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辛弥声眉头一皱，梦呓一声颤巍巍睁开了眼眸。
一张俊逸的面容在眼前，辛弥声伸出指尖去碰他，抚摸到唇上时，被勾在了嘴里。
指尖蜷缩了一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羞。”
吐出手指，裴羡风坐起身，含笑道：“嗯，我不羞。昨夜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怀里忸了半宿。”
朦朦胧胧的记忆渐渐回放在脑海里，辛弥声差点羞愤欲死。
从床上爬起来不理会他，左腿一迈就准备跨过身下床。
裴羡风坏心眼地曲腿，身形不稳扑坐在他的腰上。
辛弥声在他下巴咬了一口，点评道：“裴羡风，你学坏了。”
“阿蓝也学坏了，总是撩拨我却不负责，真是没良心。”裴羡风搂着他的腰。让他跪趴在自己身上，嗓音带着一丝疲倦，“再睡会，还没回过神来。”
抬眸凝望，稍尖的下颌线锋利，辛弥声趴在他身上，语气软糯，“今日不启程吗？”
“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起程。”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头发，两人在床上紧密相贴着温存。
趴了一会他就趴不住了，腰下顶得他难受。
辛弥声坐起身，居高临下俯视他，坏心眼挪动着臀部。
裴羡风脸色隐忍，扣住他的腰，“别动，有些痛。”
“哼。”辛弥声轻轻哼一声，就跪坐在他的腰上，“昨夜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虽然没太听清楚，但那些低语仿佛刻在心上，怎么也抹不掉。
居然叫他小色鱼。
裴羡风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轻薄舒适，随意挂在身上，染了几分风情。
腰间的骨节摩擦了几下，裴羡风哑声否认，“小色鱼，我怎么可能会说你坏话？我夸你还来不及。”
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落在耳朵里让头脑晕眩了一瞬。
那句小色鱼怎么听怎么羞耻，他眼里还带着促狭的意味。
手指点在饱满的胸膛上，辛弥声恶狠狠道：“裴羡风，你真的好过分，你居然如此说我。”
头发披散，衣襟半敞，怎么看怎么色情，无形之中带着勾人的意味。
裴羡风别开头，闷笑声不断，等笑够了，才一本正经道：“起床了，我们去吃饭。”
辛弥声从他身上起来，笔直的双腿落在地上，不紧不慢穿着新买的衣裳。
裴羡风起身坐着，拿过一旁的木梳帮他束发，“阿蓝的头发真是柔顺，泛着光泽，令我艳羡不已。”
辛弥声回头瞥了他一眼，笑吟吟开口，“我们赤鱬身为半妖，和人类却是大不相同的。青泽有灵，而我们受青泽之灵的庇护，所以身体很是健朗。”
说起这些，难免带了一丝怨气，“你要是常住青泽，说不定你也会同我们一样。只是好端端的，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打乱，真是讨厌。”
比起外面的繁华喧嚣，辛弥声还是喜欢独特的气息。
青泽属于世外桃源，四季如春，气候宜人。是他们赤鱬一族的家乡，亦是他们的归途。
而如今，他们被迫离开家乡，离开归途，心里带着思念。
“无妨，等我把一切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们一起回去青泽。”裴羡风站起身，把发簪插进头发里。
一身浅青色衣袍，腰身纤细，肩宽窄腰，双腿笔直。
头发半束，眉目如画中仙，令人移不开视线。
心里涌起一股情绪，裴羡风在水润饱满的唇上浅啄一口，温润道：“走吧，带你去看看这世间的不同美妙。”
“什么不同美妙？”辛弥声跟上他的脚步，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等你看了就知道了。”男人声线干净温柔，打着哑谜。
*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清风拂面而来，双腿在水里摇晃，两手撑在船板上，微微仰头感受着阳光的亲吻。
裴羡风坐在一侧，同他一样，“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很愉悦？”
“我心情本来就很愉悦呀。”辛弥声半眯着眼眸，神色慵懒。
小船缓缓划在河面上，垂落的杨柳根根分明，绿色盎然，风景宜人。
浑身的骨肉都松散着，仿佛泡在温泉里，说不出的舒适。
其他两个护卫去置办路上所需之物，身后由楼台划着船。
两人之间的气氛，无法插入第三人。
楼台耳朵里时不时听到温声细语的对话，抬眼就能看到亲密靠在一起的身影。
他在后面听候差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公子。
往年公子表面虽然也是温润如玉，可却在无形之中透着一股疏离感。
若即若离，无法让人靠近身边半步。
而公子除了上朝，多数时间都是待在自己书房里，很少外出，也很少和人聚在一起。
情爱当真能改变一个人的脾性和习惯。
想到这里，楼台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他想，他这一辈子应该不会遇到这这样的人了。
他就好好跟在公子身边，尽心尽力就好，一辈子不长，就如当前这样就好。
哗啦啦的水声响在耳边，岁月静好的意味弥漫。
别样的生活就在身边，心里无比的幸福满足。
辛弥声握紧他的手，轻声问他，“阿风，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裴羡风心中一颤，紧了紧他的手，“阿蓝想和我成亲吗？”
“当然想啦，要不然我作何要和你在一起？喜欢的前提下，当然是奔着未来而考虑的。”辛弥声偏头看他。
“裴羡风，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成亲？你心里是不是有其他的人？”
“没有。”裴羡风快速否决，在他眉间落下一吻，“那阿蓝想什么时候成亲？”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切只等着阿蓝的确切回答。
辛弥声双眼一亮，“明日？要不然还是到南域吧，到了南域就成亲好不好？”
裴羡风这么好，这么呵护他，得要把裴羡风绑在身边。
万一他变心了怎么办？万一被其他人看上怎么办？
裴羡风轻笑一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尖，“不知羞，这种事情应该我来开口。”
“可我们都有夫妻之实了，你从未提过。”辛弥声扭开脑袋，脱离了他的手。
裴羡风揽着他的肩，耐心道：“这件事情，要书信一封给你哥哥说一声。且成亲不是说明日成就能成的，三书六礼不能少，礼不可废。”
辛弥声眉头拧起，嘟囔道：“成亲，这么麻烦的吗？”
“不麻烦，一切事由交给我，阿蓝不会有任何负担。”裴羡风望向前方，眼眸微眯。
回头看向楼台，楼台对他点头，放下手里的船桨离开了船尾。
裴羡风拥着他站起身，弯腰整理着紊乱的衣袍，嗓音微冷，“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
真是阴魂不散，过去那么久，竟还是被他们找到了踪迹。
辛弥声不明所以，抬头看去，艳阳高照，“明明还早嘛。”
“乖，明日要赶路，今天好好休息。”裴羡风牵着他的手，抬腿落在了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