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灿衡妈妈问过赵灿衡对于夫妻之间必须要做的那件事的看法，哦，不对，是夫夫。饮食男女，食色性也。虽然对儿子说这些挺奇怪的，但是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呢。
“灿衡，你知道吧，网上说了，你们格外脆弱，所以一定要温柔，不要弄伤对方。”妈妈握着灿衡的手说。“你不要担心妈妈反对你们，妈妈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的人性别是相同的。但你们结婚的时候，妈妈会送上祝福，会在背后看着你们的。平心而论，镐京除去性别，是一个很好的人。”灿衡觉得这个话题跳跃的有点快，但是他也懂，母亲和自己说这种事，本身就很难。“妈妈，我会的。”坚定的握着妈妈的手回答。“那就好，我和镐京说过，一定要保护好你，你们一定要记得防护，你是妈妈的孩子，如果你生病了，妈妈会很难过。”灿衡妈妈想起网上的信息，很多视频都在强调的事情，那一定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香氛蜡烛？”下午去商场采购今晚要用到的东西。多多益善。Tei并不是喜欢香氛蜡烛的人，但是第一次并不是只有自己不是吗？
说起来两个人是怎么做出了这样重大的决定呢？
早上吃完饭回家听tei讲那个综艺，然后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赵灿衡选防水床笠的时候在想。大脑可能在有意无意的封锁了什么消息，他觉得今天就像是梦一样，能回想的，都很朦胧。脸，衣服，动作，这些细节都模糊了。中午吃泡面和橘子倒是很清晰。和妈妈的那次聊天就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出现，让他想找个借口丢下tei直接逃避。
“没关系。”tei总是能一眼看穿他的举动和内心。手就像妈妈那样，握住了他的手。赵灿衡想起来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握着手。Tei上午说完那句‘这种爱，溢出来不是很正常吗？’就这样握住了自己的手，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吻在了自己手心。虽然是位置的问题，隔着桌子接吻需要双方配合什么的，但是吻在手心让自己失去了一点理智。
“我们今晚做爱吧。”嘴巴说出的话，和脑子并不一样。赵灿衡觉得自己盘旋在餐厅上空看着自己发声。“恩？”tei被突如其来的话砸中。两个人似乎手拉着手盘旋在餐厅上空。“好啊。”tei这样回复。“那我们下午去商场买点东西准备一下吧。”赵灿衡回复。“好，下午就去吧。”tei缓缓地，就像是掉帧非常严重的定格动画那样点着头。
两个人以前并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那为什么对于这种熟悉的事情反而更陌生了呢？是因为换了性别或者是因为对方才陌生吗？
赵灿衡看着手推车里面的那些东西，零度汽水，汉堡面饼，牛肉。还有tei怕苹果箱子里面的安全套过期而新买的安全套。
“你知道，并不是因为出去旅游七天没见我才这样决定的吧？”赵灿衡抱着纸箱子往外走的时候说。“我知道。”tei打开后备箱，又接过赵灿衡手里的箱子。“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并不一定要现在，今天就做这种事。”tei补充。“我知道。”赵灿衡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回到家，两个人开始铺床笠，防水的床笠在最上面，罩住了整张床，还铺了一层一次性床单。“我去把东西放冰箱里。”tei想起来牛肉，汉堡面饼还在箱子里。“恩。”赵灿衡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等下要接吻的，闻了闻嘴巴的味道，决定去洗个澡。
“你这样我还有点紧张。”tei站在浴室里，肩膀贴着对方的肩膀。“我记得有一次我走进来，看到你在洗澡，当时差点就想开口问你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了。”“那你现在呢？”赵灿衡冲着头发的泡沫，闭着眼睛。“现在希望你能快点洗干净泡沫。”tei不争气的吞了一下口水。赵灿衡的嘴唇是粉色的，浴室冷光灯下，显得很红润，头发泡沫就像是咖啡上面的奶油，一朵一朵的漂浮在赵灿衡的身上。
肌肉锻炼的很好，线条很不错。如果画起来，应该也会很好看。Tei刷牙的时候在想。等下就要在大卫像上雕刻自己的名字了。
两个人坐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一点犹豫，要问那个一定要问的问题吗？
“你。”“你。”两个人同时扭头同时开口。
“你先说。”“你先说。”又这样异口同声了。
“你喜欢上面还是下面？”tei决定自己先开口。“我还不知道，你呢？”赵灿衡睁着眼睛看着对方。“应该是上面吧。”tei思考了一下，自己平时就非常喜欢掌控对方，在床上当然这种心情也不会变，甚至更为浓烈。“那我们试试？”赵灿衡隐约有点不甘心，毕竟有一些奇怪的，男人的尊严。“那我们，就试试。”tei说。
Tei抚摸赵灿衡的时候，是用指尖在触摸。“你是要塑像吗？”赵灿衡睁开眼睛问。“恩，我在做床上的米开朗基罗。”tei感受着对方肌肉的紧绷与放松。“你知道大卫的意思是被爱的吗？”tei贴着对方的耳朵絮絮的讲。“我现在知道了。”赵灿衡用赛场上投球的勇气，捧住了对方的头，贴上去一个吻。
Tei想起了很多个吻的时刻。
那些躁动的，焦虑的，幸福的，悲伤的心情，都化作一滴水，滴在了无边的汪洋里。无边无际的充实和平静。
是这样了。
自己一个人融化悲伤的夜晚，写着希望带给别人前行的力量。他把悲伤凝固成一块一块的冰，储藏在别人看不到的背面。奋力的生活，却总是觉得，心上的裂痕越来越长，就要破碎的刹那，他触摸到了光。很多的悲伤故事；在镜头前说着不是战胜了离别而是到了承认离别的年龄；那些为别人故事而感到幸福的时刻……
是这样了。
就这样，逐渐的平静下来。那些隐藏起来的悲伤，心痛，丑陋全都在这个夜晚平静下来，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汪洋里。
他仍能感受到那些感觉，只是，平静了。
赵灿衡一直与他十指相扣，刚开始是因为甜蜜，后来是因为无暇顾及。他想起来自己之前做过山车的感觉。失重，超重，这样反复着。十环，二十环，三十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冲到终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坐着过山车，等到终点的时候，过山车就会自己停下来了，他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灿衡，你会一直爱我吗？”tei望着对方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对方浅褐色的眼睛。
“我会。”信誓旦旦的承诺。
“我也会。”tei俯下身给对方很多个吻。
第一杯烧酒，是苦的。
但，赵灿衡，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