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不要睡,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不是说你不会留我一个人吗?”

  “池瑜,你要是驾崩了,我绝不会守着你……”

  顾妧越说越哽咽,语不成句,字不成声。

  被丝帕捂住的伤口还是不停在渗血,那底下的心跳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原本就白皙的小脸此刻更是犹如窗外的雪花,为数不多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连唇瓣都是惨白的。

  “求你了瑜儿,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你说过会一直一直同我在一起的,你不许食言。”

  “瑜儿,姐姐什么都不想要,姐姐只想要你。”

  “你不是知道了么,若你有恙,我如何独活……”

  顾妧崩溃地握住那双愈发冰冷的手,不停地哈着气,试图分一些温度给池瑜,只是连手都被她搓得通红,都没有一点作用。

  “瑜儿,姐姐当真不是想要那后位……”

  “从始至终,姐姐想要的只有你罢了……”

  “姐姐不是因为你皇兄才待你好的……若是你与池瑾年纪相仿,早在多年前我见你第一面时,我就会不顾一切选择你的……”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待池瑜,是贪恋那份温情,可发现自己可能会失去池瑜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不是的。

  倘若她与池瑜之间没有隔着八载的时光,她也没将她当作孩子,那么池瑜初次喝醉了不小心吻了她时的心悸,那份慌乱,不是因为道德带给她的不安,而是因为她动了情。

  、瑾亲王妃得罪了

  冬猎的场地离皇宫并不算太远,快马加鞭也不过半个时辰,只是积雪大大的降低了马车行进的速度,哪怕有数百御前侍卫策马在前面开路,可湿滑的路面还是令马儿走得很慢。

  池瑜的状况可等不了那么久,但若是卸了车厢,剧烈的颠簸又可能导致她的伤更加严重。

  顾妧从未觉得此生有什么时刻像眼下这般的无助,再高的权势又如何?还不是无法挽救挚爱的性命。

  “你行事就不给自己留一丝退路吗?”顾妧握紧她的手无力得低喃,“你……让我怎么办?”

  可是照旧不会有任何的回答。

  顾妧一路自言自语,哭得都快脱了力,好不容易终于抵达了宫门处,收到消息的御医和禁卫军早就候在那里了,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资历最老的几位拎着药箱,匆匆跑过去钻进车厢内,看见里面的两人都愣了一下,其中一个御医想去扶顾妧下车,可又被那毫无温度的眼神瞪得顿住了。

  “王,王妃,皇上眼下情况危急,这车厢又小,您还是先同下官换乘一匹马车可好?”

  这话已经说得够委婉了,意思就是车厢太小,她们本就不好动作,顾妧若是留在这里实在有点妨事。

  “本宫,哪也不去。”几个字几乎是从顾妧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的。

  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留下会妨碍到御医,而是人心不古,哪怕这些人都是她亲自挑的,也不免会有借机谋害池瑜的可能。

  她只能时时刻刻紧盯着,毕竟这世上她真正能信得过的人只有自己。

  “做好你该做的事。”顾妧退至一旁时还是低声警告了一句。

  “是。”御医擦了擦额间的冷汗,也不再多言,帮着另外两位打打下手。

  等到了长清宫,她们本想抬着池瑜去寝宫,但顾妧比她们更快一步地抱起了人,又快又稳地往自己寝殿走。

  三人互看一眼,皆是从对方眸间瞧见了几分震色。

  王妃……力气这么大的么?

  她们七手八脚地收了东西,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刚才她们只是简单地撒了些止血的药粉,具体的情况还是得剪开衣物才能知道。

  池瑜身上的伤并没有很多,且几处划伤都不算深,主要是腹部、肩头和心口处都各卡着一个箭头,余下的部分应当是被她自己给掰断了,而之前汩汩流血的地方就是源自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