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着短裙的女人离开视线之前，戴着多米诺面具的达米安出现了。
杰森简短地向达米安交代了两句，不等对方回复，就扭头走出了小巷。
达米安：“……”
一旁的卡洛斯轻轻拍了下达米安的肩，贴心地问：“要不要我回去帮你带一袋小甜饼过来？阿尔弗雷德刚烤好的，应该还热着呢。”
达米安冷着脸开口：“别把能力浪费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
卡洛斯眨眨眼：“我保证特别好吃，杰森吃了一整袋都没够。”
达米安挑眉：“他刚才吃的？”
卡洛斯点头。
达米安：“……那我也要。”
另一边，杰森跟着那个穿着短裙的女人走了一段路，发现对方朝着一片居民区走去，像是打算直接回家。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眼见女人伸手在挎包里找起了钥匙，杰森加快脚步，迅速靠近她。
他今天穿着便服，没有戴面具，看起来就是一个气势有点吓人的普通男人。
女人很快发现了他，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
杰森光明正大地走到她身后。
女人转过身，神情警惕地问：“你想要什么？实话告诉你，我身上可是一丁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如果你只是想来一炮，那就得先付钱。”
杰森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他被眼前这个女人当成了罪犯。
女人用谨慎的目光在杰森身上打量着，她很快注意到了男人腰间被外套遮住的一小块凸起。
她的直觉非常敏锐，那里放着一把枪。
女人的眼神变得慌乱起来。她努力维持着表情，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冲杰森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或者我也可以破例不收钱……”
现在是深夜，街上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附近倒是有几家住户，但这对女人来说没什么用处。无论是枪声还是惨叫，都不会吸引他们打开窗户的。
闻言，杰森的手不自觉地离腰间的枪远了点。
他说：“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女人看向他的目光依旧充满了警惕。
杰森直接问道：“你刚才的那位雇主，你在他家里都做了些什么？”
女人很快回答：“无非就是那档子事，是他叫我过去的，别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那间房子里都有谁？”
“只有他一个人。”
“他是怎么喊你去的？电话？你跟他以前认识吗？”
女人的神情变得狐疑起来：“你问这些做什么？”
杰森叹了口气，将手移回腰间。
他的手指还没碰到枪套，女人就立即老实回答：“他是我的老主顾了，平时想做生意就直接来找我，但这次是打电话喊我过去的。说真的，我跟他一点也不熟，除了偶尔做做生意以外，我跟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杰森眉头微挑：“不熟正好，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全部情况，一点不落地告诉我……”
见女人面露犹豫，杰森没有再去摸他的枪，而是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捏在手里。
瞬间，女人脸上的犹豫尽数消失。
……
杰森回到蹲守点的时候，达米安的那袋饼干还没吃完。
见杰森的视线瞟过来，达米安吃得越发起劲了。
杰森嗤了一声，没搭理他，转头对卡洛斯说：“我问到的情况跟之前我们查到的差不多，目前看来没什么异常。”
他们在蹲守的这个男人曾经是小丑帮的成员，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一次小丑被抓后，他主动脱离小丑帮。后来由于害怕被小丑帮成员报复，他一直迫切地想要离开哥谭。
为了凑够路费，他在哥谭隐姓埋名了一段时间，期间做了不少违法的事。
这次小丑越狱的一周前，突然有一笔来源不明的大额转账进入到这个人的账户，可他却没有拿着这笔钱跑路，而是开开心心地住进了高档酒店，每天吃喝玩乐。
奇怪的是，就在小丑越狱的当天，他突然退了酒店的房间，带着行李回到了这间又破又旧的临街房里，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很少出门。
杰森和达米安一起蹲了他两天，没见他出来过一次。要不是见到时不时有送餐员进去，他们都要怀疑这里到底住没住人。
“那个女人说，这人突然暴富之后，给钱特别大方，还经常去找她。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完事之后，他一直着急赶她走。”杰森皱着眉说，“那女人说，她确认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卡洛斯听完之后问：“你们怀疑小丑藏在这里吗？”
杰森摇头：“应该不至于，如果小丑真的在这儿，他根本不可能招……我是说，你懂得。”
他说到后面，目光瞥了一旁的达米安一眼。
达米安立刻瞪了回去：“看什么看？！”
杰森面无表情：“……我已经回来了，你可以忙你的去了。”
达米安双手环胸，抱着那袋没吃完的小甜饼，脖子一扭：“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就要赖在这儿！”
杰森：“……随便你。”
至少现在能确认里面除了那个男人以外，没有别人了。杰森想了想，说：“一直这么等下去也没什么用，不如我直接进去抓住他拷问一番，看能不能问出小丑相关的线索。”
卡洛斯对于他的想法没什么意见，他说：“我跟你一起。”
杰森却说：“不用，你在这儿等着就行，我很快就回来。”
打定主意后，杰森抬脚就要走。
达米安突然伸出胳膊拦住他：“你确定要现在进去？我可没收到B的消息。”
杰森打开他的细胳膊，满不在乎地说：“你最好是写份报告再打个申请，等你这套流程下来，我已经抓住小丑了。”
“至少应该告诉B。”
“你自己去向他汇报吧，我先去抓人了。”
杰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巷。
卡洛斯熟练地安抚快要炸毛的达米安：“我同意你的观点，事不宜迟，你要不要现在就跟蝙蝠侠通讯？”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从达米安的白眼中，卡洛斯读出了这句话。
杰森步伐很快，不等达米安的通讯接通，他就已经走到目标的房子门口，抬脚作势要踹门。
这时，达米安皱着眉说：“B的通讯频道被占用了，暂时不能接通……他可能在忙。”
既然如此，达米安只能放下通讯器，和卡洛斯一起等待杰森回来。
可紧接着，他们诧异地看到，杰森踹门的动作突然顿住，并且脚下一转，竟然开始往回走。
他一边走，一只手还按着耳朵里的通讯器。
卡洛斯诧异地问：“他怎么又……”
话还没说完，他的心突然猛地一紧，一种奇妙的危险的直觉突然袭击了他。
“杰……”
他正想喊杰森的名字，可没等他发出声音，突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猛然炸响。
他眼睁睁看见火光从杰森的背后喷涌而出，迅速包裹住那个熟悉的身影。
……
十分钟后，蝙蝠洞。
卡洛斯皱着眉，一言不发地给杰森的后背处理伤口。
肌肉紧实的后背上有几处烧伤，面积不大，但伤口跟衣服黏连在一起，看起来格外吓人，并且很难清理。
卡洛斯一点一点耐心地给伤口清创，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把杰森给弄疼了。
谁知后者不但看起来一点也不疼，甚至还有心跟他玩笑：“卡洛斯，你刚才那招可真酷，说真的，要不是之后你也跟了过来，还一脸着急的样子，我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不久前，那场毫无预兆的爆炸发生时，杰森先是听到了爆炸的巨响，耳朵被震的嗡得一声，随后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力的热浪袭来，瞬间将他整个人原地掀起。
但这种令人难受的失重感没有持续太久，紧接着杰森感到眼前一花，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蝙蝠洞。
他狼狈地跌倒在地上，后背传来火燎般的疼痛感，衣角处甚至还坠着几簇小火苗。
杰森连忙就地滚了几下把火扑灭，同时不禁庆幸蝙蝠洞里没人，没有人看到他这幅狼狈的模样。
紧接着，卡洛斯就出现了。
卡洛斯一出现就二话不说忙着检查杰森身上的伤口。好在他的传送足够及时，杰森除了背后有小范围烧伤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这已经是算是幸运了。
卡洛斯一言不发地清理完伤口，然后就开始上药，杰森还在喋喋不休：“多亏你当时反应够快，我当时都还懵着呢，你的传送就已经结束了……说起来，你传送的速度是不是变快了？”
“嗯。”卡洛斯闷声回应，“我当时是下意识的反应，情急之下，异能发动的速度的确比平时要快。”
“你为什么要把我传到蝙蝠洞？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直接把一个人传送到另一个人身边是最方便的。”杰森好奇地问。
卡洛斯心不在焉地说：“不知道，当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指令就是这个。”
“指令？”杰森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是字面意思吗？这是你异能的释放方式？向大脑发出具体的指令？”
卡洛斯：“……”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他闭上嘴默默地给杰森上药，不再开口。
杰森不在意他的沉默，见他不答，也没有追问。他继续絮絮叨叨：
“说来也巧，当时我刚要踹门，突然收到蝙蝠侠发来的通讯，他说他已经找到了小丑的相关线索，让我不用蹲点了。我当时怕惊扰到房子里面的人，就想着走远点，仔细问问他找到了什么，如果不是特别明确的线索的话，我还得回去接着踹门。结果没想到刚走出来没几步，里面就突然爆炸了……”
杰森说着说着，语气忽然变得低沉：“不过，这么一炸，有关小丑的线索又少了一个。你说，这次爆炸会不会是小丑干的？”
卡洛斯低声回应：“我不清楚，蝙蝠侠不是已经去调查了吗？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抬一下手，我给你缠纱布。”
杰森边抬胳膊边说：“其实没必要包的这么严，只不过是……唔！”
杰森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卡洛斯摁了下他的伤口，力道有点大。
这下他不敢再嘴硬了。
杰森斜着头撇了一眼卡洛斯，见对方神情冷峻，他忍不住再次开口：“你就不好奇蝙蝠找到了什么新线索吗？”
卡洛斯开始收拾医药箱，低着头说：“他早晚会告诉我的，我急什么？”
杰森观察着青年脸上的表情，半晌后，实在忍不住，伸出食指和拇指在青年的脸颊上捏了一小下，他笑着说：“能不能别冷着一张脸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他话音刚落，还没等到卡洛斯的回应，就意外地听到耳边传来脚步声。
他转头一看，原来是蝙蝠侠、达米安和提姆一起走了进来。
提姆脸上的神情格外的诡异，目光时不时地在杰森和卡洛斯之间扫来扫去。
达米安倒是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是没看到刚才那一幕，还是看到了却不觉得有什么。
杰森顿时觉得有点尴尬。他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点不合适，但他当时手比脑子快，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如果只有他和卡洛斯两个人也就罢了，大不了就是被青年嫌弃地骂几句。如果卡洛斯对此表现出反感，他也会陈恳地道歉——虽然他觉得卡洛斯大概率不会怎么在意，青年的脾气一向很好。
可他没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见……
这让杰森的心态变得尴尬起来。
尤其是提姆那莫名其妙的眼神……
他轻咳两声，正想说点什么转移提姆的注意力，却突然听到蝙蝠侠冰冷的声音：
“谁允许你擅自行动的，杰森·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