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犹豫再三，还是将那个装着钻石的礼盒拿了出来。
“这个，我想还给你。”
他将礼盒打开，让布鲁斯看到里面的钻石，然后起身将礼盒放在了茶几上。
“为什么？”布鲁斯垂眸看着礼盒中的钻石，低声问道，“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收下这个。”卡洛斯并不看布鲁斯。
他知道自己退还礼物的举动显得有点矫情，但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安心收下这颗钻石。
也许对于布鲁斯来说，钻石和其他礼物没什么不同，因为卡洛斯喜欢，所以他就送了。
但卡洛斯仍然认为，自己却不该随意地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
卡洛斯吸了口气说：“总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很抱歉。”
布鲁斯沉默许久，见卡洛斯态度坚决，他还是如他所愿，将礼物收了回去。
“好吧，这次，是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自以为是地以为你会喜欢这个。”布鲁斯说，“我需要向你道歉。”
“不不不……是我自己想太多……”卡洛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场面变得尴尬起来。
卡洛斯这时才发觉，自己的这个举动，或许成全了自己的底线，却没有顾及到对方的感受，也推远了两人的关系。
他不想在这里多留了。
“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卡洛斯低着头说，“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留下吃个晚餐吗？阿福已经将餐厅布置好了。”
“不了，我晚上还有点事。”
“……那好，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去吧？这里不太好打车。”
“……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
这段尴尬的对话终于结束后，卡洛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里了。
布鲁斯本打算拄着拐杖将卡洛斯送到大门口，但被卡洛斯拒绝了。
临走前，卡洛斯忽然想起之前管家先生对他的暗示，纠结再三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说道：“既然已经受伤了，就在家好好休养，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
近段时间，哥谭恐怕不太安全。黑面具的事情不解决，哥谭将永无安宁之日。
布鲁斯勾起嘴角，笑容一如既往地绅士温柔：“我知道的，谢谢关心。”
似乎只是一瞬间，两人又退回到如此客气的关系。
这时阿尔弗雷德正好过来，他会送卡洛斯到大门处，那里有车在等着他。
卡洛斯跟布鲁斯道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会客室到大门的路上，阿尔弗雷德依然在热情地挽留卡洛斯留下来用餐。但说了几句后见卡洛斯情绪低沉，管家先生也适时地沉默下来。
他一路将卡洛斯送到大门口，那里停着一辆造型不怎么起眼，但牌子一看就很贵的车。
看着眼前满脸消沉的金发青年，阿尔弗雷德温和地开口：“卡洛斯先生，非常感谢您今天来看望老爷，我们这座死气沉沉的庄园，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拜访了。我想即便老爷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开心的。”
听到这话，卡洛斯勉强笑笑。说实话，他到现在越发迷茫，想着今天这趟是否来错了。
阿尔弗雷德将卡洛斯送上了车。
汽车发动时，卡洛斯意外地，听到驾驶座传来一个略有些耳熟的声音。
“晚上好，林恩先生，能冒昧问一下您的住址吗？”
卡洛斯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只见开车的是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黑发蓝眼，笑容迷人。
他可不像是为韦恩家族工作的专职司机。
也许是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卡洛斯脸上的疑惑，黑发青年笑着自我介绍：“我是迪克·格雷森，布鲁斯的养子，或许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的确听说过。
卡洛斯暂时将思绪收回来，礼貌地说道：“你好，我叫卡洛斯·林恩——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没想到是你亲自来开车，实在是太麻烦你，如果方便的话，出岛之后将我放在路边就可以了。”
“哈哈哈，你没必要这么客气。”迪克笑容灿烂，“我接到的任务是把你安全送到家，这可是我今天最重要的任务。”
他轻松亲和的语气让卡洛斯忍不住跟着放松下来。
随着与迪克的交谈，那些扰人的思绪渐渐从他脑海里溜走了。
两人一路闲谈，聊得很开心，直到抵达目的地仍意犹未尽。卡洛斯也十分意外，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居然能这么合拍。
临下车前，卡洛斯笑着说：“说起来很奇妙，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有点耳熟。”
他想或许是两人有缘。
心情不错的卡洛斯没注意到，在听到这句话后，迪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哈哈，或许我的声音比较大众吧。”迪克干笑两声，“那么，今天就先再见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已经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卡洛斯扶着车门说：“嗯，以后有机会再聊。回去的路上还请注意安全，再见。”
两人告别之后，卡洛斯目送迪克的车渐渐在视野中消失。
转身的那一刻，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自己也算将韦恩家的人见了个遍吧？
*
尽管这是一个不用夜巡的安宁的夜晚，卡洛斯却还是失眠了。
他控制不住地想着今晚在韦恩庄园，布鲁斯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当时的神态是不是有点冷漠？他是对自己这个朋友失望了吗？还是在因自己的行为而难过？
也许他真的不该将那颗钻石退还回去。他不该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开始怀疑布鲁斯的用心。也不该像个小气的女人一样对一个礼物斤斤计较。
他的行为可能已经伤到了布鲁斯的心，他们之间的友谊，也许要蒙上一层阴影了。
这是卡洛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以前的他交朋友向来随缘，也从来没有跟朋友关系这么亲近过。
这导致他对布鲁斯有点患得患失，而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多想。
这种少见的多愁善感没有困扰他太久。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了蝙蝠侠的紧急通讯。
“黑面具有新行动了，可以的话，现在立刻来蝙蝠洞。”
“好，我马上到！”
卡洛斯的传送能力有范围限制，他平时前往蝙蝠洞，要么是直接坐蝙蝠车进去，要么是先抵达靠近韦恩岛的地方，然后再将自己传送到蝙蝠洞口。
今天的他就是用后一种方法赶了过去。
想到昨晚他还在上面跟布鲁斯谈话，他的心情有一瞬间的复杂。不过他很快将这些杂事抛之脑后。
卡洛斯到蝙蝠洞的时候，蝙蝠家全员已经到齐了。
蝙蝠侠向他讲解现在的情况：
“我收到消息，三个小时前，黑面具悄无声息地向冰山会所发起进攻，现在他很可能已经秘密占领了冰山会所。现在企鹅人不知去向，黑面具目的不明，我们需要派人去冰山会所暗中打探一下目前的情况。”
“秘密占领？”戴着多米诺面具的卡洛斯疑惑地问，“企鹅人的势力不小，黑面具如果要行动，真的能做到悄无声息吗？”
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对此，蝙蝠侠并未多做解释，他只说：“我有可靠的消息来源。黑面具能做到如此迅速地占领冰山会所，足以说明他有着不为人知的可怕的底牌。我们不仅要打探出现在冰山会所内部的情况，还要找到黑面具的底牌。”
听起来任务艰巨。
既然要暗中打探，那么义警的身份自然不宜在冰山会所露面。
卡洛斯问：“现在的冰山会所还在正常营业吗？”
夜翼回答道：“三个小时前，冰山会所突然宣布暂停营业，但就在刚刚，它的大门再次敞开。也正因为这样，很多人都没能发现它的变化。”
“所以，我们可以以消费为借口混进去，对吗？”
“没错。”蝙蝠侠说，“我打算派布鲁斯·韦恩去一趟，他是冰山会所的大客户，他的身份方便探听到更深入的情报。”
其实蝙蝠侠早就打定主意要亲身潜入冰山会所了，这话只不过是说给卡洛斯听的。毕竟在场的人只有卡洛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然而他没想到，话音刚落，卡洛斯就提出了反对意见：“布鲁斯的腿受伤了，你不知道吗？我想他不方便参与这次行动吧？”
蝙蝠侠：“……”
卡洛斯的语气甚至带着隐隐的怒气，他的眼神仿佛在质问蝙蝠侠，为什么要派遣一个伤患去做这么危险的任务？！
见到他的反应，夜翼脸色复杂，想笑又忍得辛苦。红罗宾和罗宾的神色跟夜翼差不多，罗宾的要更加嘲讽。至于红头罩……即便是带着头罩，也能看出来他一脸迷茫。
“布鲁斯的腿受伤了？”红头罩疑惑地问道，并且下意识朝蝙蝠侠瞥了好几眼。
由于不肯留在庄园休息，和卡洛斯一样临时被叫过来的红头罩还不知道这件事。
卡洛斯一脸认真地为他解释：“布鲁斯前几天去做极限运动的时候，因为教练的失误，腿被摔骨折了，正在家里休养。我想短时间内，他都不太方便出门。等有时间了，你或许可以去看望一下他。”
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