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夏目漱石宛如狗血剧附体的想法后,森鸥外不禁有些怀疑以前他的前辈究竟带着夏目老师看过些什麽。

  这可不是他诬陷同事,而是那位前辈在管理局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小说,而且是越狗血的那种他越爱看,让人非常怀疑他的婚恋标准。

  而在森鸥外思索着那些事思索的露出好奇的眼神时,夏目漱石又会错了他的意思。他从怀里取出来了一本相册。

  “我就知道你一直盯着我们是想趁机看这个,看吧,省的老是惦记。”其实在夏目漱石心里,一直因为森鸥外是受到福地樱痴影响,开始对相亲之类的事感兴趣,不过他并没有那麽严重,所以只是产生了一点八卦心理。

  但也正因为产生的那一点八卦心理,让他对自己对谕吉一直单身不恋爱也不结婚的事感兴趣,现在自家大徒弟那边原因已经解释清楚了,自己要不赶紧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指不定那天的事某天又会发生第二次。

  不过那种社死场面哪怕深沉如夏目漱石也不想在遭遇一次了,所以他赶紧带着相册过来了一趟。

  而在森鸥外好奇着夏目老师变成猫的时候是怎麽带着一本相册的时候,后者已经翻开了第一页。

  相册的第一页只有两张照片,两张照片上的内容极其相似的,都是两个人的合影,甚至连拍照的位置和季节都是相同的,唯独不同的是一张是两人的少年时期,另一个则是两人青年时期。

  “我都快忘了你的样子了。”夏目漱石的感慨听得森鸥外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不知道夏目老师要是知道这人根本没死,而是正在管理局种菜养花他会是什麽表情。

  不过现在森鸥外只能故作好奇的问。

  “夏目老师,这个人是?”

  “是我过去最好的朋友。”夏目漱石的语气很怀念,搞得森鸥外愈发的替前辈心虚,“他是个很好的人,不过很可惜你是见不到了。”

  森鸥外从善如流的保持了沉默,听着夏目漱石讲述他们两人之间的故事。

  其中听到两人组成暂时搭档,然后搬到一起同吃同住的时候,他甚至还产生了点既视感。其实他自己活着的时候没什麽感觉,但在去了管理局之后大家都说他们横滨的搭档是种甜蜜的诅咒,一旦成了搭档就很有可能会擦出火花来,而且以年少或者年轻时结识的第一人搭档为主,相遇的年纪越小感情越深。

  那时候听到这种传言他还吐槽大家太过八卦,甜蜜什麽的在搭档这种天天打架的身份上并不存在,至于诅咒就更过分了,简直不靠谱到了极点。要他看充其量是两个都在青春期的男孩因为过度的熟悉显得有点过分亲密而已,向他和福泽阁下这样凑成一对属于极个别现象。

  不对,其实他和福泽阁下现在也没什麽。

  不过后来在又遭遇了中也和太宰治事件,以及中岛敦与芥川事件之后,森鸥外后悔不相信这个诅咒就是后话了。

  现在森鸥外的注意力已经逐渐跑偏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而夏目漱石沉浸在回忆里浑然不觉,殊不知那位前辈因为之前几次过分欠人情债的问题,已经造成了不良影响,目前管理部正在讨论,要不要给他特殊仪器让他回去还债。

  这麽一想,夏目老师没准往后还能见到前辈。

  这边森鸥外结束思索,那边夏目漱石也结束了讲述,从表情上来看,森鸥外觉得对方好像轻松了很多,看来倾诉是有意义的,至少能让人放松。

  而夏目漱石看森鸥外脸上已经没了好奇的神色,估计对方已经对这事不感兴趣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对于老一辈的感情生活终究还是没那麽多探究的意愿的,不过这样最好。

  夏目漱石只求他的小徒弟别发展成福地樱痴那个样子,那样他的老脸真的经受不起。

  不过怎麽说一番谈话获得了落幕,两人成功讨论有关港口黑手党的问题,同时森鸥外也知道了前辈给夏目老师留下的心理阴影过大,导致他有生之年已经没了结婚的打算。两人通过亲切友好的交谈,达成了一致意见(字面意思)。从此森鸥外可以死心了,同时夏目漱石以后也安静了,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但在送走了夏目老师并确定他真的身体没有问题也不是喜欢猫之后,森鸥外又盯着上福泽谕吉,想看看他到底身体有没有毛病。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完全是森鸥外觉得好玩了,毕竟他也知道以福泽阁下那每天练剑好几个小时的身体,他有问题对方都不可能有问题。

  但最近一段时间,由于老首领的接连发疯导致横滨动荡的同时也影响了他们这个家庭的安稳。

  至少他的离开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了定局,虽然福泽阁下对此一直没有做出什麽表示,但两个孩子却已经有了陆陆续续的小动作,乱步那边看起来还算安稳只是偶尔在厨房里摆弄什麽,而晶子已经默默收拾好了一部分行李,似乎已经默认了自己要跟着他离开,只可惜森鸥外从始至终就打算带她去港口黑手党那种他根本适应不了的地方。

  而就在某一天早上,森鸥外突然又起了好玩的心思。他想着自己给福泽阁下前前后后介绍了那麽多个都不行,外加自己和他同床共枕了这麽长时间,对方也没做出出格的事,那是不是自己主动一点,对方也不会有反应?

  于是那天几乎从不抽烟的森鸥外破天荒的在早上点了一支烟,要知道家里除了他以外就没人沾烟这种东西,而距离他戒烟也有三年多的时间了,所以在翻出这包纸烟的时候,森鸥外甚至诧异了一下它居然还没有发潮。

  之后在福泽阁下不太理解的眼神中,森鸥外穿着用来充当睡衣的皱皱巴巴的衬衫点燃了香烟。

  “福泽阁下,你要来一口吗?”森鸥外站起来朝着福泽谕吉的方向走去,木头性格的人就是这点最有趣,他们被调戏时脸上的表情是最精彩的。

  “森医生,你没事吧。”福泽谕吉看着走过来的森鸥外,下意识的扶住了他。

  “要试试吗?”森鸥外调转了香烟的方向,将自己含过的位置递给对方,但福泽谕吉显然是不习惯抽烟的,他下意识的避开了森鸥外的动作,并觉得对方的意识似乎不怎麽清醒。

  于是森鸥外又自顾自的吸了一口烟,只是这回他把烟雾吹到了身边人的脸上。

  “真的不试试吗?”森鸥外将香烟按熄在桌子上,双手勾住福泽谕吉的脖子,在烟雾缭绕中凑近了他。

  这回对方可比他想象中的要主动多了。

  被按倒在床上的时候,森鸥外对于对方喜欢自己这件事已经完全持认命的态度了,而既然都到了这种情况,自己不沾点便宜似乎也不太合适,反正自己自从出生以来就一直是单身,而福泽阁下个子高性格好,长相又踩在自己的审美上,左右自己不亏。

  想到这里森鸥外更加投入的勾住了对方的脖子。

  但有时候意外也就出在这麽一刹那间,他昨晚睡觉的时候居然忘记了锁门。

  这可真是不要命但足够社死的错误,尤其是在晶子不小心推开他们卧室的门。

  “晶……晶子!”意识到有人闯入后森鸥外下意识的推开了身上的人,而福泽谕吉显然也十分惊讶。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与谢野晶子慌乱的看了看森鸥外的嘴唇,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外试图阻止他但又慢了一步的江户川乱步。

  “没有的事,好了,早上想吃什麽?”而森鸥外也同样慌乱且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他自己乱来是一方面,但被孩子们撞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况被撞见的另一方是一个很严肃很正经的人,一旦这件事被传来了,他不负责就很难收场了。

  想到这里森鸥外略带抱怨的看了福泽谕吉一眼,却见对方也在偷瞄自己。

  事实上福泽谕吉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他本以为因为两人即将到来的分别,以及森鸥外的身体缘故,他的这份感情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但面对对方突如其来的主动,福泽谕吉心里想着克制,但实际行动起来又变了另一幅模样,如果中途被打断估计还会往更深入的方向发展。

  但这样是草率的,从小受到的家庭教育告诫他要是爱恋一个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承诺,需要表白和赠礼后得到允许才能继续下一步,虽然他们两个把顺序给搞错了一部分,但总体的流程还是不能出错的。

  于是在晚饭后孩子们都去休息的时候,福泽谕吉在收拾好餐桌后将正在医务室整理药品的森鸥外叫到了卧室,将一个包裹着天鹅绒的小盒子推给了他。

  “这是?”森鸥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疑惑。

  “这是送给你的。”福泽谕吉略微有些紧张,他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对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