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将军养病弱夫郎>第45章 调遣

  罗正咳嗽一声:“州府大人看着了,但雁鸿城内有凶尸,还是担心你呀!”

  “老罗!”俞宗廷制止罗正再说下去。

  俞尚临这才知其来意,到底是父亲,千里之外不见自己儿子是否安康又怎能安心。

  但嘴硬的俞宗廷一点也不表现出来,全拿公务当了借口。

  俞尚临转开话题道:“我军中留一位大夫,州府大人带两人去可行?”

  俞宗廷终于开口:“既然如此,带人即刻出发。”

  说完,起身离开大帐。

  韩永钏不舍道:“这么着急吗?吃了午饭再走也不迟啊。”

  罗正留在后边解释道:“涣州州府和地沧州州府现下都在雁鸿城等着州府大人带人回去,怎能不急,三州早就乱了。”

  韩永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跟着出帐。

  俞尚临带着俞宗廷去炼丹药的帐子,沈白舒与三位大夫正在搓捻药丸,俞宗廷在帐外等着,俞尚临掀帘进帐对另外三位大夫道:“高大夫和黄大夫对制药可都完全掌握了?”

  润连拍拍手上的粉回道:“自是娴熟。”

  黄岐越还一脸茫然看着俞尚临,不知其意,只是点头示意自己会炼药。

  俞宗廷跨进帐子,见着几位大夫,道明缘由:“澜州多城百姓染此病,还请诸位大夫相助。”

  高润连这才明白过来,这是要人来了,救治百姓这无可厚非,但远去百里之外的其他城池,这还得再思虑一二……

  沈白舒见几位大夫踟蹰,开口道:“我去吧。”

  俞尚临闻言立即阻止:“不行!”

  俞宗廷察觉自己儿子这副做派,心有疑云,主要是沈白舒这副模样,这让俞宗廷不得不多想自己儿子有它意。

  俞尚临赶紧掩嘴咳嗽道:“你大病初愈,那边要得急,恐怕会耽误行程。”

  沈白舒还想再说些什么,韩辰高声道:“我愿去往。”

  然后扯着黄岐越的衣袍,示意黄大夫一起。

  黄岐越反应过来,原来是州府大人来寻求医者。

  他虽无大志,但救人于水火,也是甘愿为之。遂紧随韩辰之后回道:“我也愿往。”

  高润连也不好再犹豫,遂也下定决心一并前去。

  俞尚临考虑到韩辰要给沈白舒研药,遂解释道:“韩大夫留下,帮着沈军医看顾城内,那就麻烦高大夫与黄大夫跑一趟。”

  俞宗廷在一旁接着道:“事后有重赏。”

  两位大夫思量一二,下定决心,“我二人愿前往救治,救人是本分,不求赏赐。”

  俞尚临让两位大夫去收拾包袱,沈白舒将药方写了交给他们。

  俞宗廷去到帐外,拉着俞尚临到帐子角落,一脸严肃道:“那沈大夫何许人也?”

  俞尚临一脸郑重道:“本来想之后正式带他见你的。”

  俞宗廷自己料想得不错,但亲耳听自己儿子承认:“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那是个男人啊!你……你怎么想的?”

  俞宗廷恨不成声。

  俞尚临沉声解释道:“我知道他是男人,我也没打算要瞒着您,我确实喜欢他。”

  俞宗廷对此一时不能接受:“非他不可了?”

  俞尚临回答得笃定:“非他不可。”

  俞宗廷瞧这模样,便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玩的,他确实很少管教过自己两个儿子,但没想到这小子竟喜欢男人,现如今再管教又有何用。

  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只有磕磕绊绊过来了,才知道是坎坷还是坦途。

  俞宗廷敛了怒气,恨声道:“我瞧他病恹恹的模样经得住你折腾几时。”

  俞尚临低垂着头,小声支吾道:“我不折腾他。”

  “你……唉,怪我,对你疏于管教,你既已做了决定,便不要后悔。”

  俞宗廷长叹一气,没料到此行还能知道个这样的消息。

  既然劝不住,那便不再阻拦了。

  忍了半响对俞尚临说道:“既然喜欢,便好好待他,我看那孩子身子孱弱,你少些莽撞别伤了他身子。”

  “爹,我们……还没到那一步。”俞尚临脸色一红,自然知道他爹的意思。

  俞宗廷转身不再理会:“哼,谁管你!”

  待两位大夫收拾好包袱,俞宗廷带着两位大夫回程。

  沈白舒炼制好药后,去到俞尚临的军帐内:“方才你与你爹说什么?”

  俞尚临见他来,哂笑道:“说,他儿子有伴了。”

  沈白舒闻言,心中惶恐,他没料到俞尚临真的会将此事告诉给他父亲。

  他是后怕的,毕竟自己这条命不争气,伴不了俞尚临多长时间。

  两人清楚之间关系就好,可见了父老这意义便不一样了。

  沈白舒神色寡淡,垂着眼眸半响才吭声“他……州府大人,意下如何”

  俞尚临瞧出他心中忧思,起身将沈白舒揽过来“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沈白舒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但一闪即过没叫俞尚临看见。转头对俞尚临道:“无所谓的。”

  俞尚临的头抵着他额头,两人鼻息可闻,只听他语重心长的调子说道:“迟早要见的,下次带你回家正式拜见,怎会无所谓?”

  沈白舒没再接下去,只此做为便知,俞尚临不是说着玩的。

  俞尚临不会让沈白舒像金屋藏娇般的藏匿在身侧,他要给沈白舒名分,要族谱上也有沈白舒之名。

  甚至他还肖想红装以待,娶他进门,十里长街欢相送,八抬大轿鸣鼓迎……

  但此刻沈白舒就安静的靠在他肩头,什么也没说,也不必说,沈白舒所担忧他都知道,所以他愿为此迎难而上,揽去世俗偏见。

  待了片刻,沈白舒起身说道:“我想去城内看看,毕竟都未经我之手诊断过,我不放心。”

  俞尚临整理好案卷放在一侧,“也好,估计这几日城内难民会增多,有你去帮衬着我便轻松许多。”

  沈白舒回想俞宗廷所说,不免为城外顾虑:“那城外已经爆发的凶尸如何处置?”

  “烧!”俞尚临斩钉截铁回道。

  已经爆发的凶尸确实再无药可治,都是死人了,但为了不让那些凶尸再祸及他人,俞尚临决定出城巡防,困杀凶尸。

  此决定一出,沈白舒并不反对,因为除此之外,确实再无他法。真等着凶尸跑进城来,那整座城都会大乱起来。х

  “准备何时出发?”

  俞尚临挑了挑沈白舒下巴:“明日,今天我得将计划商榷妥当。”

  沈白舒抓住他乱动的手握在掌间:“好,我管城内,你主城外,一切小心。”

  计划既然已定,沈白舒没再多做逗留,他今日得大批炼药,明日俞尚临会将流亡在城外的病者全都救进城,药量自然也得跟上。

  俞尚临立即召集将士议事。

  军帐内,俞尚临道明计划“明日昔明和我一起出城,负责绞杀,老师把守城门,切勿让凶尸靠近城墙,梁郁尘负责将染病之人护送的曹辉安排的地方,那里自有白舒接应。大家可有异议?”

  韩永钏担忧道:“凶尸不比常人,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俞尚临站在主位,在沙盘上插上一枚小旗,沉声道:“凶尸惧火,况且又分散不在一处,因此我打算以饵诱之,等凶尸聚成一团,再收网烧之。”

  梁郁尘摸着下巴沉思道:“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凶险,谁去引诱?还有就是绳网虽然能将凶尸困在内,但烧的时候网也会被烧掉,凶尸不就挣扎出来了?我觉得不行。”

  韩永钏亦是赞成梁郁尘的观点:“确实凶险,况且以生人引诱,万一不及凶尸速度岂不是白白牺牲?”

  俞尚临衡量一二道:“营内刺绳有多少?”

  韩永钏掌握军中器械,自是对此了如指掌:“几十丈,如果拿来编成束网便解决了绳子会被烧掉这一难题。”

  “那好,昔明,遣人将刺绳搬出来,今天务必编织完成。”

  虽然束网一事解决,但诱饵谁去当?

  营内武艺排得上号的屈指可数。

  况且引诱凶尸的速度要快,最好轻功尚佳,昔明可算一个,俞尚临轻功不怎样,但速度尚可。

  “老师觉得如何?”

  韩永钏摸着胡须,他确实不想让将军涉险,遂反驳道“主将怎能去当诱饵?”

  梁郁尘在一旁思索着,灵光一现“沈大夫轻功尚佳,不如让他去如何?“

  俞尚临:……

  出去给我挨板子,一百大棍,打死算了……

  眼见着俞尚临黑了脸,梁郁尘知道说错话了,便瑟缩到一旁不再插话。

  昔明出声:“不如将付霄调回来,眼下普救坊和云济堂都是些病患,到不必大材小用了。”

  营中武艺略高的人确实不多,俞尚临思索一二,“那便如此定下,今夜让付霄回营,另外再遣个校尉过去替付霄的差事,云济堂也不能无人照看。”

  昔明接令:“是!”

  俞尚临遂将明日绞杀计划再捋一遍:“城外地势,多是土坡丘陵,一旦生人去得多,便会引起凶尸追击,所以人越少越好,安排十人将束网埋伏在这。”

  他指了指沙盘上一个山坳的地方,“此处低洼,便于收网,在此之前得在地面浇一层桐油,待凶尸群聚,便收网,届时让人再浇灌桐油,点火烧之。”

  韩永钏接着道:“凶尸都往你这边跑去,梁郁尘便带人出去将染病之人救进城来,我负责把手城门,是这个意思对吗?”

  “老师说得不错,所以,梁郁尘,明日可不准给我掉链子!”

  梁郁尘还在琢磨着方才俞尚临的黑脸,顿时被叫到名字,醒了神:“哦,遵命!绝不掉链子。”

  昔明斜睨一眼他,没说什么,心中腹诽:要不还是我去接应?

  计划商定完毕,昔明和梁郁尘就去差人编织束网。

  韩永钏让人将刺绳取出,盘成一团的刺绳格外有分量,三五人才搬得动。

  昔明领着十几人和梁郁尘一道,在此开始编织束网。刺绳每隔一段便有荆棘,刺绳是铁矿所作,这荆棘亦是如此,所以编织起来格外废手。

  有这铁网,凶尸再怎么折腾也挣扎不开。

  此时西营内,沈白舒和韩辰守在炉子前等着药丸出炉。

  韩辰一遍磨药粉一边对沈白舒说道:“沈大夫这几日吃了药感觉如何,可还有用?”

  沈白舒搓着药丸,漫不经心道:“近几夜倒是没再陷入梦魇中,韩大夫妙手。”

  “有用便好,只可惜我解不了此毒。”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哪能是妙手啊……沈大夫也不必顾虑,我看将军对你上心,自是会为你找到更好的医者。”

  沈白舒轻笑一声,没再说下去,俞尚临能去哪儿找大夫,要是能找,之前就换掉他营中的李梓老儿了。

  沈白舒岔开话题取笑道:“韩大夫还是赶紧磨药粉吧,我这儿都搓完了。”

  “哈哈哈,你看我说着话来竟忘了做事,实在抱歉。”

  沈白舒能看中韩辰,能信任交付自己的医术自是有缘由的。

  韩辰此人比沈白舒大不了几岁,也就三十出头,但总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不看面貌,光听他说话以为是长者说教。

  沈白舒一眼便洞察了韩辰此人心善,性子也沉稳,值得传授他一些技艺。

  韩辰又瞅了眼炉子,见药丸还没好才又接着磨药粉。

  沈白舒挑起话头:“是你告诉将军的还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沈白舒一直都好奇,俞尚临是怎么猜到自己的心思的,就算之前那些不提,但这件事他可是故意叫韩辰瞒着的,如果不是韩辰所说,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韩辰闻言,顿时汗颜,但也不得不回道:“……是我食言了,但那时将军也多半猜到了,只向我要个确切的答案。我答与不答都已成定局。”

  顿了半响,韩辰道:“我既已食言,医书我也该还给沈大夫了。”

  沈白舒低垂着眼,手中搓药丸的动作不停,闻言巧笑道:“瞧韩大夫将我看得多小气,我沈白舒是如此斤斤计较之人吗?”

  “自然不是。”

  沈白舒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还有一事,先前你也瞧见了我带着个孩子,那孩子冰雪聪慧,我之前只是简单点拨她几句,她都有所见解,是个学医的料子。”

  韩辰不明其意,“沈大夫的意思是?”

  只听沈白舒娓娓道来:“我横竖不过一年半载的时间,她跟着我也学不到多少,所以韩大夫可愿收她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