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林知越躺在床上想昨天厉风烬车身被异物袭击的事，滚来滚去睡不着。
他实在睡不下去了，才起身开灯翻点吃的喝的来。
房间开着暖气，林知越打开电脑上网搜索相关。
搜出来的答案千奇百怪，外星人袭击什么的都有。
林知越嘴里啃着脯肉，骨节清秀的手指滚动鼠标往下翻，顺着外星人袭击的言论看下面其他网友留言说的空间论。
网友1：我要说是另外一个空间的东西误闯掉入不过分吧？
网友2：我觉得不过分，有谁能充分说明我们所在的世界就是独一无二的呢？
网友3：+1，说不定我们这个世界也是虚拟……
突然，网页丢失，显示404.
林知越按F5键刷新好几次都还是这个结果。
怎么突然丢失网页了？
林知越叼着肉脯叉掉这个论坛，接着找其他相关的帖子看。
结果一样，所有关于讨论异时空、虚拟世界乃至空间的帖子全都在林知越看没几眼的时候显示404.
林知越输入虚拟世界，虚拟空间这类的求助帖，或者是讨论相关。
“404……”
林知越眼里的闲散被疑惑冲刷掉。
他望向一片空白的电脑屏幕，想起王铁文留给他的三张白纸。
王铁文说是不好意思才将留言挖出来，这个说法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这话要是从王铁文口中说来，就很有问题。
当时他担心王铁文，所以没有多想多问。
如今年细想，再结合王铁文的性格，那根本不是王铁文会做的事。
王铁文很在意那个小姑娘，就算他在信里写了让人不好意思的话，王铁文也绝对不会多此一举将留言挖出来，他只会顺其自然，等着盒子被挖出来那天，一起回忆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小姑娘的事。
退一万步讲，就算留言被王铁文刻意挖出来，王铁文那样心细的人，一定会重新写三份留有字迹的书信放回去替换，而不是随便丢三张白纸进去。
冬夜寂静。
水杯上方升腾的水汽消散在空气中。
林知越非常肯定，王铁文在撒谎。
思来想去想不到王铁文为什么要撒谎，林知越去翻那三张白纸。
也是这会，林知越注意到收纳箱里面的日记本。
他上小学开始写的日记，一直写到高中，上了大学就没写了。
林知越随手抓起一本看。
开头第一页是歪歪扭扭的字体，上面写着《林知越的日记本》。
翻开第二页写的是一句话：这是一本日记本，拾到后请联系我，不要翻阅，谢谢。
林知越想起来了，小学那会，他的日记本被他不小心当成作业上交了，还被老师评优拿到讲台上当优秀周报来念读。
所幸那会没写什么“林知越”的糗事，不然就那次公开读阅表扬，林知越这三个字一定会比表扬的光辉事迹还要光辉。
林知越带上回忆继续看下去。
小学阶段的林知越是个话痨，林知越这会随意抽取的日记本里都写了满满的一页纸。
开心的，不开心的，林知越都通过那幼稚的字迹感受了回小学生时期的喜怒哀乐。
——我发誓，BTADMIN1023这串字符真的存在！我真的看见了！
林知越看到这里，视线集中起来。
说实话，林知越这会看这一串的字符也觉熟悉。
不是因为前面看见过而感到熟悉，而是有种遥远的熟悉感。
他好像……
还写过另外一串字符。
林知越追寻这个模糊的记忆翻看他所有小学时候写的日记本。
终于，在他三年级写的其中一本日记本中找到了。
——昨晚梦到一个好可爱的小家伙，他看起来像一颗白色汤圆。
——我想捏捏，刚要碰到，他就变成一块发着蓝光的平板了，上面写有TSSSSS591012这样的代号。
林知越的呼吸有些急。
TSSSSS591012是团团升级之后的代号……
那个时候他从未见过团团，又怎么会梦到团团，梦见的字符还刚好是团团升级之后的代号？
林知越想到一个可能性。
除非那是他潜在的一部分记忆。
那部分记忆在小林知越看来仅仅只是一个奇幻的梦。
突然，林知越手上翻阅的日记本开始变形，上面的字体在快速消失！
吓得林知越扔了日记本。
他这一看，才发现不止是日记本出现这种情况，他整个房间都在扭曲变形！
这种怪异的情况整整维持了十秒钟！
十秒过后，一切恢复正常。
林知越的干着嗓子伸手捡起他刚才丢出去的日记本。
日记本方方正正，不再像刚才他看见的那样扭曲。
林知越翻开看里面的内容，一个字没少，记下来的字符也没有消失。
林知越抿唇不语。
这是他看见的第三次扭曲状况。
先是大路和小车，接着是王铁文，现在是日记本和房间。
不止扭曲，还出现了字迹消失的情况。
林知越盯着日记本，唇色略显苍白。
不排除是他的眼睛出现问题，又或者是脑子有问题。
明天去一趟医院就知道了。
但较之身体原因，林知越更偏向另外一种猜想。
……
第二天一大早，林知越先是开车去的医院做检查。
检查结果是各项指标皆正常，眼睛和脑子都正常。
林知越手捏检查资料，眼神肯定。
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出现问题，那就是他这三次看见的空间状态有问题。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有问题。
林知越知道自己的这个猜想很荒唐，但他的确是想到这一方面。
也许是他有前面在虚拟世界的经历，在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总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虚拟世界。
就像现在。
“我真是疯了。”
林知越自言自语。
在这之后，林知越用自己的办法来验证这个想法。
他开车去海风廊亭。
海风廊亭不是旅游景地，而是一处环境安逸舒适的民宿，民宿的老板是王铁文他爸的学生，叫于海，大家都管他叫海老板。
每年暑假，林知越都会跟王铁文到这边住几天，有一次住了半个月。
就是林知越奶奶去世的那年，王铁文带他来度假散心住了半个月。
“小越？”于海看到林知越这个时候过来，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有些诧异。
林知越开门见山，直说：“海叔，我来许愿。”
“噢……”于海可能是看出他的脸色不对，温声道，“快进屋，外头站着冷。”
“嗯。”林知越喝了一杯热茶，直接走到后院。
海风廊亭的后院种有一棵红色腊梅，腊梅上挂有许多许愿用的红色许愿签。
这是来这里的住客留下的，也算是海风廊亭的一处网红打卡点。
林知越找到写有自己名字的许愿签，摘下来。
——希望明年可以成功上岸！加油！
林知越将许愿条塞回签里，重新挂上去。
王铁文的许愿签就在他林知越的许愿签旁，不难找。
林知越的目光在王铁文的许愿签上停留了几秒。
最后，解下来，拆签。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林知越整整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来拆。
签条被解开，林知越小心翼翼抽出里面的许愿条。
“怦怦——”
“怦怦——”
林知越的心跳频率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沉重。
许愿条被打开的一瞬，林知越手脚冰凉。
空白！
又是空白！
林知越的目光落到其他许愿签。
一个疯狂的想法怂恿他去验证，去拆封。
林知越拆了。
空白。
空白。
全是空白！
他拆下来的所有许愿签全是空白许愿签！
“越越。”
就在林知越惊慌不知所措时，厉风烬的声音从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林知越转身就看到穿着黑风衣的厉风烬站在那里。
“厉风烬……这里好像不是我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林知越的声音微哽。
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几个月以来接触的人事物全都是假的，虚拟的，不存在的。
他爸妈，王铁文，还有他熟悉的朋友，全是虚拟的……
他以为他已经脱离了虚拟世界，其实一直被囚困在虚拟世界。
温暖的热度驱散林知越周身的寒冷。
他被厉风烬拥入怀里。
林知越贪婪地取用厉风烬的温度，颤声问：“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