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没办法回答彼得的问题。他既不了解斯塔克，也不够了解他的助理。
他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你怎么看出来他们有暧昧的？”
按理说，彼得无论是工作内容还是职位，看起来似乎都不太有机会经常与斯塔克和佩珀小姐接触。
不过卡洛斯注意到，彼得好像很受斯塔克器重，他总觉得彼得不像是一个简单的职员……
彼得含糊地说：“只是我的一种直觉，八卦而已，我瞎说的。”
这个回答不能解开卡洛斯的疑惑
忽然想到一些可能，卡洛斯眸色渐深，神色复杂地审视起身旁的人。
流言往往都有所依据。他身为一个男人，仅仅只是与斯塔克有过短暂浅显的接触，都会被媒体小题大做地传出绯闻，那岂不是说明斯塔克在大众眼里的形象，不仅男女通吃，甚至可能还偏爱比自己年纪小的？
联系一下斯塔克以往的风流传闻，说不定“英俊优秀的青年”这个类型就在斯塔克的“食谱”之上。
越是往深处分析，卡洛斯就越是觉得自己好朋友的处境十分危险。
通过刚才彼得的态度，他足以推测出，至少单纯的彼得目前对斯塔克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至于斯塔克是怎么想的……
卡洛斯回想起自己与斯塔克短暂的几次相处，虽然觉得对方似乎不是那样的人，但总归无法完全放心。
他忍不住问彼得：“你很崇拜斯塔克先生？”
“当然！他是我见过的以及认识的最厉害、最优秀、最聪明的人！”彼得赞叹地说，“他可是‘钢铁侠’，谁能不崇拜他？！”
卡洛斯：“……”他能。
佩服是佩服的，但崇拜还不至于。
卡洛斯隐晦地提醒：“听说天才们总会有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你知道斯塔克先生有什么怪癖吗？”
彼得挠挠头：“爱吃甜甜圈算吗？之前斯塔克先生请我吃过一次，老实说，我觉得有点甜过头了。”
卡洛斯的注意力却放在了斯塔克请彼得吃甜甜圈上。
一个身价过亿的集团老总，有必要请一个普通小职员吃甜甜圈吗？
……想起上次在神盾局战舰上吃的那顿午餐，卡洛斯又不那么确定了。
看着彼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卡洛斯有些头疼。
先不提斯塔克究竟是不是那样的人，就彼得这副极其崇拜的模样，他总觉得有点不妙。
抛开感情因素，如果彼得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个和他一样有着特殊能力的人，神盾局会放过他吗？
如果斯塔克亲自招揽，彼得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在斯塔克屁股后面，想也不想地就加入复仇者联盟。
身为义警，卡洛斯比谁都清楚超级英雄这份职业的危险性。而身为朋友，他自然希望彼得能够过着平安顺遂的生活，远离这些危险。
好在彼得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他不是，卡洛斯说不定会当即把他带回哥谭，哄着他接受红石改造，这样，至少能保住他的一条小命，不至于有天突然死在某个卡洛斯不知道的角落。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对彼得进行红石改造，是因为普通人和超能力者的身体素质有着很大的差异，贸然接受红石改造对于身为普通人的彼得来说，不见得是件好事。
这些念头只是在卡洛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没有深想。
*
绯闻的传播速度远远超出卡洛斯的想象。
他本以为在两位当事人的冷处理下，绯闻会自然而然地渐渐消失，却根本没想到，它竟然愈演愈烈。
毕竟，全民英雄“钢铁侠”的八卦绯闻，谁会不感兴趣呢？
这当然不是托尼·斯塔克第一次有绯闻流出，身为一位单身的亿万富翁，他身上一直绯闻缠身，八卦报纸上站在他身边的绯闻对象三天两头换一个人。
斯塔克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与他传绯闻的不是什么时尚模特封面女郎，而是一个男人。
……
在一个熬夜赶小组报告的晚上，卡洛斯意外接到了杰森的电话。
他刚接通电话，就听到手机里传来男人的惨叫。
不是杰森的。
“嘿，在忙吗？”
卡洛斯看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文档，揉了揉眉心，说：“不算忙，找我有事？”
眼睛有点酸，他打算休息一会儿。
几声闷响过后，惨叫消失。
电话那头的环境瞬间安静不少。
杰森开门见山地问：“我想问问你跟那个托尼·斯塔克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卡洛斯没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自己与斯塔克的绯闻已经在网络上传开了。
“就是推特热搜上说的那些，你不会真的跟他在谈地下情吧？”
“你说什么呢……”卡洛斯很是无语，“那种无聊的传言你也信？还有推特热搜是怎么回事……”
“要不你自己上去看看？我看他们说的有模有样的。”
卡洛斯：“……行，你等一下。”
他没有挂断通话，举着手机用电脑网页登上推特，果然看到了杰森说的那个话题。
话题的标题大概在说卡洛斯和斯塔克关系匪浅，就是很常见的八卦媒体会用的标题。
但点进去之后，内容却让卡洛斯大吃一惊。
卡洛斯看到了自己与斯塔克的同人图……非常非常暧昧的那种……
好消息是，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与斯塔克的地下情只是八卦媒体营销出来的，坏消息是，希望他们在一起的网友不在少数。
广大网友们甚至扒出了卡洛斯的身份，顺便扒出了他与斯塔克的合作关系。
年少有为的公司股东兼董事长，长相俊美气质非凡，即便是与托尼·斯塔克这样的大人物站在一起，也丝毫不显逊色。
这样优秀的人正是广大网友喜欢yy的对象。
卡洛斯正在翻看网友们一条比一条离谱的评价，就在这时，杰森突然默不作声地给他甩来一条链接。
他想也没想就点了进去，接着，他被狠狠地创了个跟头。
里面全是斯塔克与他的同人作品，有视频剪辑，有绘图，甚至还有小说……
卡洛斯惊呆了，看着那些“文采斐然”、“惊世骇俗”的作品，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杰森的声音：“如果不是认识你，我真的会以为你们两个有点什么。”
卡洛斯：“……”你别说，这一圈同人看下来，连他自己都快这么以为了。
然而杰森说：“还不止这些，你再看这个。”
杰森说着，又给卡洛斯发来一个链接。
怀着忐忑又好奇的心情，卡洛斯点开链接。
然后他再次被创得头皮发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人气颇高的同人绘图，图上，金发青年被身穿蓝红制服的蜘蛛侠，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两人身后是一片火海，火海中央躺着一辆翻倒的小轿车。
金发青年骨架瘦弱，面色微红，仰头看向蜘蛛侠，目光满是憧憬。
卡洛斯：“……”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蜘蛛侠的确救过他，但不是以这种……见鬼的方式。
那天是周末，他临时接到同事的电话，需要赶去斯塔克大厦一趟。刚走到离彼得家没多远的一个路口，突然迎面飞来一辆失控的小轿车。
蜘蛛侠就是在那时出现，及时拉了他一把。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画画的人大概是当时的目击者，因为卡洛斯没搜索到有相关的照片或者视频。
当时卡洛斯正在跟同事打着电话，来不及好好向蜘蛛侠道谢，对方就跑远了。
为了不让朋友和同事担心，他从来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这件事。
却没想到被人画出来发到了网上……
有本事直接上视频啊！
视频能证明他的清白！
总之，卡洛斯以一种极其离谱的方式走红网络。甚至有人撰写了钢铁侠对蜘蛛侠横刀夺爱这种狗血遍地的同人小说。
至于为什么钢铁侠是这个故事中的第三者……因为大家普遍认为卡洛斯和蜘蛛侠的年纪看起来更配一些。
卡洛斯：“……”
他默默关掉网页，语气极其复杂地问杰森：“你平时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杰森：“……你管不着。”
其实这些网址都是提姆发给他的，以杰森对手机这种高科技的了解，他恐怕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些网站。
“你还给谁看过这些？”卡洛斯语气麻木地问。
杰森实话实说：“迪克和提姆都看过，达米安也看过，不过不是我给他的。我不会带坏未成年。”
“达米安也看过？！”
“是的，提姆看的时候不小心被他发现了。”
“……”
“哦对了，布鲁斯好像也看到了热搜，至于他有没有看到些同人，我就不知道了。”
卡洛斯扶额，暗自祈祷。
上帝保佑，希望这些鬼东西只在固定的小圈子内流传，这辈子都不要有曝光。
……
最初，杰森·陶德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加入兄弟们的计划。
对于卡洛斯和布鲁斯谈恋爱这件事，杰森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这两个人怎么会搞到一起，他们一点都不相配。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好像除了他以外身边的所有人都对这段恋情报以正面的态度。
就连达米安那个小混蛋都对这件事表示默认。
杰森觉得在自己离开蝙蝠洞的那段时间里，他肯定错过了什么。
说心里话，站在朋友的角度，杰森不认为卡洛斯适合跟布鲁斯·韦恩在一起，更不希望卡洛斯找蝙蝠侠当男朋友。
他认为这种关系是不对等的。身为财力和能力都十分强大的人，布鲁斯自然而然处于强势地位。
他深深了解布鲁斯的脾气秉性，更加清楚，卡洛斯与这种人谈情说爱，注定无法掌握主动权。
可是，也正是因为站在朋友的角度，他清楚地看到了卡洛斯对布鲁斯的在意。
并且，经过这段时间与卡洛斯的交流，杰森逐渐意识到，卡洛斯是一个十分清醒的人。他既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做出傻事，也知道该怎么在一段恋爱关系中保护好自己。
杰森对卡洛斯的保护欲根本无处施展，因为青年比所有人都懂得爱护自己。
卡洛斯是个坚强且强大的人，无论心理还是身体，他都不会轻易受到伤害。
渐渐地，杰森放下了对卡洛斯的保护情结。他决定遵从卡洛斯自己的意愿，无论青年做出怎样的决定，他都会表示祝福——
——除了选择托尼·斯塔克。
——那个穿着红色紧身衣只会吐丝的小子也不行。
——他希望卡洛斯要找男朋友的话至少得在哥谭。
——至少身份地位得配得上他。
……杰森想着想着，逐渐陷入沉思。
总之，看出卡洛斯并未完全放弃布鲁斯，杰森决定遵从卡洛斯的心意，适当地为这两个人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当然，他的手段可比他兄弟们商量出来的那些破计划要高明得多。
什么“制造误会”，什么“假装撬墙角”，什么“假装布鲁斯身患绝症”，都是些狗血又离谱的点子，杰森对这些嗤之以鼻。
他有更好的点子。
计划的第一步，他先将奇怪网站上那些有关卡洛斯的同人创作，状似无意地展露给布鲁斯看。方式包括但不限于装作发错人，直接将网址发到布鲁斯的手机上，为了防止对方没有点进去查看，还故意在餐桌上大声与迪克讨论，等等。
他跟迪克配合得很好，布鲁斯当即就黑了脸，叉子一甩就起身走人。
代价是当晚红头罩和夜翼被指派到哥谭垃圾回收中心里搜寻一批走私货物……
……他们在那儿待了一整晚。
不过，红头罩无所畏惧。
杰森本以为，这波操作怎么着也能把布鲁斯再骗去纽约一趟吧，最起码也能激得他打一次电话，却没想到，一连几天，布鲁斯不动声色，一副看起来什么事都发生的样子。
除了把他和夜翼派去垃圾站执行任务之外……没再有过别的实际行动。
好吧根本就是完全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
夜巡的时候，杰森抽了个时间，正想找人吐槽这件事，一转眼却发现，推特上的热搜和相关话题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就连那几个奇怪网站都全部被封了！
全网再也搜不到任何与卡洛斯有关的信息。
杰森当即向红罗宾发起通讯：“你上网了吗？老蝙蝠把那些东西全删了？”
红罗宾苦笑：“删了，我亲自删的，B吩咐的。”
“你……”
“B说这些曝光对卡洛斯没有好处，毕竟他还有一个隐藏身份，需要低调行事。”
杰森：“……布鲁斯·韦恩的桃色新闻在大街小巷传播的时候，他怎么不这么说？”
红罗宾：“我也是这么问的，他说那是人设需要。”
杰森一句话总结：“死鸭子嘴硬。”
要不是看透布鲁斯在死鸭子嘴硬，杰森铁定不会参和进这件事中，他宁愿劝卡洛斯再找一个。
就在杰森以为这件事要不了了之的时候，突然，一个爆炸性的八卦消息在推特快速传播开来。
那个传闻中的男人——卡洛斯·林恩，竟然与蜘蛛侠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吵一架，两人疑似感情不和当众分手！
此消息一出，原本被压制下去的吃瓜群众的声音再次欢腾起来，同人tag里也一片欣欣向荣。
他们发的推文照样会被删，但删除的速度远远不及讨论者发推的速度。
所有网民都想吃上这一口热乎瓜。
蜘蛛侠与男朋友惨痛分手，究竟是钢铁侠横刀夺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大家都想等一个结果。
杰森和网民们一样，他也想知道。
他想知道，卡洛斯什么时候跟蜘蛛侠扯上了关系？
……
卡洛斯度过了相当糟糕的一天。
最近，卡洛斯的生日将近。按照往年的习惯，他会准备点食物，然后邀请亲近的朋友在自己租下的公寓里举办一场小型的聚会。
在学校的时候，他由于长相英俊性格温和，人缘一直很不错，但与他关系亲近的朋友一直不多，其中彼得算是与他最亲近的那个。
自从与彼得认识后，他每年的生日都有对方的陪伴。
卡洛斯对自己的生日不怎么重视，小时候跟着母亲在哥谭生活的那几年时光，他甚至是不过生日的，母亲总是忘记，他自己也不太在意。
但他非常珍惜与朋友相处的时光。所以自从经济独立、搬出哥谭自己独居后，每年生日，他都会用心地准备这场小型聚会，哪怕聚会上只有寥寥几人。
这天，他趁着周末，百忙中抽出时间到商场采购。
他今年准备搞点不一样的，他打算给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每人买一份“回礼”，也算是庆祝他事业有成。
就在他挑礼物的时候，突然听到店外传来一阵骚乱声。
不等他走出店门查看情况，一道枪声猛然在整座商场内炸响开来。
外面瞬间一片死寂。
卡洛斯敏锐地意识到，他很有可能碰上恐怖分子了。
会持枪进入商场，并且开枪威胁民众，一般很少是为了财。如果他们只是为了抢钱，大可以去抢银行或者撬ATM机，甚至去抢劫街边的商店都要来的更方便一些。
商场地形特殊，并且是人流聚集地，在这里生事，无非是为了挟持人质。
卡洛斯皱着眉，一边观察着门外的情况，一边小心地朝门口挪去。
路过收银台的时候，躲在柜子后面的店员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被他摆摆手拒绝了。
他蹲着身子挪到门口，探头朝外望去，发现几个身形高大的蒙面男人正在这一层的所有店铺里仔细地搜查人质。
他们个个怀里抱着把枪，气势骇人，正驱赶着搜寻出来的人质，命令他们在扶梯口集合。
他们马上就要到卡洛斯所在的这家店了。按照他们搜寻的标准，想来谁也躲不过去。
卡洛斯返回店内去找店员，低声向这个可怜的姑娘说明情况，接着柔声安抚对方：“别怕，这里离复仇者大厦旧址不远，肯定会有超级英雄过来救我们的。”
店员抖着声线问：“可是复仇者大厦已经倒塌了，复仇者们还会在那里吗？”
卡洛斯说：“没关系，就算其他复仇者不在，钢铁侠和蜘蛛侠应该是在的，他们一定会很快赶过来。”
这两个英雄常驻纽约，纽约市民经常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果然，店员很快安心下来，她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一言不发地抱着头。
卡洛斯陪她一起安静地听着外面劫匪驱赶人质的动静，心中暗自警惕。
虽说并不想暴露能力，但遇到这种情况，他无法袖手旁观。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接下来，他将会迎来怎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