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将军养病弱夫郎>第92章 上药

  越竹关前,柯滕石耶立在高地,此处正好可以窥见越竹关城门上的情况,此时他越发得意地笑起来。他看见越竹关城门上俞尚恒和几位领军守将都已竭力,且伤兵越来越多,投石和火药也所剩无几,他只要再进攻不到半个时辰,必定拿下此城。

  而突然间,城门从内打开,他从未见过的领兵之人出现在战场上,大境的士兵居然还有精力杀出来。

  不!不对,人数有变,是大境援兵到了!

  俞尚恒立于城墙之上,瞥见城门口杀入沙亚人群的领将,终于松了口气。晋臻和段合玉喜出望外看向俞尚恒:“不好意思让俞将军担心许久,我们州府来得有些迟,但刚好。”

  段合玉错身杀了扑向俞尚恒身后的沙亚兵玩笑道。

  俞尚恒看着战场上骁勇杀敌的人:“那是你们州府?”

  战场上骑在马上一记回马枪挑起敌军领军之人的首级,赫然怒声一吼:“杀出重围!”

  柯滕石耶方才欣然的脸上顿时血色散尽,他不知道来人是何人,那人方才削首的却是自己的副将里郝。

  一时间战场上冲锋在前的沙亚兵全被大境援兵往后逼退,领将一死,士兵顿时作鸟兽散。柯滕石耶不了解此人,召唤军师问道:“那人是谁?”

  军师站在高地远眺去,打量片刻后道:“涣州州府叶云沧。此人杀伐果决,虽然十年前逐沙之战可汗未曾与他交手,但他是杀了我们部下最多的人。”

  柯滕石耶眼看到手的鸭子又要被夺走,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眼下大境援军到了,对上战了一天之久的沙亚士兵,必然胜在体力,况且副将被诛杀于阵前,无论是军心士气还是将士体力都不再是能对战下去的时机。

  柯滕石耶如是想,况且他又不是不会再攻来,眼下时机已失,军心溃散,只有撤军!

  柯滕石耶纵然不甘,咬牙也得撤军:“退兵!”

  叶云沧也未再追,其实一路赶来,士兵体力消耗极大,方才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正是要让敌军心生猜疑,生出忌惮。

  柯滕石耶退了兵刚回到驻扎地,士兵就上报道:“小可汗!这两日粮草军需还未送到。”

  柯滕石耶刚吃了败仗,心里正憋屈着,他对士兵怒吼道:“才两日,怎么,都要饿死了?都给我等着!”

  军师上前安抚道:“小可汗勿要气坏了身子,这次再怎么说也将驻扎地给夺回来了,待过两日休整好后,我们再进攻就是了。”说是这样说,但谁都明白,城池久攻不下,士气低迷,再没战下去的欲望,都想生,谁想死。

  柯滕石耶扶额压下怒气:“父汗可来信了?”

  军师摇头:“上次战报来不是说可汗在与俞宗庭对战,可能战况胶着,没时间给您送信来。”

  柯滕石耶想想也是,虽然有担心柯滕磊,但那是他父汗,在他心中可是战无不胜的狼王,岂能轻易败给俞宗庭,就算要败也不会这么快,况且还有个当刀使的挡在前,遂柯滕石耶更加放心。

  柯滕石耶转头对军师问道:“军粮是怎么回事,你去看看,两日从王庭过来怎样也该到了。”

  “是。”

  *

  玉兰关内

  宗庭和昔明都有负伤,沈白舒探望了俞宗庭接着就去查看昔明。

  昔明伤及肺腑,得养些日子,沈白舒给他扎针逼出体内残存淤血,才使得昔明面色稍微缓和了些。

  梁郁尘在旁候着,生怕有个意外,从此少个脸摊儿和自己拌嘴。

  沈白舒收了针,轻笑道:“暂无性命之忧,你也别苦着个脸。”

  “真的?多谢沈大夫妙手。”

  梁郁尘待会儿还得清点士兵,久留不得,遂和沈白舒一起离开了帐子,沈白舒去伤兵营,梁郁尘清点自家士兵人数。

  俞尚临和十几位将军正在军帐内议事,虽说玉兰关如期夺了回来,但沙亚兵未退,仍处在沉屠山附近。欲有再反击之势。

  况且圣上令,要在年关前夺回关外土地。眼下已到十二月初,所剩时日不多。

  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打,还得拟个详细的章程出来。

  俞宗庭受伤卧床,其间职位最大的就属罗正。

  他沉声问道:“诸位对之后作战有何计划?”说话间他看向俞尚临,寄予厚望的目光。

  俞尚临也没个详尽的计划,沉屠山现在正值冬季,满山雪垭,山脚尽是平原,雪一落就是雪原。

  不利于交战,沙亚兵倒是常年活动在沙丘与雪原之上,因此打起来,大境士兵定然吃亏。

  满座都给出意见,有说将阵营迁至沉屠山附近,伺机而动,有人提议包围沙亚军营,强攻。

  但这都不是完全之策,军营迁至沉屠山与沙亚兵对立,这就是下战书了,以柯滕磊的性子绝不会容忍他们在门前撒野。

  而包围沙亚军营这更不可能,沙亚兵也有十几万,如何围,如何攻,不熟悉地势,叫人给灭了也未可知。

  俞尚临思索道:“派出侦察兵去探路,摸清沙亚兵现在如何,再迁军营,不过是障眼法,不必全数迁移过去,只需一两万驻守即可,这样沙亚进攻过来,我们还有后手。”

  罗正欣然一笑:“韩老是这样教你的?”

  俞尚临以为有何不妥,正踌躇说老师教得好,可他却做不好。

  不料罗正道:“还算妥帖。”

  随后罗正对诸位将军道:“战场没有万无一失,也无算无遗策,小将军此法虽不尽善,倒也无其他错处,诸位以为如何。”

  几位将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其中一位赫然道:“既然是当障眼法,那派何人前去驻守?”

  俞尚临紧接着道:“我带兵去,诸位将军记得给我留后手就行。”

  这时还有几位将军也高声齐宣:“你一人带兵去怎行,我与你同道去!”

  至此,前去驻守的计划算是落定,现在只等侦察营的兵回来禀报沙亚兵驻扎的具体位置。

  晚间,侦察营内士兵情报送回。诸位将军再次齐聚军帐内,看此惊天消息。

  纸条上赫然写着:“沙亚内部有异,不见沙亚王,率兵者已换。”

  其间有将军问道:这是何意?莫非沙亚内部有人造反。”

  罗正看着纸条:“显而易见的事,你这不是废话,不过沙亚王不见,未必就是死了,也许是被囚禁或许被夺了兵权,率兵者已换,不正是这意思?”

  俞尚临眉头紧皱,如果内部真有人造反,那人是谁,他最先想到的是柳宣颂。

  毕竟能真丧尽天良做到反叛囚禁父亲的人,他想不出第二人。

  他沉声道:“不管是不是内战,明日前去驻守的人都得出发。”

  罗正凌然看着他,没有反对,他知道俞尚临可能对此有猜想,未明说自有他的用意。最后也只嘱托道:“昔明负伤,你缺人手只管调遣。”

  “好。”

  俞尚临回到帐子,将前去驻扎之事讲与沈白舒听,沈白舒收拾着药瓶:“带我去。”

  俞尚临自是不许的:“雪原不是大境地盘,其中凶险我亦未可知,听话,在玉兰关等我回来。”

  沈白舒正色道:“听你方才所言,柳宣颂有极大可能就是反叛之人,而他自己的势力不可能在回归的短暂时间内就得以聚集,你说他是靠什么把控住沙亚将领对他称臣的?”

  俞尚临一下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故技重施,用毒控人?”

  但很快又想到洞庭身之毒先前不是没投用至战场吗,就意味着洞庭身不在他手里,那他如何投毒?

  沈白舒沉声道:“将军你不要忘了,他是炼毒的,不可能只有一种毒在手,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想,你只有带我去了才能断定是否有危险。”

  沈白舒巧笑道:“我不会让师妹一个姑娘随你去雪原这等危险的地方,所以,将军,你只有让我去。”

  俞尚临一把圈住他往怀里带,不禁笑出了声:“分析得头头是道就能让你跟着去了?”

  沈白舒抬眸,眼里将方才猜疑的精光全化为担忧:“将军肯还是不肯?”

  俞尚临知道此去一趟必定凶险万分,且不论环境如何,就凭在沙亚兵军营不远处驻扎就已经是挑战他们底线,战火一触即发。且两处邻近,随时都有突袭的状况,他不想也不敢让沈白舒跟着冒险。

  思虑再三俞尚临商量的语气道:“茸羽带有百医谷弟子,不如让他们跟着去,总之你不能去。”

  沈白舒所忧心之事何止柳宣颂用毒,还在于之前与俞尚临分开过,差一点就再见不到面,虽然最后俞尚临及时赶到。

  可在沈白舒心中已落下遗迹,不敢再分开。

  “你不带我,等你走了,我自己骑马也能找你。”

  “你何时学会骑马的?”

  “何时?你猜。你带我去,我便告诉你。”沈白舒抄手立在一旁,佯装生气道。

  俞尚临长叹一气,想来以沈白舒的性子,自己前脚刚走他定会跟来。心中思量,带在身边还可护着一二。

  俞尚临将他拉到身边:“还能怎么办,只有带着你这神医去对付敌方的毒蝎。”

  说完还未等沈白舒反应便吻了上去,谈条件还得附加点别的才行。

  沈白舒被憋红了脸,俞尚临才松开他,反问道:“何时学的骑马?初学者往往不知技巧而擦伤,你可有伤着?”

  一问到此,沈白舒有点心虚,两大腿确实擦破了皮。之前一直瞒着俞尚临,现在自己露了馅儿怕是要被他好一顿说教。

  俞尚临瞧他眼神躲闪,料想眼前这只不老实的小狐狸肯定有事瞒着他。

  他打横抱起沈白舒往床边走去,将他放在床上。

  这也才没过几日,伤好得再快也还有痂。

  沈白舒别开他扯裤子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俞尚临好整以暇握住裤头不动:“既然好了那看一眼也无妨。”

  沈白舒一时间找不到辩驳的借口,只好一个劲儿往后缩。

  俞尚临以为他要跑,一把抓住他脚踝,将人带到身下,又怕牵扯到肩上的伤口,只得握住沈白舒两只手腕,叫他不许挣开。

  沈白舒紧张地喘息着,俞尚临已经解开了腰封。

  伤在大腿内侧,岂不是要脱光了,沈白舒心里打着鼓,紧张地瑟缩着。

  俞尚临俯视着身下的人,见他微微发着抖,就这么怕他吗?他也没做什么,就是看一眼伤口罢了。就算看光了又如何,又不是没见过。

  曾经沈白舒救他时,沈白舒不是早将他看光了吗?

  上次洗澡的时候不也见过吗?

  现在身下的人倒还紧张起来了。或许是白舒想到其他地方去了才如此紧张吧。

  想到此,俞尚临不禁笑出了声。有意打趣道:“白舒,想什么呢?。”

  他有意将手中动作放慢,轻轻挑去衣袍下摆。

  沈白舒身子一僵。结结巴巴地说:“没想……没想什么。”

  俞尚临嘴角一抹坏笑,在沈白舒闭眼的那一刻,迅速除去里裤。

  沈白舒感觉大腿一凉,忙将双腿收拢。

  欲哭无泪,俞尚临快要玩死他了!

  “将军……你做什么,你不是说了……要成亲才行吗?”

  俞尚临忍不住笑意,看着玉白的双腿,微微弯曲并拢着,咽了咽干燥的喉咙。

  压下心中早已躁动的念想。

  起身去拿床头匣子里的药膏。

  沈白舒紧张得忘了呼吸,阿临他要做什么?难道他要……

  这个念头在沈白舒心头萦绕不去,他见着俞尚临抹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膏体,再蹲下身,似乎是带着命令的语气:“腿张开。”

  沈白舒虽从很早便做好给的准备,但今晚却属实没料到会有这么一遭。

  他心中惊疑不定,一边想着和俞尚临在此时,这样一个交战的时刻,去做这种事,太不合时宜了。

  一边又躁动着,如果试一试那又如何呢?迟早都要做的。

  怀着争斗的念头,迟迟不敢张开腿。

  俞尚临蹲在榻前,本只是想给伤口上药,无奈还是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见人迟迟不动作。他可再等不下去了,再瞥一眼他准崩弦。

  只好不等沈白舒动作,一把抓过脚踝放在自己肩上,药膏迅速按在大腿内侧,将药抹开。

  沈白舒一惊:原来是上药……吓死了。

  不由得干咳一声掩饰自己荒唐的想法。

  俞尚临一边敷药一边抱怨:“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肩膀上有剑伤,腿上有擦伤,身上还有针眼。你当真是嫌和我处久了厌我至极,想着法折磨我。”

  而沈白舒脸红得不知所措,只字不敢还嘴,歪头侧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