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然哥>第四十九章

  乐然在Z战区待了4年,“长剑”其名如雷贯耳,却从未一睹这支铁血战队的真容。

  如今,在省委那庄严的办公大楼里,“长剑”队员以一种极其强硬的姿态挟制着省委书记。

  警备区的武警倾巢而出,市局省厅的特警也将省委围得水泄不通,但在“长剑”面前无人敢轻举妄动。

  Z战区特种作战总部的负责人,少将严策身着荒漠迷彩,脚上的黑色牛皮作战靴擦得锃亮,右手随意地拧着一把95式自动步枪,不紧不慢地在张远亭面前踱步。

  半小时之前,他已经通知中纪委、军委、公安部亲自来北筱市提人,且当着张远亭的面对着手机阴狠道:“如果你们顾忌齐家,那只好由我来当恶人,让他给我死去的队员抵命。”

  话音未落,92式手枪黑漆漆的枪口已经对准张远亭。

  谁都知道,这不是一句玩笑。

  沈寻三人赶到省厅时,看到的就是一幅叹为观止的荷枪实弹对峙画面。Z战区最强的特种兵们全副武装围着省委大楼,特警和武警不敢开枪,但也不敢撤离,黑夜里警笛长鸣,警车红蓝色的灯光映亮了半边夜空。

  沈寻被挡在特警的包围圈之外,省厅厅长焦国庆此时已经急得愁眉不展,以为他与这事没有关系,拉着他道:“你别往里面凑,等会儿如果真开枪了,子弹不长眼,你若是受了伤,我怎么跟你家里交待?”

  沈寻笑了笑,牵着乐然的手,“张书记被控制了?”

  焦国庆慌忙抹掉额头上的汗,全无平时的镇定自若。省委书记突然被控制,对一个省来说是何等大事,根本没有人敢对外泄露,此时省委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得到的说法都是省委正在进行反恐演习。

  严啸跟上前来,大步往楼里走,焦国庆脸色一变,厉声冲前方的特警吼道:“别让他进去,不听直接开枪!”

  “开枪?”严啸回过头来,脸上是戏谑的笑。

  沈寻咳了一声,朝严啸抬了抬下巴,又转向焦国庆道:“焦厅,你还是让我们进去吧,好歹里面那位少将是他哥,亲哥。”

  焦国庆半张着嘴,一脸难以置信。

  沈寻在他肩上拍了拍,凑在他耳边道:“焦厅,您也知道,‘长剑’是有一些特殊权力的,他们要处理什么人,上头都很难拦住,何况张远亭这回是被抓到了切实的犯罪证据。他之前向省厅下达过一些隐晦的指令吧?比如将某些受害者的遗体从我们市局转移走?焦厅,这事儿没多久就会自上往下层层调查,我劝你诚实交待,包括5年前让骆燏‘牺牲’的那场阴谋。”

  焦国庆此时已经汗如雨下。

  沈寻握紧乐然的手,“走了,进去看看。”

  特警与武警分开一条道,严啸冲一名高大的“长剑”队员扬了扬眉,那人“哟”了一声,“严二也来了?”

  “除奸惩恶这种好事怎么少得了我?”严啸大步迈进省委大楼,突然又回头拦住沈寻,“你等会儿不会冲动吧?”

  “冲动什么?”

  “姓张的间接害死了骆燏,又险些害得乔羿没命,我怕你……”

  沈寻垂眼笑,“我一枪都没带在身上的人民警察,能对他做什么?”

  省委书记办公室里,张远亭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没人绑着他,也没人用枪顶着他,他却不敢站起来,整个人哆嗦成了一团,哪里还有什么省一把手的气派。

  严啸站在门口喊了声“哥”,严策转过身来,剑眉一蹙,脸上冷硬的线条却突然有了一丝柔和,“你来干什么?”

  沈寻在一旁道:“策哥,还有我。”

  严策神色一变,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嘴角终于有了一弯笑意,“你小子。”

  乐然盯着严策,呼吸都顿了一拍,眼睛瞪得老大,脸颊迅速变红。

  沈寻觉得身边的温度高了几分,侧过脸一看,才发现乐然正像个小粉丝似的巴巴地望着严策。

  大约对Z战区的所有特种兵来说,“长剑”的队长、战区特种作战总部的老大严策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沈寻将乐然往前一推,“策哥,我带了个您的粉丝来。”

  严策略显诧异地看向乐然,那利刃一般的目光几乎将乐然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位是?”

  严啸道:“乐然,我跟你说过。”

  严策眸光变得幽深,上前几步,布满老茧的粗粝手掌往乐然肩上一拍,“没能护住你,是我的失职。”

  乐然双腿一软,沈寻一把将他搂住,低笑道:“然哥,见了偶像就这点儿出息?”

  乐然心脏狂跳,语无伦次,“不,不是,啊我……”

  沈寻在他脑门上一拍,“外人看着呢,别给我丢人。”

  这屋里的外人,自然是张远亭。

  省委晚上开会,当一群带着“长剑”臂章的人冲进会议室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如果是被公安部、最高检的人抓住,他还能靠齐家的政治资本活动活动,但“长剑”不行,这支“法外”部队没有任何情理可讲,等待着他的要么是法律的严惩,要么是横来的子弹,就连岳父齐文武也救不了他。

  同一时间,远在Z战区集团军的梁华也被控制,出面的是Z战区的司令员韩山河。

  短短几小时,军队老虎与政府高官双双落马。

  夜里,中纪委和军委的官员赶到,严策在移交周远亭时不咸不淡地说:“请给人民、受害者们一个公正的交待,如果做不到,那么‘长剑’会继续行动。”

  漫长的一夜结束后,乐然和沈寻连眼都没合,就直奔市人民医院。

  乔羿还是没有脱离危险,刑警们通宵达旦地守在病房外。

  沈寻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隔着玻璃与防护罩看着他,半晌后低语道:“乔儿,醒过来吧,害骆燏的人已经被抓住了。”

  这是极其混乱的几日,在网络舆情和“长剑”的压力下,中央立即对张远亭、梁华极其党羽进行彻查,临江省与北筱市大量官员牵涉其中,就连市局的几名局长都被带走。公安部直接下派了一批精锐坐镇省市两级公安系统,沈寻身为刑侦队长,却扛起了局长的担子,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只有半夜才有时间去医院看看乔羿。

  一直陪着乔羿的是乐然。

  乔羿被宣布脱离生命危险时,乐然浑身的劲一松,一头栽在病房外的联排椅上,睡得“不省人事”。

  醒来时,已经躺在一张松软的病床上了。

  沈寻罩在他身上,俯身吻他的眉心,声音疲惫而柔和,“乐乐,辛苦了。”

  他撑起身子,双手环住沈寻的脖子,孩子气地索吻。

  在控制梁华、张远亭这件事上,沈寻表面上什么也没做,就连打小和他穿同一条裤子的严啸似乎也很无辜,军政上下都知道出手的是“长剑”,是严家那个雷厉风行的大少爷。但沈家家长不用打听都清楚,自家儿子在其中一定扮演了一个不算轻的角色。

  沈母打来电话,拉了几句家常后道:“现在跟着你的那小伙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回来和我们见个面,吃顿饭?”

  沈寻不奇怪家人已经知道了乐然。

  他本就打算和乐然安安定定地过下去,“见家长”是无法避免的,好在他出柜早,父亲虽一向反感他和男人在一起,母亲却十分难得地没做过多阻拦,于是笑了笑说:“这阵子忙过了就回来,现在局里太乱了,乔羿也没出院,我和乐然都忙,实在走不开。”

  沈母出自书香之家,善解人意,说话温声温气,“那就春节回来吧,我和你爸在家等你。”

  沈寻给乐然说了春节去北京的事,乐然立即紧张起来,“我,我这是要见岳父岳母了?我还没准备好!”

  沈寻不纠正他的“岳父岳母”,捏了捏他鼻尖,“有什么可准备的?”

  他正襟危坐,喝了口水,也不知是不是想压压惊,愣了几秒苦恼道:“沈队,你爸妈能接受你喜欢男人?”

  “早接受了。”

  “哦。”乐然抓抓头发,松了口气,想了想又说:“但是如果,我说如果啊!如果他们不接受我,叫你和我分开,你会……你会怎么做?”

  沈寻无奈地笑,揉他的额发,“你这么好,他们为什么不接受你?再说你是不是都市情感新闻看多了,觉得全天下的公婆都不讲理,全天下的儿子都是妈宝男?”

  乐然眉头一抬,“公婆?”

  沈寻立即改口,“岳父岳母。”

  乐然又“哦”了一声,“哎,但这些都是现实问题啊,首先,我们俩门不当户不对,你家是当官的,还是大官,我是从福利院出来……”

  “打住打住!”沈寻差点气笑,“然哥,告诉我,您小时候在福利院都看什么电视剧?这什么年代了还门不当户不对?”

  乐然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福利院穷,只有一台小电视,院长夫人看什么我们就看什么。”

  沈寻一想,乐然小时候好像正是琼瑶剧风靡全国的年代,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哥,您放一百个心,我跟谁谈恋爱跟谁过日子是我自个儿的事,我爹我妈都不管。顶多背后吐槽一下您长得丑,骂我没眼光,绝对干不出棒打鸳鸳的事儿。”

  乐然咧嘴,“我长得丑啊?”

  “哪儿能呢?您长得比我帅多了。”沈寻揪他的脸颊,“我这话的意思就是您放心,您的公婆……不对,您的岳父岳母挑不出您的毛病。”

  乐然被夸得眼睛一亮,浅浅的眸底尽是瞎得瑟的光,就势将沈寻压在沙发上,舔了舔沈寻的唇角,胯部轻轻在沈寻腿上蹭。

  沈寻捏住他下巴,“想干嘛?”

  “让我蹭蹭。”

  本就是生理欲望特别旺盛的年龄,这阵子忙,又搁了好久没解决,乐然憋得难受,牵着沈寻的手往自己那儿压,蹭得也格外卖力。

  沈寻解开他的裤子,扯下内裤时,粗硬的性器一下子就蹦了出来,虎虎生气。

  沙发空间窄,不像床上那样易于发挥,乐然红着脸在沈寻腿间蹭,释放时在沈寻小腹上画出一块淫靡的地图。

  沈寻拿过茶几上的抽纸,擦干抹净,乐然还压在他身上不肯走,低下身来亲了他一口,又向下一滑,含住他胯下之物,一下一下地舔起来。

  他就势摸了摸乐然的后颈,被包裹着的快感逆流而上,他微闭着眼想——然哥,悠着点儿,多大的人了,还玩火。

  半个月后,乔羿情况好了很多,虽然枪伤对于肺部来说是不可逆的伤害,但好歹捡回一条命,休养一段时间,还是能回市局工作。

  沈寻见他就骂,他看到沈寻也烦,想吵又没法大声说话,看到沈寻就头晕脑胀。

  好在有乐然支开沈寻,每天作为“沈寻代表”来嘘寒问暖。

  几天前公安部已经将梁、张,以及另外48名知法犯法的军政官僚移交检察院。该案社会关注度之高,“长剑”与另外四个战区特种大队给的压力之大,已使齐家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

  还有一周就是春节了,沈寻已经订好回北京的机票。

  这天乐然休息,开车去医院探望乔羿,离开时给沈寻打了个电话,说在家里闷得慌,等会儿去市局和他一起加班。

  严啸车多,有两辆丢在北筱市就来看沈寻时开开。沈寻干脆找他要来一辆奥迪,把自己那辆大众代步车给乐然——他们经常分头行动,乐然没车不方便。

  乐然就开着这辆车往市局赶。

  午后,沈寻收到一条微信语音,乐然声音有点兴奋,说不来市局了,具体的晚上再说。

  他当时正在忙,也没多想,语音里乐然明显很高兴,总不至于是什么坏事。

  半小时后,他的手机又响了,来电者是锦和区分局交警支队的队长余亮。

  他有些诧异,接起只听见一阵嘈杂。

  余亮在那边粗着嗓门喊:“沈队,你车出事了!”

  他头皮一紧,猛然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刚才二环立交上出了车祸,一辆四驱越野超速行驶,把一辆大众撞到立交下去了。我看着车眼熟,一查车牌才知道是你的车。里面的人是你朋友吗?你快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