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生日聚会办得十分热闹，所有人都玩得非常尽兴。
切完蛋糕之后，他们难得放纵一次，在大厅搞了一个简单的小型酒会。
说是酒会，但因为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去夜巡了，所以蝙蝠家的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含酒精的饮料。
唯一能尽情喝酒的，只有卡洛斯这个聚会主人公。
卡洛斯没想到，布鲁斯竟然会调酒。他本以为像布鲁斯这种并不钟爱酒精的人，会对所有酒敬而远之。
而实际上，布鲁斯是个几乎无所不能的人。
布鲁斯提出想为卡洛斯调制一款鸡尾酒。
“请尽情享受今晚来自韦恩的定制服务，先生。”拥有着湛蓝色迷人双眸的男人温柔地笑着，对卡洛斯说道。
卡洛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那份温柔，点头应了。
卡洛斯跟随布鲁斯走到吧台，看着男人站在吧台里面，动作娴熟地摇晃着雪克壶。
其他人正聚在不远处，热闹地讨论着什么，说到激动之处，时不时传出几声大吼。
卡洛斯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看向身侧正闹成一团的兄弟几人。
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他们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只见杰森和提姆似乎在争执着什么。不知道杰森说了什么，一向脾气不错的提姆被气得面红耳赤，而迪克和达米安不但不阻止，还在一旁添柴加火。
单看这架势，卡洛斯发自内心地担忧他们会说着说着突然动起手来。
他见过这几个人打架，每个人都会下狠手，根本没人顾及兄弟之情。
布鲁斯手上的动作不停，忙碌之中抽空抬眸飞过去一眼。
“不用去管。”布鲁斯神情淡然，语气笃定，“他们有分寸。”
卡洛斯也知道这几个人肯定有分寸，但他依旧不大放心地持续观察着“战况”。
直到布鲁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枚戒指……我是说那个钻石，它有很多实用的效果。”
卡洛斯收回视线，转过头，做出倾听的姿势。
布鲁斯继续说：“那枚钻石原本不是紫色的，我用你的方法给它加了附魔。它最大的作用是防御，除此以外，它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佩戴者的战斗状态……”
男人说了一大堆功效，总结下来，就是那枚钻石经过他的改造，变成了一个非常好用的增益性防具。
“就像我之前说的，把它做成戒指，一是为了尽可能保持钻石原有的形状，二是为了减小整个防具的体积。当然，如果你对这种形态不满意，我也可以帮你改成其他造型……”
“没关系。”卡洛斯微笑着打断他，“这样就挺好，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
“你喜欢就行。”布鲁斯像是松了口气，接着，他又提到，“那个世界的很多物质都十分特别，尤其钻石，它跟我们世界的钻石构造不太一样，它的硬度更强，且可塑造性很大。怪不得之前你一直惦记着用钻石制作铠甲，它的确是一种非常好用的材料。对了，我最近在研究是否能利用钻石制作出更多样的武器，你需要……”
他本来想问卡洛斯有没有想要的武器，不想却被青年再次打断。
“我暂时没什么想法，我最近不太考虑这些事情。”
明亮的灯光下，青年头颅微垂，视线落在自己的膝盖上。他漂亮的眼睛被藏在金色的碎发之下，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闻言，布鲁斯一顿，随后了然：“也对，你最近挺忙的吧？在纽约的生活怎么样，还适应吗？”
他听出卡洛斯不想讨论那些事情，于是自然而然地配合着转移了话题。
卡洛斯却没有接上，转而说道：“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布鲁斯，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做回朋友比较好？”
“……”
青年话音落下，诡异的寂静瞬间席卷了这一小片空间。
这个话题看似开启得十分突然，但其实，两人都对此早有准备。
从卡洛斯离开哥谭直到现在，留给他们两人思考的时间足够久，他们也都想得足够清楚。
卡洛斯决定结束这段关系，这也在布鲁斯的预料之中。
“……当然可以。”
沉默没有维持太久，布鲁斯声音平静地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了这段关系的结果。有很多东西是无法轻易改变的，有些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布鲁斯自认为，他只是顺应了事情必然的发展路径，然后比另一位当事人提早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个结局已经很好了。
他们体面地给这段从一开始就错误的关系划上了句号，几乎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他知道卡洛斯对这段关系投入了很多感情，他为此而心生愧疚。但他也清楚，及时止损才是对卡洛斯更好的选择，因为他注定给不了卡洛斯想要的。
他自认为没什么好遗憾的。
正如他对阿尔弗雷德说的，这是卡洛斯做出的选择，他没有做出任何引导和暗示，所以他不必担心卡洛斯会感到委屈，他只要默默配合就好。
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既然你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金发青年突然抬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像是瞬间卸下了什么重担，“太好了，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等等，他们是不是要打起来了？我先过去看看。”
说完，卡洛斯笑着冲布鲁斯点点头，不等男人回应，径直起身离开吧台。
为青年调制的酒还没有完成，手中的雪克壶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布鲁斯站在吧台里面，望着卡洛斯渐渐远离的背影，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
直到此刻，他依然坚信自己不会后悔。
……
生日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得益于最近哥谭难得的平静日子，义警们夜巡的时间也可以适当地推迟。而且白天的时候蝙蝠侠已经独自处理了不少事务，为义警们换来了一点珍贵的放松时间。
除了卡洛斯之外的其他人都没喝酒，却个个像是喝大了似的，看起来比卡洛斯还要上头。
后来，聚会场地不得不从大厅转移到城堡外的一片空地上。最终场面还是没能得到控制，兄弟几人自觉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打架。
卡洛斯被拉去当裁判。
“说好了不能用暗器，卡洛斯，扣他一分！”
“你是不是偷偷用红石异能了？！卡洛斯裁判！这不公平！”
兄弟几人在大乱斗，根本不分是敌是友，有时候这两个人达成短暂结盟，下一秒转身就各自朝对方“捅刀”。
这也让卡洛斯的裁判工作进行得分外艰难。他暗自祈祷着这场大乱斗快点结束，他刚才无意间看到，站在城堡门口的阿尔弗雷德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零点已过，几个男孩也打得足够尽兴，他们还得留着体力给待会儿的夜巡呢。
就在他们打算就此结束这场聚会时，卡洛斯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要么是关系亲密的人，要么就是有急事。
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卡洛斯身上。
卡洛斯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意外地发现竟然是托尼·斯塔克。
他接通电话。
“你好？”
“生日快乐漂亮男孩！很抱歉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我晚了几分钟。”
电话那头传来托尼爽朗轻快的声音。他似乎心情不错，语气听起来精神十足。
周围一片安静，托尼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瞬间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卡洛斯疑惑地看了眼屏幕，这才发现是自己不小心点到了外放。
他关掉外放，与托尼继续通话：
“谢谢你，托尼，是彼得告诉你的吗……”
他一边回应，脚下不自觉地朝远离人群的方向走去。
只顾着与托尼讲话的卡洛斯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韦恩家的兄弟几个面面相觑，眼神怪异。
金发青年在与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的位置站定，不知道是怕打扰到他们，还是怕被他们打扰。
迪克悄悄冲杰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看布鲁斯。
杰森扭头一看，只见布鲁斯脸色黑如锅底，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金发青年的身影，眼中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提姆和达米安也注意到了布鲁斯的异样。
迪克凑到杰森身边，小声问：“你刚才不是说他俩彻底分手了吗？”
杰森经过红石改造，听力远超常人。不久前布鲁斯和卡洛斯在吧台的对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他转头就告诉了其他三人。
为了不让两位当事人觉得尴尬，几个男孩假装不知道，一个字也不曾提起。
但现在，布鲁斯的反应让迪克有点看不懂了。
杰森皱着眉低声说：“我确定我没听错，他俩确实掰了。”
迪克本想问那布鲁斯现在是什么情况，就在这时，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致使涌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这就意味着，现在卡洛斯恢复单身了？你说他有没有可能跟斯塔克……”
他的话没说完，杰森却明白他的意思。
杰森看向迪克的眼神里充满了“你脑子有病”的疑问。
在杰森看来，不管外界怎么传闻卡洛斯和斯塔克的关系，那都是造谣，至少卡洛斯从来没有向他表露过对斯塔克有好感这类的意思。
而且杰森打心底没觉得斯塔克有什么好。
所以他觉得迪克能问出这种话，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就在他想反驳的时候，却看到迪克又偷偷冲他使了个眼神。
杰森顿了一会儿，才终于领悟。
他清咳一声，开口：“……哦，额，你说的这种情况，咳，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一唱一和，假模假样地谈论了一会儿卡洛斯与斯塔克在一起的可能性。
他们知道，这些谈话肯定会被同样经过红石改造的布鲁斯听到。
事实也确实如此，每当他们多说一句，布鲁斯的表情就沉下一点。
然而直到卡洛斯的通话结束，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
托尼为卡洛斯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虽然没有赶在生日当天送出去，却也让卡洛斯惊喜万分。
或者用震惊来形容更加合适。
他送了卡洛斯一条红石脉矿。
“你是认真的吗？一整条红石脉矿？！”卡洛斯不敢置信地问。
“当然是真的。”手机里传来托尼得意的声音，“怎么样，这份礼物不错吧？”
卡洛斯狐疑地问：“弗瑞局长同意了？”
“当然，手续就是他批准的。”
“可是为什么？”卡洛斯有点想不通，他以为神盾局会紧紧把控着红石脉矿的所有权，然后拿红石做研究。
红石中蕴藏着惊人的能量，拥有红石脉矿的人，就等同于掌握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黑面具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红石能量是一把非常强大且好用的武器。只要掌管者别像黑面具那样被对力量的渴望冲昏头脑，他完全能够利用红石能量站在人类巅峰。
神盾局怎么可能将这种东西拱手让人？
托尼很快解答了卡洛斯的疑惑：“神盾局在西伯利亚发现了大量的红石脉矿，送给你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条。说来惭愧，这其实算是神盾局对你的拉拢和示好，不完全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他没有说的是，虽然神盾局的确有心对卡洛斯示好，但一开始尼克·弗瑞并不同意将这条红石脉矿白白送给卡洛斯。这份“礼物”是托尼为青年争取来的。
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只字不提，只说：“不管怎么说，总归是送给你的，你安心收下就是了。”
卡洛斯仍有些疑心：“真的？没有任何交换条件？”
托尼顿了一下，突然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帮我个忙。”
“……你说吧。”他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有个人想见你。如果可以的话，看在礼物的份上，答应我跟他见个面？”
“什么人？”
“你听说过‘至尊法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