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森后背撞上柔软的床铺, 随着另一个人的加入,他的身体陷得更深。
眼睛在这时总算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其实还有一线光——从门缝外透进来, 是姜以森没来及熄灭的餐厅灯。
盛夏正从上方注视着他,如同之前那晚的姿势一般, 把人控得死死的,但除了用一只手摁住姜以森纤细的手腕, 他确实没有采取任何暴戾的行动。
姜以森仰躺着,皮肤白得如同月光, 宽松而质感柔顺的睡衣像是要融进床单里。
他的睫毛因为不安而震颤, 显然还不能接受现在这样一种局面,没被控制的那条手臂下意识揪紧了床单,显示出戒备与紧张。
而盛夏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有大概几秒钟时间,没有任何行动。
随后盛夏伸出手,轻轻触摸姜以森的侧脸, 姜以森垂下眼眸去,人还十分慌乱。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盛夏真的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吗?他一定头脑还不清醒, 必须阻止他…
但盛夏的手顺着他的脸, 一路到了他的侧颈, 停留在刚刚被仔细吻过的位置。
而盛夏似乎热衷于此事, 俯身下去继续亲吻, 同时跟随本能,依偎着姜以森, 慢慢地磨。
空调没有被打开, 盛夏很快就汗涔涔的, 姜以森受他影响,也热得不行。
“盛…夏!”
姜以森眼角逐渐染红,他抬起手,手背茫然无措地挡住张开的嘴唇。
盛夏甚至在用牙轻轻啃咬他,仿佛是要给他留下难以遮盖的痕迹。
姜以森被彻底唤起,盛夏更是如此,但他动作停顿了一秒,稍微坐起。
那双黑漆漆的狗狗眼注视着姜以森,眼神里带着种藏都藏不住、想要将姜以森生吞活剥的意味。
姜以森却不知为何,恐惧消散了半分,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直到盛夏将他翻了个面,这让他如同坐过山车那般,心脏再次狂跳不停:“盛夏!我不是!”
下一秒,他又被翻了过来。
姜以森一眼就看出了盛夏眼里的困惑。
“你该不会,”姜以森说,“根本不清楚具体怎么做吧。”
盛夏怔了怔,眉深深拧了起来,他的反应正说明姜以森说中了。
姜以森深深喘了口气,顺势从床上坐起来,说:“我是1号,还想继续吗?”
实话说,他和前任就是撞号的,很坚强地交往了三年,一直没到最后一步。
盛夏微微睁大眼。
姜以森正心中满意,却听见这狼崽子竟然说:“…也不是不行。”
作为直男,他这种妥协的速度实在过于惊人了。
因为越想越离谱、越想越气,姜以森直接破罐子破摔,抓过盛夏的手臂,毫不留情地给他啃了下去!
反正这个家伙,半点都没有尊重他,他把对方当弟弟照顾,对方却几乎没把他当长辈。
“啊!”盛夏痛叫,但没有反抗。
姜以森身体不好,但毕竟不是七老八十了,牙口还算很可以,直接给他咬出血印子。
这还是盛夏第一次见姜以森展示出这种明确的、不讲道理的攻击性。
姜以森松开他,在头昏脑胀中将窗帘拉开,并打开房间空调。
窗外月光透进来,能照清楚床上二人的面容,盛夏坐在那里,眉仍然皱着,是一副不服从管教的模样。
但姜以森不打算惯他,直接开训:“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因为成年了就想试试新鲜的?成年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今天晚上、在这里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之间会做的!你甚至对这种事没有具体的概念,如果今晚上不是我,而是另一个男人,你可能会面临受伤、染病,更坏的还有生命危险!”
盛夏每一句都听着,仍然不做声,背光坐在那里,嘴唇死死抿着,放在膝盖上的手越捏越紧。
“我只是…不想你把我当孩子。”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姜以森怔了怔,语气顿时缓和了不少:“能证明自己是大人的方法,有很多种。”
盛夏捏着拳背过身去,胡乱抹着眼睛:“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如果离开我,我会有多着急,我他妈每天、每天都在等自己长大。”
姜以森彻底呆住了,好半晌,他才轻手轻脚凑过去,从背后虚抱住盛夏:“我没有要离开你,盛夏。”
他感觉盛夏一定是产生了某些误会,可能因为他最近常常晚归,他也不完全确定。
“姜以森。”对方又狠狠抹了一下脸,完全不愿意面向他。
他只是用足以让姜以森感到心碎的声音说:“我不想再被爱的人剩下了。”
两行眼泪慢慢顺着姜以森脸颊滑了下来,他一句话没说,慢慢地将手臂收紧了些许。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坐了许久许久。
…
姜以森不确定盛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之清早醒的时候,盛夏已经不在床上了,可能是在他睡的时候回了对面。
他平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一口气,望着天花板想事情,手边还放着洗好后变得香香的毛绒熊。
虽然盛夏没细说,但姜以森猜测他大概有被扔下的经历,这让他变得缺乏安全感。
只是姜以森不确定——又或者说不愿意面对盛夏对他真正的感情,而他对盛夏不能说没有任何悸动,只不过人在年长以后,很难会抓住这些一闪而过的情愫不放,也不会将碎片那样细小的甜蜜,与最美好的爱情故事联系在一起。
他发现自己不懂处理,索性选了放置与回避,反正等到盛夏毕业,到另一个城市——大概率是遥远的北方读书,也许很快会淡忘他和南城的一切。
姜以森几乎一整天都独自待在家里,期间微信问过盛夏要不要吃午饭,对方回复【我叫了外卖】。
直到傍晚时分,姜以森才不得不准备出门。
他用了许多遮瑕液,来覆盖脖子上的痕迹。
然后他来到盛夏门前,叮咚叮咚按门铃。
好半晌门才开,盛夏出现,身上还穿着睡衣裤,头发也乱糟糟的。
“怎么了?”他问,声音听上去还是刚睡醒的感觉。
“今晚带你出去玩。”姜以森说。
盛夏愣了愣,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姜以森第一次提出要带上他。
但他皱了皱眉:“龙哥…也在吗?”
姜以森笑,以为这孩子很喜欢龙炎,说:“他当然在。”
“我不想去。”盛夏却说。
他还在以为姜以森说要告诉他的“好事”,是姜以森和龙炎要交往了。
为此他脑补了不少,比如姜以森会顾及他的感受,改成私下交往、表面暧昧。
姜以森自然不知道他这脑袋瓜子能想得这么离谱,强行拉他出来:“不行,必须得去,你肯定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盛夏被拽住手臂的瞬间,耳朵就热了,没能抗拒,被抓进了姜以森屋子里。
姜以森给了他一盘烤好的小饼干,让他坐椅子上吃,自己则站他身后,为他梳理乱糟糟的头发。
“开学肯定要剪了,学校不让留这么长。”姜以森说。
头发弄好以后,姜以森催促他换衣服,并递给他一件浅色系拼接衬衫。
盛夏一脸疑惑接过,看了眼吊牌都没剪,顿时满脸写着不情愿。
“不要总是穿黑的深的,死气沉沉,还吸热。”姜以森说,“这件肯定很适合你,快换上试试。”
盛夏皱眉,还是去了,这人确实还挺会搭配,配了同样很森林色系的工装短裤,球鞋袜子——袜子颜色还特地挑米白色,和衬衫的颜色接近。
姜以森看着他,心里再次感慨年轻就是好,盛夏光是这么站在那里,他就好像听见了夏日的蝉鸣,闻见了树叶摇晃的清香。
“你背这个包吧,钥匙什么的你装着。”姜以森取出了一个抹茶绿的斜挎包。
盛夏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姜以森今天竟然精心装扮了他一番。
相较之下姜以森自己就随便不少,穿一件宽松的雾霾蓝T恤配白裤,衬得皮肤白得发光。
龙炎和柯达开摩托过来接人,已经等在楼下很久了。
“磨磨蹭蹭。”龙炎抱怨道,一眼看见盛夏:“哇弟弟膝盖都好了,今天你们谁坐我车?”
“去吧。”姜以森推了盛夏,“是你喜欢的龙哥。”
龙炎顿时大笑起来,盛夏看了眼姜以森,抢占了龙炎的车后座。
姜以森则向柯达抿唇笑笑,很自然地坐上他车后座。
“对不起,姜姜。”柯达从KTV那晚就没再敢露过面。
“没事,出发吧。”姜以森拍了拍他的肩。
两辆摩托先后驶离原地,姜以森最近爱上了这种坐摩托车的感觉,几乎每晚都要龙炎载他回来。
他路上总会喊“快点、再快点”,龙炎骂他“不怕死”,但有时候真会带他飙上一小段。
没花多长时间,四人就到达了和风广场,也就是上回办草地音乐节的地方。
七月末的日头落得很晚,正好赶上黄昏,预示着夜幕降临的风翻动大片青草,一切都处在红霞之中。
盛夏发现草地上竟然聚满了人,多半是南城一中的同学,然后是姜以森的朋友们,还有一些他见到没见过的,不仅有年轻人,甚至还有满地跑的小孩。
在草地中央最平坦的位置,不知何时搭起了半露天的小棚子,棚布边缘拉满了已经点亮的小灯,棚外用各种形状的气球、鲜花造景,簇拥着绘有“Happy Birthday”字样的彩布。
“主角来啦!”大家都笑起来,每个人都在主动说:“盛夏,十八岁生日快乐!”
不少人还拿出大小各异的礼物。
姜以森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切,其实他差点儿搞忘了盛夏的生日,幸亏某天猛然想起,连忙倒回去看余冬是哪天回去的,再顺着数了21天。
因为匆忙,他只能连着一周都出来和朋友们筹办,十八岁的生日意义非凡,他希望能好好庆祝,而且召集的人越多越好。
为了不让盛夏发现,他没有准备蛋糕和食物,今晚的火锅和甜点,全都是其他人帮忙备着的。
而从盛夏现在的表情来看,他确实没发现,甚至是连来的路上都没有想到。
和风广场上红霞漫天,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放烟花,姜以森与盛夏对上视线,忽然就觉得一切的烦恼都消散了。
他笑起来,面容被染成格外好看的橘红色,眼睫都盛着细绒绒的温柔。
“怎样呀弟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龙炎主动问还一脸愣怔的盛夏,“这可是你哥哥准备了好久的。”
盛夏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礼物放桌上,几步过来,一下子抱住了姜以森。
人群里发出惊呼。
这场景就好像一副世界名画。
盛夏将滚烫的脸埋姜以森肩膀,姜以森只僵了片刻,在发现对方只是太过惊喜感动后,就伸手顺了顺他的后背。
“怎么了?”姜以森问。
“对不起。”盛夏低声说。
姜以森轻笑:“不应该是另一句吗?”
盛夏顿了顿:“…谢谢你。”
“很好,待会记得还要跟大家说。”姜以森不忘教育道。
盛夏很老实地点了头。
姜以森将他松开,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们,这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好!大家准备开始吃饭啦!”龙炎看准时机,大声招呼众人。
大家出来露营,总是对吃的最感兴趣。
夏日的温度很高,但今晚多少有凉风吹拂,大家围聚在一起,吃了火锅,分了大蛋糕,还一起开了寿星的玩笑。
姜以森和朋友们一起坐在草地上,远远看着年纪小的玩闹,边聊天边品酒——姜以森和盛夏一致决定,今天是特别的日子,饮酒不受惩罚。
“恭喜姜姜回归!”朋友们举起酒杯,并且开玩笑道:“真不容易啊,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
“嗯,真不容易。”姜以森笑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心情愉悦地眯眼感叹:“酒,实在太好喝了。”
“可恶,姜姜摆出这种老大叔一样的表情,竟然也是好看的。”女生们说。
“姜姜,谁说的喝酒伤身体啊?”还有人特地提醒他。
“嗯…”姜以森已经有些飘飘然,面颊红红,头歪向旁边一点点,“是谁呢?”
他心满意足把空杯子递给龙炎:“那就把我喝坏吧。”
“行了姜,最后一杯啊。”龙炎给他重新倒满,“你这戒酒就是白戒,续杯多少回了,懂不懂什么叫月下小酌啊。”
姜以森抬头,一脸开心地看月亮从一个变成三个。
“没救。”龙炎啃着烤羊肉串,跟朋友们说,“这家伙恨不得把之前没喝的份都补上。”
大家都跟着笑,并劝道:“姜姜,还是少喝点吧。”
就在他们酒意愈浓,谈笑甚欢的时候,盛夏来了。
他刚洗干净脸上被砸的奶油,湿漉漉地跑过来,见姜以森果然已经喝了半醉。
“姜以森。”他喊他。
“你又不叫哥哥了。”姜以森转头看向他,然后突然想起:“我还没给你生日礼物。”
他说完就管龙炎伸手,龙炎替他提前保管了的。
盛夏看见一个小长方形的礼物盒,虽然是龙炎拿出来的,但他心里还是顾不上的高兴,很罕见地笑了。
他一手接过礼物,一手拉过姜以森:“走,我们去看烟花。”
“姜姜,你这弟弟还真粘人。”女生们笑。
“他可不是我弟弟。”姜以森却说。
这句话让盛夏原地愣了一秒,然后拉着姜以森离开了,姜以森走之前还特地喝完了最后半杯酒。
他们顺着草坡慢慢地走,茂盛的青草扎得人脚踝痒,姜以森才发现,盛夏正带他往远离人群的方向去。
最后在高处的一棵树下,盛夏铺开了柔软的野餐布,让他们并肩坐下——这里确实是最适合看烟花的地方。
盛夏还从装野餐布的袋子里摸出了许多罐啤酒,不是冰镇的,姜以森也可以放心地喝。
盛夏拉开两罐,递一罐给姜以森:“我之前说过,成年以后会陪你喝酒。”
姜以森笑笑:“嗯,恭喜你成年。”
两罐啤酒碰在一起,他们各自喝下去小半罐,感受着胸腔变得温热,一起看远处的烟花燃放。
“我能看…你送我的礼物吗?”盛夏问。
姜以森点头,他就迫不及待将包装拆开。
里面竟然是一本薄薄的手绘小书。
封面上有一头巨大的龙,还有一位身穿盔甲的勇者,翻到内页是彩色Q版漫画。
姜以森在对方翻阅漫画的过程里,微微脸热,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画过漫画了,下笔才知道有多生疏。
故事很简单,屠龙的勇者遇到了巨龙。
这头龙是粉色的,不会喷火,不会拆迁,唯一通晓的魔法是让植物开花,因为力量弱小,甚至不敢靠近森林。
但龙张开翅膀,保护了遇到袭击的勇者。
他们成为了朋友,勇者每天到森林里去打猎,让龙尝到了山猪肉、鹿肉、鱼肉。
还拿刀赶跑了欺负龙的矮人,龙哭的时候,勇者得顺着龙的背鳍,一点点爬上去,拍拍龙的脑袋。
龙很感激,于是在勇者生日那天,整个森林都盛开了,他们约好要一起去远方…
这是非常可爱的幼齿向故事,画面非常温馨,盛夏不知不觉,反反复复翻了三遍。
“后面会有…他们一起去冒险的故事吗?”他转过头来问姜以森。
姜以森笑了笑,说:“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们不会去冒险,他们会去看世间一切的美好。”
“那样…也很好。”盛夏说,“姜以森,你真的很擅长画漫画,以后还会画吗?”
“再说吧。”姜以森心情很好,背靠在树上,又继续喝了很多酒。
盛夏其实不常喝酒,但他发现自己酒量似乎出奇的好,除了出汗和有些头晕,意识仍然很清醒。
倒是姜以森,两罐下去眼神就有些迷离了,澄澈的桃花眼里都像是酿着一汪酒,酒里洒满了月光与焰火。
“你…”盛夏斟酌了好半天,才问:“喜欢龙炎吗?”
“喜欢。”姜以森笑,双颊酡红。
盛夏:“……”
“那你要和他恋爱了吗?”盛夏越发感到绝望。
姜以森眨了眨眼,仿佛这句话太长他理解不过来。
“他是我朋友。”姜以森接着说。
盛夏一颗被揪紧的心忽然放松,但他不确定,于是又问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姜以森的回答也是喜欢,是朋友。
“那…”盛夏问出这话的时候,害臊得从脸到脖子都红了,“你喜欢…我吗?”
“喜欢。”姜以森坦诚而温柔地说。
明知道只是普通的喜欢,盛夏还是心跳如雷,用手背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他心跳的声音,比正在燃放的烟火还要吵一百倍。
就好像身体里埋了颗炸弹,随时要因姜以森而引爆。
“我…你…”盛夏语无伦次起来,随后调整好语序:“你比较喜欢…怎样的人?我是说,想和他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姜以森又是反应了很长时间,才说:“温柔的。”
盛夏如同膝盖中箭,昨晚他才做了那种鲁莽的事情,这下完了。
“不过,”姜以森注视着他,笑:“我觉得,至少得像你一样帅吧。”
在烟花“啾”地升上天空时,盛夏倏然睁大了眼,漆黑的瞳仁被火光照亮。
他可能真的会被姜以森给点着。
如果心动是燃料,那他也许能够把这一整片草场给烧掉。
“姜以森,”盛夏好半晌才说,“我能再向你要一件生日礼物吗?”
姜以森眨了眨眼,他头晕得厉害,已经有些绕不过来了。
但盛夏此时的双眼明亮而认真,他情不自禁点了头。
这个点头也让他很晕,让他想睡觉。
而盛夏偏偏一直不说想要什么礼物,让他不停地等。
直到他靠着树,意识即将陷入半睡半醒之际。
盛夏飞快地凑过来,吻了姜以森的嘴唇。
巨大的橙红色烟花在他们身后盛开,因为距离足够近,就像一张巨网向他们压来,将他们笼罩其中。
这个吻如同蜻蜓点水,只简单碰一碰就分开,但少年人的心却再也无法恢复平静。
这是他的初吻,不出意外,他将会记一辈子。
记住这种浑身如同被电流通过的感觉。
而树下美丽的男人已经睡着,睫毛轻阖着,像在做一个温柔的梦。
“姜以森,”盛夏对他说,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只很郑重地开了口:“接下来,我会循序渐进地追求你,你最好…做好准备。”
因为我停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