到这些壁画到了尽头,也就是通道也到了尽头,司凤不禁讶异,这一路看下来,若不知是有了多久多长。

  只知道,这一路,还真能让人产生各种各样莫名的情绪,实在高明,虽然他与罗喉计都中间有过争吵,却没想到到了最后,心情也依然放松,也就不去计较那些所谓的事了。

  通道的尽头只有一睹墙,不过按照这里的套路,应该也是障眼法了。

  司凤道:“还请魔尊使个手段,将这障眼法去了。”

  罗喉计都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甩袖一挥,墙壁渐渐消失,出现了一扇石门。石门中间,是一把雕刻着金赤鸟的圆锁。

  “这是养灵锁。”罗喉计都看司凤不停端详这把锁,便出言提点道。

  司凤一听,露出惊讶的模样,这养灵锁他是知道的,一般是由落锁之人的血来养着,倘若没有血,就算你如何破坏,也是打不开的。

  想来这里面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藏着,才让主人这么费心,司凤心跳有些加速,好像有什么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

  他颤着手,凝起一道剑气,将另一只手划了一道,再将它覆于锁上,果然,那锁慢慢吸了血气,慢慢转动起来。

  司凤一把拉开罗喉计都,对他道:“小心里面有机关。”

  罗喉计都微微挑起嘴角,眼睛却紧紧盯着那门,看不见司凤拉了他之后耳后!泛起的红晕。

  许是许久没人来过,这么开启时不断发出嘶哑悲鸣般的声音,像是地狱的野兽,悲哀的咆哮着,下一刻,就会吞噬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