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将军养病弱夫郎>第37章 再次拒绝

  昔明并不知他俩昨夜闹开,遂不解的问:“将军不在营内?”

  沈白舒以为俞尚临送了药会回来的,可不知俞尚临竟一夜未归。

  闻言皱眉不语,他不想再牵挂其他,只要将染病之人都治好,自己就会离开,竹屋才是最后的归宿。

  昔明没得到答案,将饭食放在案几上,退出帐子。

  梁郁尘休息一天精神也好了,瞧见昔明行色匆匆准备出大营,遂上前乖戾的问道:“哟,昔副将这一大早是要去何处啊?”

  昔明跨马奔出帐子,只留下一句:“照顾好沈大夫!”

  梁郁尘抄手立在一旁,闻言:“要你安排!”

  洗漱后去到西营内沈白舒帐子里,看见他面色憔悴,心中咯噔一声,难怪昔明那小子跑了,原来沈大夫真的出事了!

  这锅又得自己背……

  梁郁尘笑呵呵上前:“沈大夫,好久不见。在做什么呢?”

  沈白舒懒懒得不想理会,淡声回道:“确实几日不见,伤可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之前云锦阁一趟确实让我差点命丧他乡。”

  梁郁尘寻来椅子坐在一旁看沈白舒倒腾药粉。坐姿也没个正形。

  沈白舒淡淡一笑,“辛苦了,向你家将军讨个赏可行?”

  梁郁尘无奈道:“向将军讨赏?不成不成,他也受了伤的,你不知道吗?”

  沈白舒添药的手一顿,神色略有慌张,但很快镇定下来,那一瞬息间的担忧之色从脸上划过,没叫梁郁尘发现。

  他淡淡回道:“他没提及,我亦不知,当时情况紧急也没顾及到他。”

  是啊,当时将他拒之门外不得见,只能看着他匆忙奔回又带着疲惫离开。

  他不知俞尚临是否休息过片刻就去了城内,但想来俞尚临是不会放任自己歇下的,定是交付药材后便去了城内协助。

  梁郁尘见沈白舒今日神色确实不佳,遂担心问道:“沈大夫你是不是生病了,怎的脸色如此差。”

  说完也不等沈白舒反应就出帐子去找大夫来。

  沈白舒单手支额,心可比毒发难受多了。无端叹了口气,似在嘲讽这波折的一生。

  梁郁尘将韩辰带了进来,沈白舒眼神示意韩辰将梁郁尘支出去。

  韩辰立即明白过来,转身对梁郁尘道:“哦……小将军,我行诊时不喜有旁人在侧,还请小将军帐外等候片刻。”

  梁郁尘倒也没怀疑,老实到帐外候着了。

  韩辰来到案几旁,从一进帐瞧见沈白舒神色,便知沈白舒是毒发了。

  他号脉片刻,神色愈发凝重。

  沈白舒单手撑额,轻轻笑道:“韩大夫不是会听脉么,也还需要上手诊脉?”

  韩辰凝重的脸色被沈白舒此句激得哭笑不得。“沈大夫倒是心宽。”

  只听沈白舒淡淡回道:“心若不宽不早自个气死了。”

  韩辰还在回话,因为此事真是棘手了。

  他挫败的摇头:“沈大夫,你的医术自是在我之上,连你自己都无能无力,我……自然也是……”

  沈白舒仍扯着笑颜:“医者不自医,韩大夫再仔细为我瞧瞧,我想活的……”

  韩辰对上沈白舒惨笑的脸,心中悲悯起来,他这般的谪仙上天偏要让其几经波折,到最后也不会放过。

  韩辰收好药箱,也学着沈白舒故作轻松:“我尽力。”

  “不要与他人提及,请韩大夫为我守密。”

  沈白舒目送韩辰离开,掩嘴猛烈咳嗽起来。

  帐子外梁郁尘守着,见人出来:“沈大夫他怎样了?”

  韩辰面上平静回道:“无事,劳累多日多歇息养身子就好,不要让他再操心解药的事了,你告诉他,研药之事之后我和其他两位大夫会处理好,让他放宽心。”

  梁郁尘自顾自回道:“这可有些难办,沈大夫他向来对这些事上心,不让他插手制药,比杀了他还难受。”

  韩辰与他打交道不多,因为梁郁尘这几日才回来,遂对眼前的梁郁尘投去担忧的目光:这将军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韩辰又想个由头道:“那就让他少操心些事,心里想得太多自然压抑。”

  “好,待将军回来我一定让他好好开导沈大夫。”梁郁尘目送韩辰后又钻进帐子守着沈白舒。

  沈白舒头疼,走了个昔明,怎么又来个聒噪的。

  昔明至少安静,而梁郁尘简直像个蛐蛐儿一直说个不停。

  沈白舒无奈道:“你没事可做?”

  梁郁尘对答如流:“目前看来,确实无事,不过沈大夫你吩咐,我这就去办。”

  沈白舒闻言想出一招:“既如此,你家将军此时该在城内,你去寻他,让他回来想个法将隔壁的凶尸给烧了。”

  梁郁尘如实回答:“不必,昔明已经去了,正是他走前叫我来照顾你的。”xl

  沈白舒转念一想又说道:“李盈在军中这几日都不在我身边,我今日想看看她,你去将她带来。”

  梁郁尘不解,就几日不在怎又多出个人来?遂问道:“李盈是谁?我之前怎没见过。”

  沈白舒自顾自的添药:“你去寻来,回来再和你细说。”

  “是!”梁郁尘听令出去了。

  沈白舒长叹一口气,终于走了……

  他又独自一人静静的坐在软榻上愣神,话一旦出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昨夜狠心道来,现下再懊悔又有何用,俞尚临不理他了,连见都不想见。

  昔明来到城内,发现自家将军竟回了宅子,遂又跑到宅子去寻他。

  俞尚临在院子内练长戟,见昔明来也未停下动作。

  昔明在在台阶上禀报:“将军,现下有一要事需处理,就是西营内隔壁关着的凶尸需焚烧了,沈大夫让你处置。”

  长戟划过,带下一条树枝,剑锋划开枝叶,丝毫不拖泥带水。长戟灌风扫向院落各处,俞尚临长腿横扫后立定,长戟握在掌中。

  沉声回道:“要烧就烧,还要如何处置!”说着又挥舞长戟武动起来。

  “将军未明其意,西营隔间是用木头做的,火烧就会将整个西营的院墙全烧了,到时会累及西营其他帐子。”

  “那就先将东西迁出去,等烧完再修缮!”

  昔明埋首,想着确实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遂也就领命去办,离开时仍提及一句:“沈大夫今日身体抱恙,我叫大夫他也不肯,将军不在,我们的话他不听。”

  俞尚临挥舞着长戟愈发带劲,院内周遭的矮树丛被劲道带起在风中摇曳。俞尚临横空一劈,矮丛被劈成两半。

  良久他才收敛气势,整理衣襟进了屋。

  还能怎么办,该说清的总得说清,遂俞尚临决定回营。他沐浴换了身衣服才驾马回营。

  西营内梁郁尘在一个大婶手里接过李盈,顿时觉得眼熟:“你不就是当初在村口跑去送东西的那个小姑娘么,你怎的在这?”

  李盈对他不熟悉,遂板着脸不答话。

  梁郁尘将他带到沈白舒的帐子里,沈白舒见人来,脸上浮现欣慰的笑容,温声道:“盈盈在军中可还习惯?”

  梁郁尘头次见沈白舒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不禁一愣神,这还是沈大夫么……

  李盈跑到沈白舒面前才笑起来,“嗯,白舒哥哥怎么不找我,是不要盈盈了吗?”

  沈白舒忙解释道:“我……这几日我都在制药,倒是忽略了你个小家伙,今天想吃什么与白舒哥哥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李盈转溜着圆润的眼回道:“嗯……冰糖葫芦……”

  沈白舒摸了摸她头顶:“好,待会儿我们就去买。”

  梁郁尘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

  如果一个人很爱孩子,那么他是不可能接受无后的。而且更不可成为断|袖!这……自家将军这是爱错人了啊!

  俞尚临重整心态,正色跨进西营,望着沈白舒的帐子时他胆怯了,不敢再跨进去与其碰面。

  昔明正带着人进来搬东西,就瞧见俞尚临立在门边,:“将军怎么回来了?这有我处理,大可放心。”

  俞尚临忙掩饰局促之意,冷脸回道:“我来监督不成?”

  “将军请便——来人,将靠着木墙的东西都搬到西营外去。”昔明指挥着人不再问其他。

  然而梁郁尘却郁闷的从帐子里出来了,正好见着俞尚临在门外,遂大叫道:“将军!你怎么来了?”

  帐内的沈白舒闻言,笑颜僵在脸上。

  俞尚临恨不能将这傻玩意儿扔出去,握紧了拳头眼神冷冽的盯着他。

  梁郁尘感到一阵寒意,但只得硬着头皮上:“将军,我有事与你说。”

  俞尚临恨声道:“什么事从你嘴里吐出都变了味儿!”

  梁郁尘将人拉到木墙外,小声说道:“你来找沈大夫?”

  俞尚临白他一眼,懒的回应。

  梁郁尘又接着道:“你喜欢人沈大夫,可他不适合你。”

  俞尚临腹诽:你又知道了,你什么都知道了,真是天底下就没有你梁郁尘不知道的事!对他简直没了好语气。

  只得随意应和道:“为何这么说?”

  梁郁尘开始他的分析“将军你知道不,沈大夫他很喜欢孩子,但是你们两个男人是不会有孩子的,你说他怎能接受你呢?”

  俞尚临闻言,神色凝重起来,他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当时接李盈回营时就已经发现,可当时沈白舒也未多说什么,所以不可能是因为孩子。

  那沈白舒突然变脸又是何缘由?是知道两人之间的前尘后才突然对他疏远起来,这其中缘由俞尚临想不明白,不知为何沈白舒在知道回忆后就开始抵触他了。

  梁郁尘自顾自的分析着,孰料俞尚临已经跨进了帐子。

  昔明说他今日身子抱恙,俞尚临还是放心不下,想看他一眼。

  怀着这个念头才果敢的进入了帐子。

  沈白舒让李盈去帐子外玩。帐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沈白舒冷声道:“将军还想说什么尽管说,总之我话尽于此。”

  俞尚临面色淡定,心中却绞痛,他走上前去痴痴盯着沈白舒,似要从这壳子里揪出他的灵魂,看看他心中到底是作何想。

  良久俞尚临沉声开口:“无妨,我也没要你一定与我修于好,你还是可以继续做军医,但能不能别走。”

  沈白舒仍是冷着脸不去瞧俞尚临:狠话一句接一句脱口而出:“不走就要与将军抬头不见低头见,将军难受我亦局促,况且我瞧那三位大夫医术都不赖,做军医也绰绰有余。待疫病好后,你择其一位即可填了这空缺。”何故非要是我。

  俞尚临哽咽一声,鼻息短促,:“既如此便随了沈大夫的心思,我放你离开,从此后再不纠缠。”

  沈白舒眸子压得极低,谁也看不见他早已泪浸双目。

  俞尚临转身离去,掀帐时背对着沈白舒道:“但我还有一事相求,待京内药材抵达,让所有染病之人消除毒病。到时还要麻烦沈大夫劳累一番督促解药炼制。”

  言外之意就是要留沈白舒等疫病消除后再离开,毕竟沈白舒自身也中毒,他想让他康复之后再离去。

  他完整而来,自然不能支离破碎的回去,他俞尚临能为沈白舒做的仅此而已。

  沈白舒没有回话也没有拒绝,俞尚临便当他是同意了……

  如此几日过去,两人再没见过面,西营隔壁的凶尸也已经焚烧,军中染病的人在药丸的压制下,身上的暗纹也消失殆尽,康复起来。

  只剩城内几百人等着药材到了加大药量彻底驱除毒性。

  昔明如旧照顾沈白舒衣食起居,李盈由一大婶照料。

  梁郁尘这几日时常看着自家将军夜半宿醉。

  良心不安:“将军,莫不是因为我,你真和沈大夫分开了吧!”

  俞尚临饮了酒,坐在草垛上怅惘夜空。醉态明显,眼圈发红。

  梁郁尘上前安慰道:“将军,这……唉,不是同路人,何求共白首。”

  “你放屁!”

  “将军注意言辞。” 梁郁尘欲将他手中的酒抽走,再喝下去得出事了。

  俞尚临愤愤道:“你给老子听着,我们……我……和他从未开始过,谈何分开。”

  梁郁尘震惊的瞧他:“不是吧将军,我还以为你和沈大夫早已修成正果了呢!”

  俞尚临笑出了声:“你小子就嘲笑我吧……嘲笑我吧!”

  梁郁尘也无法,他可没经历过如此痛彻心扉的感情。

  俞尚临自言自语道:“我真的舍不得他,我也不知道为何就……就认定他沈白舒了,你说我是不是吃错了药才对他念念不忘……”说着又饮了一口酒。

  “他有什么好啊,脾气也差,动不动就要生我气;习惯也不好,老爱乱翻我东西,还将书仍得到处都是……还不洗衣服,穿着白袍还往地上坐,真是坏透了……”

  “明明是他先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这黑幕上唯有他一颗星辰,可这星辰离我过于遥远……我追他,他还要跑……。”

  梁郁尘正色下来,他不料自家将军已情深至此,遂严肃的说着:“将军,你真的以为沈大夫不喜欢你么?”

  俞尚临虚微着眸子看向梁郁尘:“何故这么问,他喜不喜欢,我不比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