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山用袖子掩了掩嘴,他确实是过来感谢司凤的,只不过看到不该看到的,真该庆幸魔尊没有恼羞成怒将自己灭口。

  “寒大哥你不必客气,这些都是离泽宫亏欠你的,我已交代长老们要好生照看你,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司凤勉强起身道。

  寒玉山笑道:“是我之前对离泽宫有成见了,想来疯子千百年来也只一个那么恐怖的,自然不是那个人都跟风凛一样。”

  他又看了看罗喉计都,说道:“况且也是我自视甚高,万年以前被人称为三界第一美,除了那风凛,其他人对我也一样趋之若鹜,不过如今过了万年之久,人才辈出,这离泽宫里的弟子什么人没见过,对我这样的老头子哪儿会打什么主意。”

  此言一出,果然见罗喉计都变了脸色,甚至身体有些僵硬。

  司凤安慰道:“寒大哥不必妄自菲薄,虽然过了万年之久,但你看起来一点都没变化,司凤第一次看到你,也着实惊艳到了。”

  寒玉山对着他神色莫名道:“从我眼里的美人说出这话,心里可是好受得很。”

  司凤这才明白他刚才所说的人才辈出是指谁,脸色一红,道:“寒大哥拿我开玩笑了,司凤是男子……”

  “我也已是修成男身,此刻也是凡人一个。”寒玉山道。

  司凤最是讨厌别人拿他的外貌来说笑,心里本是不舒服,奈何这人离泽宫欠他良多,不好发作请他出去,只好看向别处,装做发起呆来。

  寒玉山见他不理人了,心中觉得有趣,这人也太不禁逗了,怪不得不是魔尊的对手,更是用一种露骨的眼神将司凤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司凤虽没看到寒玉山在干嘛,罗喉计都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低沉着声音道:“你就是这么来感谢你的救命恩人?”

  寒玉山掩嘴故作惊讶道:“魔尊莫非吃醋了?”

  罗喉计都见那个容易害羞的人此时脸颊至脖颈处红了一大片,心中有些柔软,又想到这种美景偏偏还有别人看,当下心中有些不满,反驳道:“那是自然,他是本尊的妖奴,岂是你能随便说的?”

  寒玉山道:“属下可没有随便说,属下也不敢对禹宫主做出不轨之事,属下不过是想夸赞魔尊眼光好。”

  罗喉计都冷硬道:“那你这马屁可拍差了。”

  司凤在一边可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冷着脸道:“两位如果想要互诉主仆之情,司凤就不奉陪了,我想要休息,还请两位去外面聊旧事。”

  寒玉山咳了一声,道:“小司凤可真开不起玩笑,实不相瞒,我来找你还有一事相求,你可不要赶我走。”

  司凤朝他点了点头,还未说什么,罗喉计都便抢先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魔尊未免管的太宽了吧。”司凤打断了他。

  “你!”

  “魔尊大人,我可以明确的跟你说一次,我跟在你身边确实是为了璇玑,如果这让你有什么误会,我想你道歉,请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司凤定定的看着他。

  罗喉计都有些无力,看样子这人忘记自己说的话了,都跟他说了他用这种眼神看他,是屡试不爽的招数,就像现在这样,虽然被他激怒,却又不敢在他面前发作。

  罗喉计都动了动手指,最终认命的放了下来,只开口道:“我也可以明确跟你说一次,我对你所做的,并不是因为褚璇玑的记忆,也没有受他影响,我罗喉计都做事,一向从心。”

  他只顿了顿,又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此人虽长相让人迷惑,心里的弯弯绕绕却比谁都多,我只希望你能记住。”

  说罢,他便自行走出寝殿,反正刚才自己已经占够了便宜,给他时间冷静冷静,不管怎样,自己对他是志在必得。

  路过寒玉山时,他道:“你最好别在我眼皮底下耍什么花招,不然,我不介意你从此长眠于棺中。”

  待到罗喉计都消失,司凤才复又对寒玉山拱手道:“寒大哥,让你看笑话了。”

  寒玉山道:“理解理解,美人如斯君子好逑,小司凤你又如此善解人意,怪不得魔尊不惜欺骗你,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司凤一愣,问道:“欺骗?”

  寒玉山捂了捂嘴,沉默了片刻,道:“罢了,你既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是不愿看你被瞒骗,而且听起来,那位褚璇玑对你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司凤着急道:“这是什么意思?”

  寒玉山道:“当初因为我是修罗王座下军师,所以对于一些事我是知道的。魔尊当初被柏麟拆骨重塑,将他改造成天界战神,让他一个人消灭修罗大军,为天界所用。那其实不过是魔尊的一缕心魂。”

  司凤见他说的所差无几,更是心里不定。

  “我知道你们所说的褚璇玑,便是当初战神的化身,而如今魔尊已经现世,想来也是借她的肉体重生,我虽然如今是凡人一个,但说到底我血液里依旧是修罗族的,之前他们心魂容纳不到一处,是因为他们意见不一致,修罗族是有感应的,我刚才分明感觉到这魔尊已经没有心魂分散的样子,恐怕,他早已是心魂合一了。”寒玉山道。

  司凤猛然踉跄了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他分明跟自己说过:“只要你做得到,我不会去压制褚璇玑,你能把她唤出来。”

  寒玉山怜惜道:“他说的,就可以相信?”

  这句话短短几个字,却无疑是致命一击,司凤退坐于榻上,不断回旋着那句:“他说的,就可以相信?”

  “你应该相信我对你做的一切都与褚璇玑无关吧。”

  “我对你所做的,并不是因为褚璇玑的记忆,也没有受他影响,我罗喉计都做事,一向从心。”

  寒玉山见司凤颓废的样子,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问那位人鱼,据我所知,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以他与你的关系,为什么没告诉你真相,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司凤这才明白,原来在冥冥之中,罗喉计都就多次对自己说过好多次,他已经与褚璇玑无关了,可自己,却还是傻到被骗的团团转。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自从天界一战回来之后,不管他怎么做,都不能唤出璇玑,可之前他分明还能见她一面,现在想来,应该是罗喉计都天界之战前后感情有所变化,才导致的,而自己毫无察觉,竟是因为罗喉计都跟自己在一起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重视,让他一直以为是因为璇玑的缘故。

  寒玉山打量着他,道:“你没事吧?”

  司凤只被他喊得回过神来,却没有答话。

  寒玉山道:“我今天过来找你,其实主要是想跟你说,一个月之期快到了,就在后天,只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帮我。”

  司凤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血咒的事,宽慰他道:“寒大哥放心,倒是我自做法帮你,我有让亭奴他们帮忙找到解除血咒的方法,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真的自由了。”

  寒玉山别扭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急要解开,只不过实在它折磨怕了,就算没发作,整天也是提心吊胆的。”

  “你放心。”司凤道。

  寒玉山道:“你也不难过,虽然故人已去,但我从来没看见魔尊对谁这么上心过,想来已是动了真情,你莫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