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我还没睡醒,现在我就给人摁地上待宰,可谓形势瞬息万变。

我们慕容傻狗很处变不惊,还就真的单枪匹马进来了,站在门帐那里,我看不见他的反应,只听得见他的声音,很平静:「你动手杀她时,我会出手夺人。」

狂徒大哥冷笑:「慕容将军用兵如神自然有信心,而在下也有信心拉着这位一同上路!」

慕容晓回复很简单:「你没这个本事。」

「……」狂徒大哥一梗,受了突如其来的慕容晓式的气,愈发狂躁,「那你现在就试一试?!不必与我废话!」

「人在你手上。」

「若要谈,可。」慕容晓说,「若伤人,你不会好死。」

这俩人倒是一来一回争起来了,我依然被摁在地上。很凄凉,凄凉是今晚的康桥。我他妈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他妈不好好吃饭?我他妈今天晚上就不该吃这顿饭,不吃饭逼事没有。

我被人摁在地上我很绝望:「若壮士为求财,现下就可尽可给付——」

而狂徒大哥只是一下揪着我后脑勺头发把我脸更狠地摁地上了,同时狠狠地踹了我一脚:「闭上你的嘴!」

慕容晓:「……」

我:「……」

我冷不防挨了这一脚,几乎差点「嗷」得惨叫起来。但是我平时是个狠人,我们狠人打碎满口牙齿都要往回咽,更不会在这种敌人在侧的时候露怯。我还是看不见慕容晓是个啥样子。但是我被一脚差点踹死,这个小东西成功地引起来我的注意。

我伏在地上静了静,忍下腰腹处被踹的剧痛,竭力平静地说:「你可听闻过本宫的名?」

他又欲扇我,却听见我说:「若你再有丝毫动作伤害本宫,本宫即刻咬舌自尽于此。」

「今天本宫是自裁在这里,但你不会死——就算你也自尽,自有国手救着你的命。本宫死了也要你活着,看着本宫的党羽把你的家人师友,你的兄弟姐妹,一个一个地找出来全部虐杀在你面前。」

「本宫不信你无友无亲。」我冷笑起来,牙尖嘴利地跟他吵架起来,「你算是什么东西,现下拿本宫的命来威胁他人就算了,还敢来威胁本宫!?」

这个人被激怒,冷笑:「在下能来此早就不在乎生死了!你拿这个激我——」

「你要是死士,应该先把本宫三刀六洞再跟他议!」

这个人狂躁了:「你!!!」

我笑得也狰狞,比他更狂躁:「怎么了?动手啊!愣着做什么!」

「庶民一怒,血溅三尺,本宫固然今天殒命,本宫麾下会查清楚你的底细,杀死你的亲友,踏平你的国!」

这个人狂怒,站起来揪着我的头发,刀架上我的颈:「你狂妄!」

老子被人揪着头发拖起来,也毫不示弱,比他更狂怒:「你以为你挟持的谁!你是楚王宫的人还是魏国来的?老子如今是大齐实权在握的王姬,你敢弄老子就是宣战!!」


帐外乌压压全是私兵,帐内只有慕容晓,旁边还歪着个受惊过度的南秋。

这当头,还不用谈判专家来,作为人质的我率先跟绑匪互骂起娘来,情绪比绑匪还激动,大有「今天你就弄死我」的狠意。

我歇斯底里:「有本事你现在就砍下老子的胳膊,这样除了威胁你们端王还能送回齐国去干票大的!」

这个人本来干这种刀口舔血的事情神经就很极端了,现在看见我比他还狂躁,就更烦躁了:「那这是你自己找死!!」

我命都在别人手里,反而更癫狂:「你主子要什么,端王有的,我大齐更多!你有本事怎么今天就敢勒索他慕容晓!?废物!!有本事跟齐国正面刚!就看你主子面对一国之怒有没有这个命拿了!」

这兄弟急而愤,当真就要把我三刀六洞。站在门帐处的慕容晓当即叫停:「够了!」

「她是齐王女。」慕容傻狗说,「你是宫里来的人,不要自给大楚找事。」

这傻狗神色很冷淡:「而且一介女子也不足以作为跟本王对峙的筹码,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哦豁,男人的嘴变心的鬼。我幽怨的小眼神马上投了过去:「姓慕容的你杀千刀,当初你侬我侬情深义重,现在就连筹码都不是了!」

慕容晓收到了眼神,话顿了顿,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酷:「拿个女人就想跟我谈,什么时候本王是如此囿于情爱的人了?」

「她是战俘,身份贵重。」这兄弟睁眼说瞎话,极其冷淡,「你如今逞一时之快把她伤了,日后齐国同楚反目之责,你可敢同你主子领下?」

而这位狂徒也不是傻逼,当下只把我攥得更紧,冷笑:「能不能得罪今日都已经得罪了,还不如拿来做个彩头跟您一谈!」

慕容傻狗很冷静:「你要什么。」

「主子要王爷让出四分的粮来,」狂徒大哥张嘴还挺狠,「王爷是异国人异姓王,楚何必拿自己的粮草养壮了王爷的麾下?」

卧槽,果然是楚宫内斗。我耳朵竖起来了,不由得感叹:「害,你们楚后还挺狠,是个角色;有粮不养慕容军养蛮军,是个蠢逼。」

狂徒大哥莫名其妙被人质辱骂了主子,当下想扇我:「你!!」

「住手!」慕容傻狗出声喝住他的动作,又不得不看向我,很无奈:「……你别说话了。」

我说话他就想砍我,这种时候我反而牙尖嘴利了:「怎么啦?现在我连话都不能说啦?我偏要说,你们楚宫都是蠢逼和怂包!」

「是。」慕容晓近乎无可奈何了,「你不要再说了。」

这下的眉目传情让狂徒很满意,他越发把我挟持得紧了:「既然身份贵重,想来王爷也舍不得这样的美人受伤!」

刀还架在我脖子上,隐隐约约格出来一线血痕,我用食指和拇指把它夹住往外推了推。狂徒忙着跟慕容傻狗谈判,没空搭理我:「王爷深明大义,自然不会驳了那位的意!」

慕容晓皱眉不答。狂徒大哥都快志得意满了,我挑眉:「还真是她。你们楚后知道她的狗咬到了本宫吗?」

狂徒大哥冷笑:「你再如何也只是个王女,你那好王弟都继位了,如今虽然一时半会确实不能动你,但你失势也又不久了,到时候何须我等动手?」

天下人都是这样看我和牙膏崽的,觉得我压制他这么久现在他登基了岂不是要弄死我?

我习惯了,但是我不能忍,冷笑:「齐兵权二分之一在我掌中,是不足以攻下楚,但是足以把你跟你主子吊死在都城门口!老子要死也要拉上你们!」

狂徒恐怕第一次遇到我这种人质,本来觉得娇滴滴一个女的挟持了就哭哭啼啼,最多就是强装淡定,现在看来我恐怕是个神经病,越被威胁越狂躁,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我梗着脖子在刀口上晃来晃去,他怕我一撞刃就死了,还防着,我口出狂言:「你主子就是个傻逼!!」

「大傻逼!!!!!」

「要弄死慕容晓,你们一不暗里挑拨,二不明着施压,连派出几个书生满城写大字报请愿清君侧造势都不会,就派来了你这个傻逼挟持老子,你们这是政斗还是过家家?!简直傻逼透顶!」

狂徒:「???」

「老子今天心情好,老子教教你!」我极其狂妄地说,「要搞垮慕容晓,一要自己手里有军,防着鱼死网破;二要和平演化,慢慢地策反他的手下,在军里扶持另外的将领跟他 battle,想办法搞他,要笑里藏刀不要一开始就这样把人家对立架起来了。三呢,要满国造势,说他狼子野心天下共诛,说他窥伺王位,说他傲慢僭越,说啥都行。」

我一口气说完一大段,滔滔不绝:「然后你们就投毒毒他的马,策反他的兵,打压他的势,分他的权,污他的名,多招下来,还怕他不死!?」

狂徒:「???????」

慕容傻狗:「……」

「但是你看你现在这做的就不对。」我冷笑,「你不该急功冒进,贸贸然暴露了自己,引得他从此之后疑心楚后。虽然大家本来就是对立,但是你现在闹到了台面上,谁又脸上好看了?」

「你也不该拿了一个女人就指望能削弱他的保命之底,女人千千万,粮草就那么点。别说是我,你拿老子的王弟跟老子换粮草,老子都只当他殉国了!」

「我拿你妈跟你换你换不换?哦对了,你没有妈。」

「孰重孰轻是个人都分得清。你最不该——」我故意拉长了语调,却狠狠地单手扳住刀刃,另外一只手拔出怀里的匕首狠狠捅进他的腰腹!

狂徒:「!!」

这大哥全方位都警惕慕容晓和亲兵,没顾及我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更想不到老子日日夜夜不解刃,抱刀而眠才睡得着。

当初第一刀就捅了越国第一刺客辛无双,今天第二刀捅了楚后死士,我这手法委实也还挺专业哈。

这人遭此惊变,一时之间真挨了这一刀,但我力气不够,没扎个穿透。

大兄弟剧痛之下狂怒,自然想提刀砍死我,却被我把刀刃握得紧紧的,抽不出来;当即想也没想准备掐死我,却被背后倏然扑上来的南秋用绸带勒住了脖子往后拖。

瞬息之间,形势逆转。

他才扯断了脖颈上的绸带,狂怒地准备弄死我们俩娘们,就被我这个娘们的爷们慕容傻狗一脚踢飞了手里面的刀。

这样的时机,已经够慕容晓贴身而近,又除了利器,只拿一张冷酷无情的脸看着他。他还不屈不挠,欲近身搏斗。刚要扑上来还没摆出个架势,又挨了当胸一脚,直踹的口里吐出血来。

慕容晓站在那里,如同杀神降世,死神本神。让人看着就觉得肝胆俱裂,心虚腿软。

这兄弟怯了。他返身欲逃,却又挨了一脚正中膝盖骨,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后他重重跌落在地。

场景太血腥,我不忍地掩面,但是听声音这人多半是废了。

你问我在哪里?

这要问为什么我们慕容傻狗只用脚不是踢就是踹,刚才我那一套连招突现,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慕容傻狗像开了挂一样马上切了闪现,突近而来,精准地避开刀刃,从他人桎梏里把我一把拉了过来。

随即我们的慕容爷们把我这个娘们单臂抱了起来,藏在怀里,几脚就解决了这位狂徒大哥。

战神的武力值不愧是战神,难怪狂徒大哥对我下手,就看这情况慕容晓就算自断双臂也能以一打十。我这个娘们娇弱地捧着握刀受伤的手掌,娇娇弱弱地被我们战神将军抱着保护,娇娇弱弱地看着最后被一拥而入的亲兵摁住的狂徒大哥。

「脑子不好使就不要出来,宫斗跟政斗是两回事。」我娇娇弱弱地被我们战神搂在心口,居高临下又悲悯地看着狂徒大哥,说完刚才的话:「兄弟,你们做了很多不该的事情。」

「你们最不该,就是招惹上了我。」

「慕容晓固然是个狠人,你们玩不赢;难道我他妈就是个软柿子能让你们随便捏?」

我唏嘘地感叹,模样很是娇娇弱弱:「你们拿膝盖想啊,老子也同样是权倾一国。」

「我的权势,我的煊赫,我的荣光,不靠我自己是个狠角色去争抢厮杀得到,难道靠老天掉金砖吗??」

慕容军帐里。

这位意欲挟我以令慕容晓的狂徒大哥被慕容傻狗几脚踹服了,现下已经被层层的亲卫摁在了地上。他的计划全未得逞,所以抬了一双怨毒极了的眼看我。

我平静地看回去:「你挟持我,是你的选择,我不怪你;但你这样怪我,没有道理。」

「是你先害我的。」

狂徒大哥被卸了下巴,说不出来囫囵话来,只是拿那双恨极了的眼睛看我,我也没话说了:「算了,随便你。」

场面被亲兵控制住了,慕容傻狗冷淡地看了地上这位狂徒大哥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我走了。我就很娇弱地躲在这位绝世战神的怀里,很娇弱地唏嘘:所以到最后老子也没吃上口热饭,还他娘的白白空手接白刃了一刀。

我他娘的这是为什么啊?


好就好在这个时代的兵刃并不是太锋利,至少我那下了狠劲儿的一握没把自己握成只剩半截手掌的残疾王女;但是老子还是心狠手辣,现在就心狠手疼。

刚才怕死极了,所以并不觉得疼痛,还有力气跟狂徒大哥互怼,现在松了气下来,我再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手,简直是想惊天动地一样的惨叫起来,但是碍于偶像包袱,还是没叫,只是小白手变小红手:「慕容晓!」

我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还能被我强行忍下去,用词还能很雅致:「我恐怕需要医正……」

南秋快吓昏了,活像这刀捅她身上了一样。她追在后面安慰我:「主子不怕,主子不怕!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我不怕!」我含着泪装死鸭子,简直是自己骗自己,举着自己的小红手,血哗哗地流,嘴邦邦地硬:「我才不怕!」

慕容傻狗很不怕,这兄弟抱着我在帐另外一侧间坐了,皱着眉看了眼我皮开肉绽的手。他同苏先生对视一眼,苏先生点点头,上来铺开了药箱;我还准备张了嘴准备逞能呢,嘴里就被慕容晓塞进来一块湿湿的绒布。

被堵住嘴的我:「????」

然后慕容晓把我死死摁住怀里,死死攥着我的手——苏先生手执了一瓶什么东西直接往我手上当头淋下。

是酒。

我靠!!!!!!!!!!!!!!!!!

我简直瞬间就要跳起来——或者说弹起来,但是慕容晓臂弯间简直是铁铸的笼子,把我箍得一动不能动;我的眼泪瞬间不要钱一样掉下来了,浑身都因为剧痛痉挛。

这样的感觉很难形容,因为我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直接干脆地整个剁下来来免除这份疼痛;我身体简直像条快死的鱼一样上下狂弹,而慕容晓这个王八蛋就这样把我死死摁在怀里,就这样看我眼泪狂飙。

「这还是军队里的法子,若伤处太大便拿酒冲洗干净,算是洁净了。」苏先生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模样调侃我,「王女心智坚定,举世女子无人能及啊。」

我手他妈的疼得恨不得直接给砍了,什么体面硬气都装不下去了,奄奄一息地被摁在那里掉眼泪,呜呜呜得哭,被丧尽天良的慕容傻狗摁住,苏先生上药。

苏先生贱兮兮:「王女平日最为聪慧了,如今倒是直接拿手抓兵刃,苏某原来以为你不怕疼才如此。」

我咬着那块布哭得惨极了,简直是被家长摁着打预防针的小孩,还要被这个无良的王八蛋医正调侃:「哟,王女怎么落泪了?啧啧啧如斯美景,美人落泪真是夜雨打梨花……慕容晓你失心疯了吗你作什么踢我?」

我吐出那团湿布,边哭边为自己挽尊:「本宫才不怕痛!」

慕容晓一直攥着我的腕,因为我一直被剧痛刺激得下意识要抽手回来;他手劲儿实在是太大,我反抗也太激烈,我的腕上都攥得红了一圈,我边哭边骂,辩解:「我才不怕!我为何要怕!」

完了我还化伤痛于愤怒,对慕容晓发起飙来:「我再也不理你了!!你这样欺负我!」

「我太倒霉了!本来我就说了我不吃了!!」我疼得快厥过去了,边哭边把所有的锅都甩给他,「都是你的错!我太倒霉了、我太倒霉了!」

苏先生挑眉,这种调侃我的好机会放过了简直不是人。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跌破眼镜地看着他这位铁石心肠凶名能止小儿夜啼的杀神师侄儿真的老老实实地受了这番蛮不讲理的指责:「嗯,你怪我罢。」

「我不理你了!我不理你了!」我哇哇哭,手疼得悲愤欲绝,「你原来就是总欺负我的!我不理你了!」

我举着我被冲干净的血糊糊小手,实在是太惨了:「你就不能打昏我再上药吗!你——」

然后慕容晓在我后颈微微一捏,我马上就昏过去了。

苏先生微微一笑,药粉再往我手心一倒,就如愿看见我马上惨叫着又被疼醒了。

白白昏了又醒,遭此一罪的我:「???」

我们慕容晓是个老实人,老实人身体力行地让我认识到了这个结果,很老实地说:「皮肉之苦总是难逃,只能忍过这开头的痛,便麻木得觉不出来了。」

我:「……」好了,别说了,老子是真你妈的倒霉。


慕容傻狗看上去颇有经验,但是这种时候也只能摁着我让这姓苏的给我的小烂手上药。我的手已经不是我的手了,是痛苦的来源,但是又不能不要这手了,我鬼哭狼嚎:「我不想医了!我不要医了!」

姓苏的心狠手稳嘴还贱,一边给我清理好伤口上药包扎,一边不知死活地逗我玩:「本以为殿下如此临危不惧甚至还有反制之法,当是不惧疼痛才是,怎么如今作如此态?」

慕容晓说的对,我疼着疼着手就麻了,虽不至于刚才那样翻江倒海的痛,却也想伤口附近有小针在扎,难忍得很。苏先生嘲笑我,我又哪里能忍:「本以为你医术该举世无双才是,怎么连使人避于苦痛之药也无!」

「谁说没有,」这厮善良地一笑,「我当然有了。」

我:「????????那你他妈不给老子用!?」

这厮理所当然:「此药与你身上病痛之药不能同时服用,不过是皮肉之苦,你当是担待些好了。」

「……那这样受罪也算活着??」我真挚地看着他,「用吧,不然活着也没意思了。」

苏先生笑而不答,慕容傻狗把我摁下来:「勿用。」

我嘴角抽搐:「大哥你饶了我罢,这实在……」话音未落这人就抬手在我肩胛骨一点,我只觉得半边手臂瞬间就麻了,动弹不得:「?????」

「此法也会阻凝气血,只能作一时之用,」慕容傻狗如此说,「你忍忍罢。」

我:「??这是人能忍得住的活儿吗????」


这位傻狗就这样半垂了眼看着我,烛火摇曳下连冰冷的面部轮廓都显得柔和了。他还是摁着我,只是没有当时那样大力,更趋近于把我松松地抱在腿上怀中,显出几分温情来。

「当然可以忍了。」苏先生一边包着我的手,一般嘴贱,「你家男人当时差点被人一刀竖着劈成两半,现在不也还整挺好?说到这个就要翻翻旧账,你让他把衣服一脱那疤可还在——」

我脱口而出:「你也会受伤?????」

慕容晓踹了他这个嘴松的苏师叔一脚,闻言倒是觉得有点好笑,就那样看着我:「本将军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生老病死,都是常事。」

我更懵逼了:「我靠,还有人能打得过你??」

「是他们伎俩下作。」

「谁啊?哪里来的王八蛋!?」我想也没想,拍着他的膝盖信誓旦旦,「放心,我去替你找这个场子!我老会这些了,术业有专攻让我去盘他们!」

我还很有点生气:「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敢阴你怎么不来找我玩玩?真是奇了怪了!!」

他颇觉好笑:「你如何要去找这个事儿呢?」

「你都被人阴成这样了啊!」我脱口而出,「将军陨身战场才是死得其所,怎么能身陷小人之局!」

他愣住了。

我意思到了不太对劲,赶紧找补:「当然我这也不是要你战死的意思,只是我不能这样睁了眼看别人来害你。」


「虽然你总被(女二)骗,当初对我也不好,又老是板了个棺材脸,也不懂女人的心,不知道女人要什么。但是你纵然千不该万不该,我也不能看着你该给人害了。」

虽然你这个傻逼老给女二骗,到现在也不知道女二到底图谋什么,也不知道我图谋什么,但是你傻逼归你傻逼,我总不能看着你给人玩死吧?

我真是个好人。

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我本来想看看这人有没有被感动,这人只是轻轻地用大掌覆上我的脸,不叫我看他。

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