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东疆病>第104章 择妹婿以貌为凭

  因为争论许光和匡勤谁的人才更好一些,这天晚上,堂堂的王爷和小小的司尉官吵了半宿。

  弓捷远属意许光,“许大人官居吏部之首,前朝便是国家重臣,他养的孙子怎么会差?”

  “孤看你是以貌取人,”谷梁初面上的鄙薄十分明显,“只觉得许光要比匡勤长得好些。匡铸身为兵部首官,儿子学生都很能干,不比许正的家里差什么。”

  “就教出尚川那样的学生?”弓捷远不以为然。

  “尚川没你想得那么差劲。”谷梁初认真地说,“他只是吃了脾气的亏。况且你以为匡铸只这一个学生?”

  “我不管他都有谁。”弓捷远不想讲理,“他是兵部的头儿,专压着我爹这干武将办事的,离了皇上肯定又硬又横,婕柔不去他们家。”

  “匡勤的长相若是比许光好些,”谷梁初笑得意味深长,“孤猜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猜什么?他若人才好些自然另说。光长相还不行,个头儿也得高些,”弓捷远并不否认自己以貌取人,“他比人家矮了快一脑袋了。”

  “锦衣卫看着威风。”谷梁初又正经起来,“做到都指挥使也就到头了。匡勤却能领兵。你到底是爱将还是爱官?”

  弓捷远闻言好想了想,最后还是不甘心,“将也是官。府军前卫和锦衣卫区别很大吗?你看他又黑又矮,以后便做了总督就能配得上我的妹妹?”

  谷梁初微露不屑之意,“这是目光短浅,男儿家,要的是建功立业,要的是有英雄气,长相能抵什么?再说匡勤也只是够不上容貌出众,又黑又矮这样的形容也过了些。”

  弓捷远听了反而意志坚定,“你不在意长相我在意,匡勤就是不行。我不管他有多英雄,长成那样……将来婕柔生下的外甥都会丑的。”

  谷梁初不理他了,自去看书。

  弓捷远心里不托底,追着人道,“我明说了不行,你可不要自作主张,回头背着我对皇后露了要选匡勤的意思,到时候木已成舟我怎么办?”

  谷梁初当没听见,不吭声。

  弓捷远着起急来,“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见?”

  谷梁初慢慢翻一页书,答得恶劣,“怎么你说的话孤就得听?听见是听见了,不一定照办!”

  弓捷远恨得一下跳到他的桌上去,“你是不是非得让我不高兴心里才能舒服?”

  谷梁初瞧着他岔开双腿坐到面前,两个膝盖几乎搥到自己脸上,逼问他的样子像只要咬人的小狗,眼神变幻一下,笑容有些莫测,“你为什么不高兴?孤费心思帮你妹子择选贵婿,不见你来感激,倒只一派胁迫之意?”

  “谁喜欢胁迫你?”弓捷远自然而然地噘起嘴,“若非不得以,婕柔那么小的女儿家只该在家里宝贝着,择什么婿?你要有办法留得她十八岁之前不给人逼着论这事情,我才感激你呢!”

  谷梁初的眸光略暗了暗,“孤非神仙。”

  弓捷远也觉出自己这话强人所难,态度放柔一些,“那你这好人就得顺着主家的意。谁有出息还不一定,就算如你所说,将来匡勤仕途更好,可我一想到他那五短样子心里就难受。婕柔嫁给他,你真看得过去?”

  谷梁初闻言微微一叹,“许正为官廉洁,心中也有国家社稷,只憾性好迟疑,遇事太能掂度利弊得失,他教出来的孙子什么性子……孤多打听打听再说吧!”

  “谨慎不是好事么?”弓捷远纳罕地问他,“你这样缜密的人,难道还喜欢直筒子吗?匡铸能做到这个位置,脑子也不慢吧?”

  “孤是无奈。”谷梁初稍微向后靠靠,躲躲他身上诱人的气息,“并不喜欢太知自保的人。许正能历三朝,聪明倒比勤谨多,他的孙子可会自私,需再看看。孤倒不逼着他舍生取义,可你要知道凡事都把自己放在首位的人大多薄情,不会太疼妻子。况且锦衣卫总在御前混事,成天守着一些老奸巨猾之辈,时间久了,不阴也变阴了。此事还需谨慎。匡家门风到底不同,否则哪容尚川出入?”

  弓捷远听出他是经了思考才说这话,不混闹了,伸出手去摸摸近在咫尺的人,“这么说着也对。哎,也太烦恼了些。婕柔要是能不嫁人多好?”

  谷梁初将那只放在自己臂上的手拽到嘴边咬着,神情突然邪魅起来,“婚嫁乃是天道,你以为男儿家都同你一样,不用讨老婆的么?”

  弓捷远的脸猛然红了,他使劲儿扯回手去,愤愤地道,“我干嘛就不讨?”

  “讨么?”谷梁初唇角勾着抹笑,“什么时候讨?讨几个?”

  “很快就讨!”弓捷远嘴硬地答,“讨几个难说。都得挑好看的。”

  谷梁初轻轻摇头,“捷远,莫要误了人家女儿青春。”

  弓捷远更恼了些,“误什么误?我长得比许光匡勤差吗?也能骑马射箭也能上阵杀敌,只要不被你关着,自然就会中用。”

  “会中用么?”谷梁初逮着他的词脚儿,后靠的身体重新压了回来。

  弓捷远连气带怕,拧身就要跳开。

  谷梁初伸手把人按进怀中。

  弓捷远大声骂人,“你是不是就会这个……”

  谷梁初伸手捂住他嘴,“嘘,小心阿辅听见。她可不管不顾,好奇就会闯来,却是要当面问你的……”

  弓捷远不敢喊了,死涨着面孔在谷梁初的掌心里低斥,“你还要脸不要?知不知道这是书房?书房,读书用的……”

  “孤是怕你太中用了,”谷梁初轻笑起来,“看不住。需得赶紧调教。”

  “我……”弓捷远又挣一下。

  挣不脱那只大掌。

  好似只有妥协一条路走,弓捷远不甘心地仰了颈子,弃防时仍旧嘟囔了句,“你可记着,不管怎么,匡勤不行。”

  翌日上午谷梁初命梁健将白思太唤进府来说话,见了人就淡笑,“昨日累得白大人当众受了皇上申斥,今日仍旧一请即来,足见情谊,孤王心里领了。”

  白思太连忙回道,“王爷太客气了。司尉逮着下官用用必有庇护之道,当时也没怎么害怕,哪里至于不敢来了?”

  谷梁初哈哈大笑,“当时没怕?白大人委实胆大。”

  白思太不好往下接了,只听他说。

  “也无大事。”谷梁初笑够了,淡淡地道,“累大人罚了俸,司尉心里过意不去,夜里与孤嘟囔了几次,要与大人补上。”

  白思太听了这话心道王爷真是拿我不当外人,夜里嘟囔这种事情也要实说,脸上则是立刻赔笑,“哪里敢要王爷给补?昨日侍郎大人已经安抚过下官了,还不至于亏着家用。”

  “侍郎的心思是侍郎的。”谷梁初挥手示意梁健递上一颗金锭,淡淡地说,“司尉的是司尉的。这是他昨日得的皇赏,白大人就当沾个彩头。”

  白思太只能跪下领了,将那金锭收在袖里方道,“如此下官需得当面去谢司尉。”

  谷梁初淡淡地说,“他身子倦,还在睡着,大人不必多礼了。”

  白思太揣着金锭高高兴兴地从谷梁初的正殿离开,要出府门才望望天,心道这个时辰了司尉还在高卧,一场射赛能把人给累成这样?

  弓捷远是自己饿醒的,看出时候不早,穿了衣服出来要找弓石和吴江的麻烦,谁知这两个人早已摸出规律,一到他起的特别晚的日子就都躲着不见人影,弓捷远见弓秩自己在门口站着,就随口问,“他们……”

  话没说完,抬眼看见谷矫过来,弓捷远竟然有点儿惊讶,愕了一下才道,“谷卫长这是不忙了吗?”

  谷矫不答,只道,“今日得了好春湖鱼,司尉快用膳吧!”

  厨里吊了浓浓的鲫鱼汤,谷梁初瞧着弓捷远在桌边坐下,推到他面前一碗,“这东西补,趁热喝了。”

  “我不爱喝鱼汤。”弓捷远皱起眉头,“要吃炸的。”

  谷梁初抬眼瞧瞧谷矫。

  谷矫出去吩咐厨下。

  “先喝两口,”谷梁初又说,“算开开胃。”

  弓捷远端着汤碗就讲价钱,“你的谷卫长方才怠慢我,让人心里好不痛快。”

  谷梁初知道他为什么,伸臂递给他只汤匙,“孤从庄里调了人手出来,为了避免哪里不协调,就让谷矫多去待待,是个镇场的意思。”

  弓捷远听得惊讶不已,“你在庄里还有人手?”

  “才安排过去没多久,”谷梁初平静地答,“贴着白二的脚,没想到这么快就急着用。孤抽出来的人叫郭全,是领头的,只怕剩下的人不甚拎得清,白二约束不得,所以才要谷矫时常过去。”

  “你抽这郭全干什么用?”弓捷远追问。

  “自然是查火药的事。”谷梁初说,“倪溪在户部的账上查出了不少线头,需得趁热打铁顺藤摸瓜。”

  “不是说账目再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弓捷远未懂如何又有倪溪的事。

  谷梁初看出他是不会喝鱼汤的,可惜地叹了叹,“孤让倪溪跟去会只查那账上的数?很多别的需要理理,比如钱从哪儿来又往哪儿去,怎么来的怎么去的。倪溪记性极好,几乎过目不忘,回来誊出来慢慢琢磨,多拆上几圈自然就能看出这些家伙是怎么绕乎人的。”

  弓捷远瞪眼看他,“怎么到了你这儿就都是能人?他不就是个王府总管吗?”

  作者有话说:

  我在思考怎么增加趣味性,高人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