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东疆病>第134章 见分晓刘跃胜出

  冯锦看向他的眼神笑意颇浓,“怎么着司尉?说你比我年小,便就不给面子了么?”

  弓捷远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正是为了给面子我才来的。最近有些不爽利,正在吃药,若非侯爷请酒,真不敢冒影儿,不差别的,就怕被人误会拿乔。”

  冯锦立刻问他,“怎么个不爽利法?”

  弓捷远见许匡刘三人都看自己,心里目的达到,便不吊人胃口,“就是疲惫,想是累着了。”

  “王府事务恁般繁忙?”冯锦自然又问。

  “侯爷都收了公孙优去用,还不晓得?”弓捷远说。

  “哦!”冯锦做出恍然之状,“那些东西还敢继续动王府的心思么?实在该死。”

  许光立刻便说,“京都重地,岂容宵小横行?”

  匡勤则更实在一些,“王爷的府兵可是不大够用?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侯爷能管。”

  “王府护卫的事,我自然应该操心。”冯锦却说,“各位都在皇城供职,也当知道,十二卫里能称高手的又有多少?分拨容易,想要捡些精良可是难了,多给添些用不上的,反要费神约束,只怕王兄不乐意要。”

  匡勤听了就道,“侯爷说的也是,若论能耐,比得过司尉的没有几个,劳累些个也是无法。”

  弓捷远不贪虚名,“我只善射,拳脚刀剑皆是末流,不堪给几位提鞋。”

  许光和匡勤齐说“司尉客气”,只有刘跃认真看看他脸,“司尉瞧着确有虚弱之相,在吃什么药呢?”

  弓捷远见他竟然放在心上,答话便也认真,“都是寻常滋补药材,王爷开恩,特从太医院里讨的,品质上等,才服几日,已经有起色了。”

  刘跃听过点一点头,“寻常药材便罢了,若有难找的,王爷和司尉不防来同卑职说,家里姑丈是卖药的,不敢说应有尽有,手里多少存着一些珍稀。”

  弓捷远闻言不由想起朴清娘家也是做药材的,自然看看谷梁初。

  谷梁初也露一点儿兴致,“这实在好,虽说守着个太医院,刘侍郎家里有大买卖也是倚仗。”

  刘跃笑道,“可算不上是大买卖,姑丈就在京里开个店铺,收点儿卖点儿挣个差价而已,跟王妃家里那种几省通运同营的生意可比不了。不怕班门弄斧,只是仗着近便。”

  原来朔亲王有做大买卖的岳父也不是秘密,弓捷远只瞧热闹不说话了。

  “开在京里?”谷梁初仍然神色平淡,“一直在燕京还是跟着刘侍郎从南京迁过来的?”

  “一直在燕京,”刘跃答道,“就是东城的无恙堂。”

  谷梁初点了点头,不再做声。

  冯锦笑着接话,“要说刘侍郎家风水实好,大人主管天下刑名,膝下却养了两个好文官,一个在翰林院一个在国子监,照这么推法洪飞兄也该走章句的,却又子承父业进了大理寺,一门文武双全还不够晃眼睛吗?家里还支着买卖!”

  刘跃谦逊摇头,“姑姑嫁人很早,彼时父亲还未入仕,实实在在的小门小户,所以夫家选得非常普通。若是有房有地日子好过,也就不必拿钱资他开这铺子,士农工商,总是贱位。再者父亲并非首官,掌管天下刑名的话实不敢当。”

  “哎,”冯锦说他,“洪飞兄如何只管韬晦?贵贱不当什么,兜里总有钱用才是实的。刘大人的尚书之位指日可待,此事人皆有数。”

  “是啊!”匡勤跟着附和,“我实艳羡。”

  刘跃忙道,“匡兄说笑。”

  冯锦就又哈哈起来,“你们三个首官之子,一样的家世一样的品级,都是名门之子少年英雄,彼此谦逊个什么劲头?今日便畅快些,先浮一大白,去了那些客套客气。”

  “是了!”谷梁初又开了口,“座内孤最年长,捷远最幼。从头数下来,都是出身尊贵自己也有本领的,只说这些就没意思,既是朋聚之酒,且要随性恣意才有味道!”

  匡勤便站起身,“不瞒各位,若论放浪形骸,我可是给祖父骂大的。王爷和侯爷既如此说,我就不拘束了,酒里话间若有过分之处,各位宽我些个!”

  酒桌上,自然得捏着酒盅说话,匡勤讲完便即仰头干了。

  “这是男儿样子,”谷梁初的目光迎上他的眼睛,露了赞许。

  众人闻言便真随意了些。

  几个人酒量都好,很快喝光了三四壶佳酿,气氛越来越见松弛。

  弓捷远自己吃掉了一盘子蹄花,肚子饱了才觉得腻得不成,自个儿要了茶来,一边慢啜一边琢磨着几个推杯换盏的人。

  冯锦见他不怎么说话,暂时丢了别人,凑到他跟前来轻笑,“酒俗茶雅,跟司尉一比,我们都是浊物!”

  “侯爷这是笑话人呢?”弓捷远稍稍睨视着他,“谁不是须眉臭男人吗?我把几只猪的脚筋都给吃了,不兴去去油啊?”

  “我哪会笑话你?”冯锦亲热地揽着他的肩膀,“是真艳羡。自问生得也不丑,就是没有司尉这种清俊气息,倘若……嗐,也罢了!不说这个。”

  弓捷远奇怪地看他,“怎么觉得侯爷有甚遗憾似的?你要什么不成?谁还敢给侯爷吃瘪吗?”

  冯锦先是眉头一皱,而后又哈哈笑将起来,“司尉什么脑子?也忒聪明了咩?”

  谷梁初已耐不住,伸手扯他,“昨日还没叙够?做东道的怎么只管单聊?丢下别的客人。”

  冯锦的笑容敛不起来,“王兄莫要小气,司尉以后会常来小弟的官署,我们说些什么你也约束不住。”

  谷梁初作势蹙眉,“明日再带个人跟着他。”

  冯锦咕咕笑个不停。

  许光虽陪着笑,看向弓捷远的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

  弓捷远十分敏锐,立刻从那变化里面察觉到了什么,神情立刻冷淡了些,余光注意匡勤的反应。

  匡勤反客为主地与众人斟酒,视线根本就没对谁的脸。

  刘跃还是笑盈盈地,“司尉有暇也去我那儿坐坐,跃虽职低,亦可奉杯清茶。”

  弓捷远点头应了,“隔道的事儿,必有机会叨扰。”冯锦再度张罗起酒,有他在处从不冷寂,店家又陆续送进来四五壶好的。

  弓捷远悄悄拉住店伙,低声要了碗冰,谁知谷梁初耳听八方,当时虽未拦着,等得冰酪上来却立即端到自己面前去了。

  弓捷远知道就是不准他吃的意思,暗啧一下。

  座上几位都是人精儿,早把他俩个的私下官司看在眼里,都作不见,照常说话喝酒。

  弓捷远觉得没有意思,看看外面天色,估计郑晴快寻过来,便借尿遁离席出去。

  刚在门口站了一刻,身后便有脚步传来,弓捷远侧首看看,却是刘跃,因而笑道,“刘兄是想逃酒?”

  刘跃满脸是笑,“我还能喝一点儿,不做那事。专门出来看看司尉。”

  弓捷远闻言便叹,“真好酒量,实在让我羡慕。”

  “这也不是本事,”刘跃立刻说道,“否则便把它来换换司尉的射靶功夫。”

  二人齐笑起来。

  “司尉等谁?”刘跃看出弓捷远不时眺望。

  “家里会来送药。”弓捷远解释地说,“这药成分寻常,就是服用的时候掐得死了些,也是麻烦。”

  刘跃听了又道,“王爷对司尉实在够恩顾的。”

  弓捷远听他这么说,很为方才脱口而出的“家”字羞愧,努力装着无事,“也是小弟之幸。”

  “跃虽不甚熟悉王爷,”刘跃缓缓言道,“却算知道侯爷脾气,司尉能得两位贵人看中,定有缘故,绝不仅因家世门第。虽如此说,刘家素来敬仰弓将军的英雄气概,深信虎父必无犬子,憾未早识司尉,以后多多往来往来。”

  弓捷远刚经了许光的事,很为这两句话暖心,刚说了“承蒙不弃,自多亲近”几个字就见郑晴提着药盅行来,望到了弓捷远也不着急,步伐反而缓慢了些。

  这天阳光甚好,弓捷远抬头看看日头,知是时间未到,便只安然等着。

  刘跃也已看见了人,不由就问,“这是王府侍奉?看着人才却好。”

  弓捷远有心进一步试试他的性子,便说实话,“她却是位姊姊,为了出入方便如此装扮。”

  刘跃不惊不诧,仍旧赞赏地道,“也是人物。”

  弓捷远当着刘跃的面用了药漱了口,自然而然地拈了桂糖放在嘴里。

  刘跃只是淡然看着,什么话也没说。

  弓捷远对这人的印象更好了些,放走了郑晴就对他道,“出来的时间不短了,等下侯爷必会出来寻找,刘兄快回去吧!”

  刘跃这才露点儿讶异,“司尉不返席吗?”

  “我有一点儿事情要办,”弓捷远轻轻笑道,“就不多陪。”

  刘跃见他与自己拱过手就走,更纳闷了,“司尉如何这般着急?且与侯爷说上一句再去不迟。”

  弓捷远步伐不小,高声答道,“侯爷知道我去哪里,不会怪罪!”

  刘跃不好再拦,摸不着头脑地回了雅间,与冯锦说了弓捷远的话。

  冯锦心知弓捷远必然又去撩拨尚川,也不道破,只将矛头对准了刘跃,“我这里还只放心大胆,刘兄却把人给看丢了,王爷怪不怪且不管,我可要问你个故意纵走的罪过。刚这工夫你已落了三杯,先补上,再罚三杯才能过关。”

  刘跃听得愕然,惊讶笑道,“那可真要醉了!”

  “醉了我派人给你背回家去,刘大人要骂,我去领着。”冯锦满不在乎,“咱们只管喝尽兴了再说。”

  作者有话说:

  守礼法的人蔑人不守,有爱情的粪土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