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灿衡带着一次性床单到tei家里的时候，tei还没醒。
空气很轻，肉眼不可见的，但是鼻子知道空气变轻了。赵灿衡进门看了一眼鞋子，tei穿的鞋还在地上放着，拖鞋换新的了。没有坐在客厅，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应该是还在睡。趁着睡，把床单放到那个装着夏娃苹果的抽屉里，以备以后，以后如果有机会吃苹果的时候用。‘床单弄得很脏’言犹在耳。其实赵灿衡也并不是说在某些方面很洁癖，就是单纯在某些方面畏畏缩缩而已。毕竟这种事，对于自己来讲，是第一次。
Tei睡觉的时候并不喜欢乱动，所以赵灿衡掀开被子，就轻易地躺在自己的位置看着。以前都是对方喜欢睡醒这样看着自己，他一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看的。今天换做他这样看着对方，仿佛明白对方为什么喜欢了。睡觉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很放松，每一处都放松。脸被重力拉扯着变扁平，眼珠在急速的转动，眼皮还带点颤动。下巴是青色的，血管一样的青，胡子被刮的很干净。睡觉的时候，呼吸会变得缓慢匀长。睁开眼睛被赋予各种意义的他，闭上眼睛，就只是他。
脸一点一点接近。
即使闭着眼睛，自己也会受金镐京的诱惑吗？赵灿衡脑子在想。
唇和唇，在一个能恰好交流热度的距离停住。“起床了。”赵灿衡并没有很大声的讲。然后将唇贴在一起。
Tei睁开眼睛，就看到对方的汗毛，体会着唇被牙齿碾磨的感觉。他微微张开口，牙齿贴着牙齿。没刷牙就早安吻确实不太稳妥，但是现在的氛围等刷牙以后，就很难拥有了。就还是单纯的吻吻吧。Tei闭上了嘴，两片唇就这么僵硬的贴在一起，贴了一阵子。
“我刷牙回来，还可以继续吗？”tei等对方起身的时候问。“时间还很早。”友善的笑容，加一个挥挥手，瘫着身子半倚在床上。
刷完牙，洗完脸。Tei进屋的时候，对方还是刚才那个姿势没有变。“你昨天给我邮寄了东西。”tei在门口站着欣赏对方，“我打扫了屋子，床单也换了。其实你直接说就好，我们之间已经不用婉转了，你记得吗？”“我给你带了礼物，在苹果箱子里。”赵灿衡完全的瘫在床上了。他们之间都默认的叫床头柜为苹果箱子。Tei：“嗯？”“一次性床单，吃苹果的时候，会好打扫。”讲出来就顺畅多了，甚至也没有背叛圣经的羞耻感了，已经违背了上帝，再违背一点也没什么。地狱也不分哪里更好，哪里更坏。最起码，能在第二层看到电子羊。
“你不觉得有点饿吗？”tei觉得今天自己总是在不合时宜。“我们出去吃饭吧。”说着扭头就走。
这是一个有点冷的早上。两个人穿着羽绒服骑着摩托在风中一前一后。“我们吃寿司吧。”停在一家实木装修的小居酒屋样式的日式餐厅前。
赵灿衡拍照发ins，写：不是聚餐，只是便饭。
朋友很快就回复说：还说是在减肥。
Cch0228：是在减肥中，所以就稍微吃一点。
其实赵灿衡自己都知道看着三块木板盘子的寿司说便饭真的没什么说服力。换成和棒球队的朋友们聚餐的话，一个人都不会吃三木板寿司的。
另一个朋友回复说：哈哈，是tei哥。
赵灿衡看正在吃寿司的tei，回复说：我没说是谁，不要误会哦。哈哈。
“不要玩手机了。”tei很不喜欢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赵灿衡的注意力被隔着网线的朋友们吸引。“好的，哥。”赵灿衡马上放下手机扣在桌子上。“你多吃一点。后天才有拍摄。”tei正在思考怎么告诉赵灿衡他答应了一个综艺参加几个月后的拍摄，经纪人虽然接洽了这个项目，但是因为妻子怀孕，正在家照顾，名义上，他缺少一个经纪人，
“灿衡，你想做我临时经纪人吗？”tei在等红灯的时候问。“可以啊。”赵灿衡如意料的那样答应了。“我几个月后有个综艺拍摄，缺少个临时经纪人，你就作为赵理事参加吧。”tei安排。“赵代表不可以吗？”赵灿衡对称呼并不是很在意，但是他就是不想顺利的答应tei。“你知道那个综艺吧，叫全知干预视角。就是要经纪人和艺人一起上去拍摄的。经纪人的镜头不会太多，重心基本都在宣传汉堡店这些。”tei在下个红灯介绍细节。“恩，我知道。”赵灿衡看过几眼这个综艺。
等到回家，tei坐在饭桌前喋喋不休的讲起来这个项目。“你不怕我们之间，暴露吗？”赵灿衡疑惑的指了指两个人。“你是我同居人啊。”tei笑眯眯的。“我什么时候……”话突然顿住，他就知道对方突然抛出来的橄榄枝只是钓鱼的饵食，想趁着节目让自己搬回来吗？“只能一两期，我会搬回来住。之后我就要回自己的地方住。”
“节目的话，要等作家具体的台本大框。不过我已经告诉节目你是我经纪人的事情了。”显然刚才的商量只是tei特有的通知。“我也是你的经纪人。因为那几天还有一个谈好的拍摄要去，所以我们作为双方经纪人上节目。”“你可以不用去拍摄的。”赵灿衡说。“你自己一个人去？不行。”tei直接否决。“为什么不行，我自己可以。”小小的嘟囔一句。
“你之前不是说，眼睛里的爱意是藏不住的吗？那我是不是该拍摄的时候少看你？”赵灿衡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tei的话。“经纪人的眼里，只能有自己的艺人。”tei喜欢看赵灿衡红茶冻一样的瞳孔里，映衬出自己。“艺人是经纪人最完美最喜爱的作品，这种爱，溢出来不是很正常吗？”
话是没错。
但是两者之间的爱，会是同一种吗？对望凝视的眼神，会是同一种吗？
赵灿衡点了点头，觉得tei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