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像是较劲一般,舟炀拼了命的往嘴里塞着吃食,北聿安不离开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吃。

  "咳咳咳咳……"

  舟炀吃的太急,还是被噎住了。

  桌子上除了酒就没有其他的了,没有办法她只能伸向了酒瓶,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素白的手递过来一个竹筒。

  "温水。"

  舟炀看着她温和的笑容,不好意思的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发现有点好喝的样子,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这是什么水?"

  北聿安见她喜欢又拿出了一个竹筒:"是山中的泉水,很清澈,还有一些清甜,你喜欢吗?"

  舟炀舔了舔唇瓣发现确实有点甜滋滋的味道,点头说:"好喝,还有吗?"她伸出手期待着问。

  北聿安笑着说:"没了。"

  舟炀脸上的笑容消失,无奈的看着她,就知道这个狡诈的女人没有憋什么好事,还是一不小心被她耍了。

  "生气了?"北聿安小心的试探,见她不说话气鼓鼓的样子又讨好的说:"来的时候只带了几罐解渴,若是你想喝我叫人回去拿可好?或者你随我回去喝。"

  舟炀脸上的喜悦一闪而过又警惕的看着她说:"你带回来就行了,干嘛还要我跟你回去喝,你什么目的!"

  北聿安理所当然的说:"想拐你回去。"

  舟炀腾地站了起来,想要发火却发现北聿安的眼神格外真诚一点不想故意调侃轻浮的样子。

  北聿安推动竹椅的轮子,来到她的面前伸手要拉她却被舟炀及时躲开。

  "你要干嘛!"

  北聿安眼神无辜的看着她张开了手,她的掌心是与雪国女子一模一样的银铃:"给你的,我命人打造的,不知道符不符合雪国的标准。"

  舟炀惊讶的看着她掌心的银铃:"你给我做什么?"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她的声音已经在不知不觉见柔软了几分。

  "听闻雪国女子若是认定了丈夫就会赠予银铃,这对于你们来说是神圣的,我嫁给了你自然也要给你的。"

  北聿安温柔的笑着,将手中的银铃递出几分等待着她去拿。

  "你学什么……入乡随俗……"舟炀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也只能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不知道你给我做什么。"

  "因为你不肯给我,我又想与你相伴一生,只能给你了。"北聿安又递出了几分:"真不要吗?"

  舟炀对上她楚楚可怜的眼眸,心一下就软了。

  拿起她手中的银铃端详了片刻。

  "我没有接受你,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就是……"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北聿安笑着说:"一个银铃罢了,留着做个装饰也好。"

  舟炀疑惑的看着她,刚刚还难过自己不收,现在又云淡风轻的说这只是一个首饰,北聿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就在她揣度的时候,北聿安拿起了桌子上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

  "你怎么还吃上了!"舟炀叉着腰看着她:"不许吃了!"

  北聿安立即停下了动作,嘴里鼓鼓囊囊的说:"那嘴里的要吐掉吗?"

  舟炀差一点就笑场了,最后一刻还是靠着强大的念力克制住了:"咳咳,我说几句话。"

  "请说。"北聿安坐的板板正正:"我不能站起来,你见谅。"

  被她这样一说,舟炀又开始惭愧了看着她不断颤抖的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火炉踢的离她近了一些。

  "你我成亲,你是知道的这就是一场交易,所以我要和你约法三章。"舟炀束起手指:"不同寝,不同吃,不同出。"

  "好。"

  见她答应的这么痛快,舟炀倒是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你……怎么不讨价啊。"

  "因为你在身边就好。"北聿安的神情落寞,却依旧勉强的笑着:"本就是委屈你的,我又怎么可以……额……"

  舟炀低着头沉思,听到她的话戛然而止不解的抬起头。

  "北聿安!"

  谁能想到刚刚还会和自己斗嘴的人现在已经口吐鲜血眼看就要昏过去了,她连忙抱住了北聿安大声呼喊:"门口的那个!快点来啊!她吐血了!"

  "砰!"

  门外的金羽一脚踢开了门,来到北聿安的身边淡定在她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散发着诡异幽香的药丸放进了她口中。

  "公主不必担心,主子自幼便有隐疾,身上会常……"

  "你管这个叫隐疾?!"舟炀指着昏迷的北聿安说:"她都吐血了!"

  金羽尴尬的看着她,硬着头皮接着说:"主子身上常年带着药,若是下次犯病了吃下一颗就好了。"

  "你听没听我说话啊,这不是隐疾,她随时会没命的。"

  面对舟炀的怒火,金羽十分淡定:"听懂了,可我已经习惯了,主子不会死的。"

  舟炀只感觉从来没有这般无奈过,北聿安不是一个正常人动不动就吐血,身边的人也不是正常人!

  就在她碎碎念的时候,金羽已经将北聿安推了出去。

  "公主早点休息,我带着主子去休息了。"金羽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主子早就交代过了,她说您一定不会喜欢与一个陌生人睡在一起,她说会等。"

  舟炀呆滞的看着她们离去,过了许久才回过神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的吃食与地上的鲜血,她的新婚夜就这样结束了,她的女驸马在新婚夜吐血……不是……突发隐疾。

  这是一个不眠夜,深夜中舟炀披上了厚厚的外衣来到了北聿安的房前举起手又放下来回踱步。

  "主子没事了,已经睡下了。"

  "啊!"舟炀猛地转身,发现金羽就像鬼魅一般突然出现,惊吓之余还不忘嘴硬:"谁说我要看她了,我就是……就是迷路了!要你管!"

  舟炀一边唠叨着一边轻车熟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金羽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解的挠了挠头。

  而房中的北聿安却笑着闭上了眼睛,顺势舒服的翻了个身。

  翌日清早,新婚的夫妻应该早早的起床将亲手做的福气饭分发给附近的邻居,可舟炀却故意赖床了,床边站着的是随嫁来的贴身宫女藕荷,在宫中便是侍奉舟炀的。

  "公主,真不起来吗?"藕荷小声的说着:"刚刚奴婢进来的时候,可是发现驸马已经起来了。"

  "嘘!"舟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就说我睡着了,实在起不来。"

  藕荷为难的看着她:"公主,这不合规矩呀。"

  "我!"舟炀发觉自己声音高了一些又按了下来:"我就是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就这样,上午的时间舟炀都没有迈出一步。

  北聿安也不着急,在院中放了桌子闲情雅致的练着书法,手边是还没有看完的兵书以及自传的谋略。

  终于,舟炀在饿的不行下打开了房门。

  "醒了?"北聿安放下了笔,微笑看着她:"饿了吗?"

  舟炀怨气冲天的点了点头:"本公主饿了!"她瘪着嘴不想求北聿安又不得不说的委屈模样逗笑了北聿安。

  "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北聿安看了金羽一眼,金羽立即命人将准备好的吃食端了进去。

  舟炀坐在了桌边,看着满桌都是她爱吃的饭菜终于有了笑模样,却在看到金羽将另一个小桌子搬进来的时候凝固了。

  "这是什么意思?"

  金羽推着北聿安来到了小桌子边,她笑着解释说:"约法三章的第二章 ,不同吃,我坐在别的桌子边,就不是同吃了。"

  "你这是在投机取巧!"舟炀顿时不干了,就要把小桌子撤掉:"不行不行,你不可以这样。"

  北聿安死死的抱住了小桌子:"你事先没说不允许,所以我合理合规。"

  "不行!你就是欺负我没有说清楚!"

  "我不管!"

  "你给我松手!"

  "我不。"

  舟炀知道她身体不好又不能用力,只能干生气指着她:"北聿安你无赖!你是孩童吗?这么幼稚。"

  北聿安没了刚刚的嬉闹,松开了抱着桌子的手,抿了抿唇角:"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若是不喜欢……"

  "算了。"舟炀别开目光,背对着她坐在了桌边:"我也没有说不喜欢……"

  北聿安听的清清楚楚,知道她脸皮薄就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舟炀不是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吃过饭,可这种方式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北聿安是不是就会看过来的视线实在太过明显了一些。

  "北聿安……"舟炀本来是想警告一番的,看在看到她桌子上除了药膳就是一些素菜皱起了眉头:"你就吃这些?"

  北聿安点点头:"我身体有隐疾,所以平时要吃的清淡一点,药膳是因为要吃药还不如一起吃了。"

  "可……"

  光是看着那些菜就一定不好吃,不知道平时北聿安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怪不得身体不好还很是清瘦。

  "因为不好吃,所以就不分享给你了。"

  舟炀嘟囔着:"谁要吃啊。"说着在桌子上端起一道清淡一些的骨汤端了过去:"不吃肉,喝一点肉汤可以吗?本来你的身体就不好……"

  "可以喝。"

  北聿安端起了骨汤笑着递到了嘴边,身后的金羽伸出手惊呼一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