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内的气氛变得非常紧张。
杰森和蝙蝠侠成对峙的姿态，谁也不肯率先让步。其他人则紧张地盯着他们两个，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打破这种紧张气氛的，是刚刚去泡茶准备招待客人的阿尔弗雷德。
“我猜，刚刚泡好的锡兰红茶，会比牛奶要更受欢迎一些？有人想来点吗？”
阿尔弗雷德端着托盘，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表情平静地走进蝙蝠洞。
他一出现，四周紧绷的空气顿时缓和了许多。
出于待客之道，阿福先把倒好茶水的杯子递给卡洛斯。
卡洛斯接下，对阿福说了声谢谢。
站在他身旁的夜翼也拿了一杯红茶。红罗宾举起咖啡杯示意自己已经有了。罗宾则坐在桌子边沿，晃着小腿表示自己不需要，他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热闹。
阿福端着托盘走向正处于众人视线中心的两个人。
“要来杯茶吗？夜还很长，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慢慢聊。”
“不了，阿福，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杰森转身，从床头抓起他染血的夹克外套，一副准备离开的架势。
“你要去哪儿？”蝙蝠侠立即问。
杰森冷声说：“不关你的事。”
蝙蝠侠伸出手臂要拦他，没想到杰森的反应很快，在蝙蝠侠有所动作的同时，他右手捏起拳头狠狠地挥过去。
拳头正正巧巧击打在蝙蝠侠坚硬的护腕上，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响声。
但杰森仿佛完全感知不到疼痛，紧接着，他举起左手，与此同时，一把手/枪出现在他的手中，被他稳稳地握着。
他拇指一动，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保险栓。
枪口正对蝙蝠侠的胸口，紧紧贴在他柔软的制服上。
“杰森！”夜翼立刻喊道，“你在干什么？！”
红罗宾和罗宾瞬间站起来，紧张地注视着这边的情况。
没想到下一秒，杰森手指一勾，又将枪收了回去。
他对蝙蝠侠说：“我说过，你阻止不了我。”
说完，他当着蝙蝠侠的面，将红头罩带上，然后将枪揣进口袋，转身往蝙蝠洞大门走去。
这次蝙蝠侠没有拦他。但在杰森即将要走出蝙蝠洞的时候，蝙蝠侠冲罗宾使了个眼色。
罗宾心领神会，立刻拿起被放在手边的刀，起身跟了上去。
夜翼看着这一幕面露担忧。他试着提议：“B，要不我去吧？”
蝙蝠侠却说：“不，你留下来，向我汇报今天的任务详情。”
“……好吧。”
夜翼目睹着罗宾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一般情况下，蝙蝠家族夜巡的时候，都会开着通讯频道，以便随时沟通。但有时候，他们也会为了更好地进行任务而短暂地关闭通讯。
卡洛斯使用能力救出杰森的时候，蝙蝠侠正好出于通讯关闭的状态。尽管仅仅两分钟之后他就再次上线，但这两分钟内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想错过。
于是夜翼将今晚的行动过程详细地对蝙蝠侠进行了汇报。
听完以后，蝙蝠侠问卡洛斯：“所以，你现在对自己的异能有了更深的了解。”
卡洛斯点头。
蝙蝠侠说：“稍后，把具体数值告诉我，我会进行记录，方便以后对比分析。”
卡洛斯听懂了他的意思：“所以你觉得，这个范围还能够扩大？”
蝙蝠侠没有说是或不是，只说：“我们会把它弄明白的。”
接着，蝙蝠侠忽然问道：“你的传送能力可以在不提前告知的情况下，直接作用在别人身上，对吗？”
卡洛斯承认了：“对，但就像我之前说的，它是有限制的。”
“那么你所谓的限制，也就是‘关系亲密’，具体的标准是什么？亲人？朋友？”
卡洛斯低头沉思起来。
在游戏中，有管理员权限的玩家可以直接tp该世界内的其他玩家，只需要知道对方的ID，就可以将对方传送至任意坐标。
原本这个指令是没有亲密度限制的，因为在MC中，玩家之间根本没有好感度系统。
卡洛斯的能力跟原版的游戏设定不太一样。他拥有这个世界的管理权限，但他不能任意地tp这里的所有人。
对此，他过有一种猜测。
见他低头不语，蝙蝠侠主动开口：“目前我只知道，你这个技能曾对两个人使用过。一个是杰森，另一个就是我？”
卡洛斯心不在焉地点头。
蝙蝠侠继续说：“所以我认为，你对传送能力的解释并不准确，你和我不符合‘关系亲密’的限制。”
话音刚落，站在两人身旁的夜翼顿时瞪大了双眼，他满脸惊诧，看向蝙蝠侠和卡洛斯两人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不远处的红罗宾本来正在喝咖啡，听到这儿时，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不久前他在通讯频道听到了卡洛斯那套“关系亲密”的理论，并且好巧不巧地，对于之前卡洛斯和小丑在船上发生的事的细节不那么清楚。
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说蝙蝠侠曾被卡洛斯传送过。
红罗宾下意识与夜翼对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虽然卡洛斯和蝙蝠侠的关系可以说是一般，但要知道，蝙蝠侠不止是蝙蝠侠，他还是布鲁斯·韦恩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前段时间布鲁斯与卡洛斯似乎确实走得很近……
卡洛斯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反应，他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怎么说呢，其实我对异能的了解，更多的是一种感觉。我之前也说过，除了‘关系亲密’这个条件，还有一个条件是‘我足够信任’。比如说传送的能力，我打个比方，就类似于我们在游戏里，杰森跟我是好友关系，你呢……跟我算是队友关系，而我的能力，可以对我的好友或者队友使用。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其实在游戏里，tp其他玩家并没有组队限制。而他之所以想起这种解释方式，是因为前世他玩游戏的时候，长待的服务器是一个不大的亲友服，里面玩家都是好友。大家都有管理员权限，都可以互相把其他人传来传去。
他自己使用异能的时候，他的能力也只能链接到接近“亲友关系”的人。至于陌生人或者敌人，他无法与他们产生链接，也无法对他们使用异能。
这种解释听起来有点玄学，比起异能，更像是魔法侧的东西。
不过这就是目前卡洛斯所知道的。
蝙蝠侠看起来，应该是理解了他的说法。
这时，一旁的夜翼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我想问一下，照你的说法，只要我们组队，就能被你使用传送异能，是吗？”
卡洛斯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组队’的条件又是怎么定义的？我们需要提前向你发出组队申请吗？我们怎么知道有没有跟你处在组队状态？”
卡洛斯想了想说：“目前看来，这应该只受限于我单方面的认知。简单来说，只要我认为你们是我的‘队友’，我就可以把你们列为可传送对象。”
“不需要问问我们的意见？”
卡洛斯语气犹豫：“应该不需要。”
闻言，夜翼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一个十分可怕的能力。
它表面看似有所限制，但只要卡洛斯想，他就能随意地改变自己的主观意识，把所有他想要的对象列入“队友”列表。只要他能成功欺骗自己的意识，那么这个限制将毫无用处。
卡洛斯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立即补充道：“如果对方跟我处于敌对关系，那么我的意识很难判定他为‘队友’，陌生人也是一样的。”
他对蝙蝠侠说：“比如企鹅人，或者随便大街上某个人，我很难把他们传送走……实不相瞒，我的确试过。”
对于他的说法，蝙蝠侠没什么特殊的反应，看不出来他是否相信。
他没有提出要卡洛斯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说法，也没有就此追问。
他忽然换了个话题：“你有兴趣当蒙面义警吗？”
“像你们一样？在哥谭吗？”卡洛斯惊诧地连连摇头，“没兴趣，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你之前答应过做我的助手。”蝙蝠侠说。
“那只是为了还你们人情！”见蝙蝠侠语气像是认真的，卡洛斯有点急了。他一点也不想做什么义警，吃力不讨好不说，重点是在他看来，哥谭这座城市已经烂到根部，彻底没救了！
然而蝙蝠侠的语气不容他拒绝：“不管因为什么，总之你答应了。这也就意味着，你愿意配合我们夜巡。”
卡洛斯感到崩溃。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前一秒他们明明还在讨论他的异能，配合蝙蝠家夜巡跟他的异能有任何关系吗？！
“我是答应过你们夜巡，但我也说过，前提是我忙得过来。”
“既然要参加夜巡，那么或许你需要一些训练，在我看来这是必要的。”
卡洛斯：“……”你完全不听别人说话是吧？！而且你从哪儿看出来我需要训练的？！
所以说话题到底是怎么转到这里的啊！
就在卡洛斯实在忍不住想要发出强烈抗议的时候，蝙蝠侠突然说：“之前答应你的红石，我可以持续不断地提供供给。前提是，你跟着我夜巡，并且接受我的训练。”
“……”
“怎么样？”
“……”
卡洛斯沉默半晌，最终，只能忍辱负重地点点头，勉强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