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从没想过会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哥谭需要你。”
有时候，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一个人背上沉重的责任枷锁，终其一生都无法逃脱。
卡洛斯不喜欢这种被捆绑的感觉，尤其捆着他的绳子另一头是哥谭。
他眉心不自觉地蹙起。但他没有直接反驳布鲁斯的话，因为他知道布鲁斯与自己不同。
身为韦恩家族的后代，布鲁斯有着对哥谭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他一直在通过自己的方式努力将哥谭变得更好，而在某种程度上，他也的确做到了。
卡洛斯能够理解布鲁斯说出这句话时的心理，也明白对方并不是真的想将他与哥谭绑在一起。
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一句：“到底是哥谭需要我，还是韦恩集团需要我？想好再答，韦恩董事长，你的答案可是直接关系到贵公司与LN的合作——也关系到我的去留。”
既然布鲁斯用事业挽留他，那他就以工作的角度回应。
布鲁斯是个情商很高的人，听出卡洛斯的话头，他立即玩笑着接道：“好吧，我承认，是布鲁斯·韦恩需要你。”
卡洛斯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这个话题在两人有意的玩笑中掠过。
*
在没日没夜的努力之下，卡洛斯对于附魔的研究有了很大的进展。
当然，只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这其中也少不了韦恩科技的技术支持。
卡洛斯先是尝试着给一枚蝙蝠镖附魔，顺利成功了之后，他就开始尝试其他东西。最初是一些他在蝙蝠洞里能找到的武器，然后是他的制服，最后是一些普通的日常物品。
实验进行到这一步就卡住了。卡洛斯很快发现，并不是所有的物品都能成功接受红石附魔。经过反复的实验，他最终确认，想要拥有附魔效果，该物品需要符合以下两个条件：一是经过一定时间的红石能量辐射；二是物品本身能够承受红石能量而不崩溃。
除此以外卡洛斯还发现，附魔成功是有概率限制的。也就是说，即便这个物品完全符合被附魔的条件，也有一定的概率附魔失败。
正因为附魔条件严苛，所以即便是黑面具手上，也少有经过附魔的武器。
但令他感到惊喜的是，与黑面具的实验记录不同，卡洛斯发现自己能够通过意念影响，做到控制附魔属性。
这是游戏里没有的设定。在mc的游戏里，如果用附魔台操作的话，附魔属性是随机的。如果想得到特定属性，得用附魔书才能实现。
卡洛斯将研究的最终结果告诉了蝙蝠侠。
他举着两枚经过附魔的蝙蝠镖，说道：“经过实验确认，附魔可以赋予物品新的增益属性，而且同样的物品可以附魔不同的属性。比如这枚蝙蝠镖，它在附魔之后可以对敌人造成更强的击退效果。而这一枚，则能在命中目标后释放出小簇火焰。”
他说的这两种附魔属性，在游戏里叫“击退”和“火焰附加”。他在解释完这两样的附魔效果之后，顺便列举了其他几种附魔属性。
经过附魔后的武器，和那把钻石剑一样，表面泛起淡淡的紫红色的光，外表看起来非常像是魔法物品，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时，一旁的红罗宾忍不住开口：“这些附魔属性的名字……你确定这真的不是游戏里的设定吗？”
红头罩：“或者是什么魔法类的东西？”
卡洛斯：“……你们想怎么理解都行。”
红罗宾：“说真的，我开始对产出红石的那个星球感到好奇了。”
卡洛斯：“……”实不相瞒，要是真有这么个地方，他也挺好奇的。
这会儿夜巡即将开始，他们都已经换好了各自的制服。
蝙蝠侠敏锐地注意到，卡洛斯的斗篷之下隐隐露出来的制服一角，泛着淡淡的紫红色光芒。
“你对你的制服做了什么？”蝙蝠侠问。
卡洛斯得意地说：“我给这一整套制服都打上了附魔，每个部位都有不同的效果。怎么样，你们也要试试吗？”
他目光期待地看向蝙蝠侠的披风。
蝙蝠侠冷漠拒绝：“……我不需要。”
意料之中的答案。
卡洛斯没有被打击到，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身旁的红罗宾和红头罩。前者双手环胸，一脸怀疑地回望着他，而后者则明显意动。
卡洛斯继续诱惑：“你们可以把需求告诉我，我会尽量满足的。”
红头罩欲言又止。
卡洛斯笑笑说：“今晚夜巡我会先试试盔甲附魔的效果，如果有用的话，之后随时欢迎你们找我。”
红头罩陷入思考。
……
自从黑面具被抓后，哥谭最近一直风平浪静。
可怜的迪克总算结束了两头跑的悲惨夜生活，最近几天一直待在布鲁德海文没有回来。倒是杰森偶尔会来蝙蝠洞，因为蝙蝠侠要求他定期来检测体内红石能量的变化。
经历过小岛基地的那次危机后，杰森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稳定，他体内的红石能量时强时弱。虽说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明显的负面影响，但谁也说不好。
卡洛斯已经搬回了自己的别墅。随着福利院项目的结束，他也拿到了韦恩集团的实习证明。虽说他自己也有一家公司，完全可以给自己开一份，可LN公司的实习履历自然无法跟韦恩集团的实习履历相媲美。
如今LN公司的运营也走上正轨，就算没有他这个大股东坐镇也没什么问题。
他打算等过几天，杰森的身体状况稳定一些后，就回纽约学校处理其余毕业相关的事宜。
他将自己的行程计划告诉蝙蝠侠时，对方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既没有挽留卡洛斯，也没问卡洛斯之后还会不会回到哥谭。就好像他对卡洛斯的去留毫不在意似的。
这让卡洛斯感到些许失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已融入了蝙蝠队伍，他以为蝙蝠侠也是这么想的。
一次空闲的时候，卡洛斯打通了彼得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电话那头诡异的安静，只有时不时传来呼呼的风声。
卡洛斯疑惑出声：“彼得？你在吗？”
隔了大概两秒，他才听到回应：“我在我在！卡洛斯，能稍等我一下吗？”
的确是彼得的声音，听语气还算正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隔着一层什么，有点闷闷的。
卡洛斯耐心地等了一分钟，彼得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清晰了不少：“下午好卡洛斯，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的，你呢？”卡洛斯说。
彼得叽叽喳喳：“我最近棒极了！你知道的，我进了斯塔克工业实习，这里超级棒！最棒的是在这里经常能看到我的偶像——你知道的就是斯塔克先生！不过最近他不怎么出现了，我是说我不怎么能看到他，以前他经常找我帮忙的，但他最近好像不太需要我……”
彼得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几乎将自己最近的生活事无巨细全部汇报给了卡洛斯，甚至包括梅姨新谈了一个男朋友的事都抖落得一清二楚。
卡洛斯微笑着听彼得讲话，时不时应和两句。他完全不介意彼得的话痨，每次跟彼得接触，他都会觉得自己也被注入了活力。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直到彼得讲累了，卡洛斯才开口：“我的实习期已经结束了，最近正打算回学校。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彼得犹豫地说：“还不确定，我得问问斯塔克先生，如果他最近的确不需要我的话，我就回学校。”
卡洛斯问：“你毕业了以后打算留在斯塔克工业吗？”
彼得毫不迟疑：“当然！我很喜欢这里，斯塔克先生也待我很好！那你呢？你毕业之后会留在哥谭吗？”
卡洛斯一顿，叹了口气：“我还没想好，说实话，我有点纠结。我在这边过得还不错，认识了很多朋友，只是……”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你不太喜欢哥谭？”彼得忽然问，“那现在呢？你还讨厌哥谭吗？”
卡洛斯犹豫许久：“现在也谈不上讨厌吧，就是……”
剩下的话，他支吾半天都没能说清楚。
彼得安慰他：“那就慢慢想，反正离毕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或许你可以多看看其他选择，你不是要回纽约吗？到时候要不要来找我，我带你在斯塔克工业参观一下，说不定你会更喜欢这里？”
卡洛斯没有拒绝这个提议，笑着说：“好啊，那等我到了纽约就去找你。”
“嗯！就这么说定了！”
挂断电话后，卡洛斯准备换衣服出门吃饭。今天他没去公司，在家休息。等吃过晚饭后，他就得去蝙蝠洞了。
他刚穿上外套正准备出门，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
不是他的手机，而是他随身携带的蝙蝠通讯器。只有当出现紧急情况时，才会响起这样的铃声。
卡洛斯心中一紧，连忙接通。
“喂？出什么……”
“你在哪儿？在做什么？”通讯器里传来蝙蝠侠冷厉的声音。
简短的问句让卡洛斯意识到情况非同一般，立即回答：“我在家，正准备出门。”
“不要出去，待在家里什么都别做。十分钟之内，我会赶到。”
卡洛斯一愣：“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总之在家里等我，记住什么都别做，站在原地不要动。”
蝙蝠侠的语速有些急，卡洛斯不得不出声：“我知道，我不动……不过你能告诉我你的位置吗？或许我可以直接将你传送过来。”
经历过这么多危机，现在卡洛斯体内的红石能量浓度已经达到最高值。他的所有能力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包括可传送范围。
蝙蝠侠立即说：“我在阿卡姆疯人院。”
卡洛斯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说：“我可以做到，要传送吗？”
蝙蝠侠沉默片刻：“不，不要……你能直接把自己传送到蝙蝠洞吗？”
如果是以前，卡洛斯做不到。不过现在，他毫不犹豫：“可以。”
“那就这么做。另外，除了通讯器以外什么都别带。红罗宾正在蝙蝠洞，他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
“好。”卡洛斯答应之后，忍不住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通讯器那头沉默数秒，然后才传来蝙蝠侠冰冷的声音：
“小丑越狱了。”
“他指名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