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理哥！我们来啦！”
苏焱的声音从老远飘过来，一见顾严理便撒开腿奔了过去，程林牵着个女生的手走在后面。
等他们走近了，顾严理挥手打了招呼，程林将身边的女生向他做了介绍。
他女朋友顾严理以前见过，在学校开大会时季萌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是个不算很漂亮但知性聪慧的女生，季萌也常听程林提起顾严理，大方和他寒暄了几句。
“哈哈，我看人的眼光真不错，有你看着，我弟省心多了。”程林熟络地搭过顾严理肩膀，觉得自己英明无比。
苏焱不爱听他哥废话，丢了个球过来打断他：“赶紧来一场，我哥老说我进篮球队是看他的面子才放水让我进的。”苏焱很不服气。
“那就让我见识下你的厉害！”程林脱下外套，季萌很自然地接了退到球场边看他们打球。
苏焱铆足了劲在他哥面前一雪前耻，顾严理与他配合默契，两个人将程林打得招架不住，只能摆手投降：“不打了，不打了，你们两合起来对付我一个。”
“严理哥就是帮我传传球，谁二打一了？”苏焱还没打尽兴，程林笑他，“胳膊肘往外拐，好了，去吃饭吧。”
几个人来到顾严理和苏焱吃烧烤那家店，程林边给季萌拉出椅子，边扫了圈店里，说:“好久没来了，这家味道挺好的。”
老板记性很好，进来看到他热情地问：“毕业了吧？”
程林笑着点头。
“难怪这么久没见。”
程林指着苏焱，“现在有我弟照顾你们生意。”
老板娘也跟着出来招呼：“那得给你们俩兄弟送盘五花肉。”
苏焱一听立马笑得灿烂，“谢谢老板，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好，好，借你吉言。”老板两口子笑着出去忙活了。
程林和季萌两个人头挨着头看菜单点串，苏焱受不了他哥这腻歪样，对顾严理打开了话匣子：“我跟你说，我哥和萌萌姐上午的火车到的，我爸妈和萌萌姐爸妈都去车站接了，他们先见了面，我妈和萌萌姐她妈好多年没见，两个人一激动居然哭到一块去了。”
一想到这场面苏焱就尴尬，“中午我们两家一起吃饭，他们都直接叫上亲家了，我妈没想到我哥才上大学就交了女朋友，看这架势毕业了就会结婚，结了婚就要生孩子，到时候她就当奶奶了。”
“还早着呢。”季萌笑着说。
“好了，你怎么什么都说。”程林打断他的话。
老板娘答应送他们的一盘五花肉端了上来，苏焱道了谢立即开吃。烤串一盘盘上得很快，为了报复上次苏焱爆料他曾经的糗事，程林这次和季萌两个人一唱一和地回忆起苏焱的小时候。
季萌说：“我记得以前家属院有个小男孩可喜欢苏焱，还说长大了要娶苏焱作老婆，看见苏焱就要亲亲要抱抱，苏焱见了他就跑，后来苏焱躲得不耐烦了，把他摁在地上打了顿，那个小男孩就再也不敢亲他了，有一阵望见苏焱就跑。”
程林也说：“有次我妈带我俩去公园玩，几个男孩看苏焱长得漂亮说不要和女孩玩，苏焱说他不是女孩儿，那几个男孩不信，你猜怎么着？”
程林停顿了下，自己先乐呵起来，“苏焱一把脱了裤子给他们看小鸡鸡！”
苏焱没来得及堵住他哥的嘴，气得脸都红了。
“咳咳咳...”顾严理听了直接呛了口水。
“哈哈哈。”程林笑得不行。
“还有一次……”
这场爆料在苏焱胳膊架着他哥脖子的威胁下结束，虽然顾严理还想知道多一些苏焱小时候的事，但程林被他弟拿串堵住了嘴。
“下午你们要干嘛？”吃完烧烤程林问，苏焱摇头，顾严理也没别的事，他便拿了主意：“那就不着急回家，出去逛逛。”
他们来到附近一个公园，程林和季萌一对小情侣即使是散个步也是亲亲热热有说有笑的，苏焱和顾严理两个电灯泡就相对无言了。
冬天的公园没什么好逛的，树光秃秃立着，人也没几个，苏焱无聊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顾严理忽然停下，问他：“要玩吗？”
一个小石子被踢到垃圾桶上发出一声脆响，苏焱抬头回道：“玩什么？”
顺着顾严理的目光，他瞧见前面有个破旧的小游乐场，只有旋转木马在吱呀吱呀转着圈，上面坐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旁边跟着他爷爷。
不会是玩这个吧？苏焱拒绝。
顾严理抬手将他脸往旁边转了些，苏焱才看到那边还有一排小摊，摆着些套圈、丢沙包、打气球之类的玩乐项目。
这个倒是可以玩玩。
见到有顾客过来，正听收音机的老板从椅子上起来，招呼他俩：“小伙子来两把？”
苏焱走到台子前，端起一把□□，瞄准目标后扣动扳机，他投篮很准，打这个还不是玩一样，结果一轮结束居然只打中一次，破的还不是他瞄准的那个。
“我去，什么情况？”苏焱很蒙圈，老板很得意。
“我来。”顾严理从他手里拿过□□，头两枪也落空了，篮球队的得分手这个水平，苏焱不忍直视，不过第三枪开始顾严理进入了状态。
“砰！”
“砰！砰！”
“神枪手！牛牛牛！”苏焱兴奋得拍手叫好。
第七个气球爆了后，老板不干了，这天气本就没生意，还来了个砸场子的，老板黑着脸说：“小兄弟，你这是来捣乱的吧？”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这是技术好，快兑奖品。”苏焱指向一旁的奖品架，上面分了好几层，每层对应着打中多少枪的奖品。
顾严理还剩一枪就是八中，可以选个大娃娃。这点奖品其实不算什么，但这个老板犯了轴，觉得他俩是故意来找茬的，说他们作弊。
“这能怎么作弊，你说说？”苏焱和老板呛声。
老板阴阳怪气道:“谁知道你俩怎么弄的？”
顾严理冷冷开口：“谁动手脚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个□□的准星调过了，按瞄准的打根本打不中。”
老板听这小子将内幕说了出来更加恼火，苏焱也来了脾气，他们的争吵引来了几个路人，程林和季萌也过来了。
走开这么一会他弟就能惹出麻烦，程林沉着脸拉他：“别惹事！”
苏焱可受不了这气，抬脚就要踹摊子，顾严理一把扯住他，将人往旁边带出两步，语气带着点哄地说：“算了，走吧，想要什么奖品我给你买。”
要是换做以前，这个摊都得让苏焱掀了，可他现在被顾严理管得没了脾气，苏焱收了脚，狠狠瞪了老板一眼，由着顾严理抓住他手腕离开现场。
程林见他这冲动的样子忍不住想训几句，被季萌制止了。
顾严理带苏焱走到一棵还有些绿色的树下，问他：“想要什么奖品？”
苏焱撇嘴，“我就打中一枪，没有奖品。”
“我中了奖品也是你的，你要什么？”顾严理看着他问。
苏焱摇头，那些奖品都很劣质，娃娃什么的要真拿了他走路上还嫌丢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你不说我就自己看着办了。”不等苏焱回话，顾严理往出走了。
苏焱在原地等他，等顾严理回来了，看到他手藏在身后，苏焱不禁好奇，“是什么？”
“给。”
原来是冰糖葫芦。
“就这啊？”苏焱话这么说，语调却是欢快上扬的。
“嗯，就这了，给你机会提要求你不提，现在只有这个了，你要还是不要吧？”顾严理作势要收回手。
“要。”苏焱冲上去夺过他手里的糖葫芦，笑嘻嘻咬下一颗，酸酸甜甜还挺好吃，又抬头问他：“怎么只有一串？你的呢？”
“我不吃这个。”顾严理摇头。
“那不行，你打□□赢的奖品怎么能光我一个人吃，你也得吃。”苏焱说着便将糖葫芦递给他，顾严理别过头，他又怼过去，一直到逼他吃下一颗才满意了。
***
元旦过完寒假就快了，今年假期苏焱一家要回他妈妈南方老家。
已经习惯了每天和顾严理见面，这次要离开这么久苏焱还挺不适应，于是有事没事就给顾严理发上几条微信。
“这边好冷，我想念北方的暖气，我把自己裹成了个包子。”苏焱发来一张他戴着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只露出眼睛的自拍。
“这的东西可太好吃了！我回去得胖五斤。”苏焱发过来一大桌菜的照片，桌上的饭菜看着确实可口。
“知道这是什么吗？酱鸭！超级辣，我回去了给你带个尝尝，绝对辣得你流眼泪！”他发了只干瘪瘪黑乎乎的鸭子。
“这是我外婆，我和我哥小时候都是她带大的，我外婆可想我啦！”苏焱发过来的照片里，他亲密地搂着他外婆，老人笑得很开心。
……
顾严理每条都认真看了再一一回复，感受到苏焱的开心，空荡荡的家里似乎也增添了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