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市政大厅后，蝙蝠侠去了一趟阿卡姆疯人院。
回到蝙蝠洞的时候，他黑色的面具上带着血迹。
难得抽出空来哥谭帮忙夜巡的夜翼跟他打招呼：“晚上好啊，B，看起来今天你没打算等我们一起出工？”
蝙蝠侠没有搭理他，他脚步匆匆，路过夜翼时，披风刮起一阵冷厉的风。
“这是怎么了？”夜翼挠挠后脑勺，疑惑地望着蝙蝠侠走向洞穴深处的背影。
看蝙蝠侠的态度，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夜翼一脸犹疑地往回走。他没追上蝙蝠侠，却先遇到了刚换好制服的红罗宾。
“你在等我吗？”红罗宾奇怪地问，“今晚你要跟我一起行动？”
夜翼皱着眉说：“B刚从外面回来，他不太对劲。”
“是吗？”红罗宾放下手中的长棍，毫不犹豫地转身，“那就去看看他怎么了。”
“小d呢？”夜翼问。
“他早就出去了。”红罗宾说，“B今天没有安排具体任务，他说要去趟市政大厅，让我们自己行动。”
“他为什么要去市政大厅？”
红罗宾将哥谭银行爆炸案和黑盒子的事详细地向他讲了一遍。
最后他总结道：“所以，B去找市长调查黑盒子的来源。不过现在看来，调查结果也许不尽如人意。”
当两人谈到这里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收藏室，而蝙蝠侠就在这里。
他的面前是一个敞开的密码箱，里面放着的，是满满当当一整箱的红石。
夜翼第一次见到这个箱子，他忍不住惊呼：“你从哪儿搞来了这么多红石？！卡洛斯他知道吗？！”
听到这话，红罗宾朝夜翼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
夜翼瞬间懂了。
他苦笑着说自问自答：“好吧，他肯定不知道。那么B，你打算用这些红石做什么？”
夜翼对卡洛斯目前的状况有所耳闻，自然猜得出对方此时急需红石。他也知道卡洛斯最近在为蝙蝠侠做事，红石就是他的报酬。
此时此刻看到的场景，令他忍不住猜测起蝙蝠侠的目的。
“如果你想用这些红石威胁卡洛斯为你做事，说真的，我不建议你那么做。卡洛斯是个不错的人，我想如果你肯好好跟他谈谈，他一定会愿意成为我们的盟友……”
蝙蝠侠忽然打断他：“他是盟友与我掌握他的弱点，两者并不冲突。迪克，他的确是值得信任的人，但我有我的计划。”
夜翼瞬间哑然。
他知道自己无法说动蝙蝠侠，后者多疑的性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得到蝙蝠侠完全的信任。
就连夜翼也不敢笃定的说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他知道蝙蝠侠坚定不移地爱着他的每个家人，但这不代表蝙蝠侠会放弃对他们弱点的掌控。
冷血多疑，永远保持理智，这样的性格帮助蝙蝠侠数次从死亡的险境中逃脱，也促成了蝙蝠侠与家人间无数次的争吵与矛盾。
夜翼对此无可奈何。
“好吧，你说了算。”夜翼妥协地跳过这个话题，他不想再跟蝙蝠侠吵一架，“听说你去调查黑盒子的来源了，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是的。”蝙蝠侠说，“黑盒子来自于莱克斯·卢瑟，他将这东西以高价出售给科迪市长。”
“莱克斯·卢瑟？大都会的那个？他不是一直跟超人过不去吗，怎么又盯上哥谭了？”夜翼奇怪地问。
红罗宾也很疑惑：“市长为什么要从卢瑟那里买这个？”
蝙蝠侠说：“因为他认为，拥有了这个，就能拥有哥谭。”
“什么？”
“这太荒谬了。”
“他不是已经当上市长了吗？”
“这东西是外星物质吧，跟哥谭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这玩意是什么堪比核武器的存在，拥有它就能暴力统治哥谭？”
“要是它的威力真的堪比核武器，说真的，就算想统治一个国家也不在话下吧？”
夜翼和红罗宾一言一语地讨论了起来。
眼看他们讨论的方向越来越离谱，蝙蝠侠不得不再次打断他们：“小丑曾对双面人说过同样的话，他似乎也认为，拿到黑盒子里的钻石宝剑，就能统治哥谭。所以我想，这把剑一定有蹊跷——”
“——所以，我去找小丑聊了聊。”
蝙蝠侠侧过头，露出了沾染在面具上的血渍。
夜翼再次快速地懂了：“顺便把他揍了一顿？”
小丑是个疯子，在碰上蝙蝠侠的时候，他更是疯得彻底。如果哪次他们两人面对面时，小丑不再撩拨蝙蝠侠，或者蝙蝠侠能忍住不对小丑动手，那才叫奇迹。
蝙蝠侠默认了夜翼的猜测。停顿片刻后，他接着说：“小丑指示双面人去哥谭银行盗取黑盒子，但双面人叛变了。小丑知道这件事后，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红罗宾问。
“他说……”
……
半个小时前，阿卡姆疯人院。
“哥谭即将成为别人的掌中物，而我要拯救她。小蝙蝠，现在你扰乱了我的计划，很快，你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哥谭一步步沦陷。”
看管严密的牢房中，小丑身穿束缚衣坐在病床上，笑嘻嘻地冲蝙蝠侠咧开他鲜红的嘴。
“到时候哥谭人民会被外来者奴役，整座城市都会沦为恶魔的游乐场。而你将无计可施。可怜的小蝙蝠，将会被折断翅膀，被人赶出巢穴，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独自躲在阴冷陌生的洞穴中呜呜哭泣，啊哈哈哈哈哈！”
像是想象到了具体的景象，小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地朝后仰，很快因为失去平衡而狼狈地躺倒在床上。
蝙蝠侠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发疯似的大笑。
过了许久，直到小丑浑身颤抖，抖得几乎要从床上掉下来，笑声才终于停止。
他笑得太厉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开始狂咳不止。
“咳咳咳……小蝙蝠，如果你咳咳……如果你不想眼睁睁看着我窒息而死，咳……就给我解开束缚衣，让我喘口气。咳咳……”
蝙蝠侠沉默片刻后，跨步上前。
一分钟后，终于获得短暂自由的小丑忽然从原地跳了起来，然后在蝙蝠侠警惕的注视下，拉扯着自己的身体做出几个夸张而滑稽的动作。
“啊……终于能轻松一些了。”小丑发出舒服的感叹声。
他接着说：“回到刚才的话题。小蝙蝠，我这次可是在帮你守护你的哥谭，你不但不感谢我，还要破坏我的计划。相信我，你很快就会后悔的。”
他说着，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一副好心却被辜负的模样。
蝙蝠侠并不理会他的装模作样，他冷声问道：“你是说，有人要对哥谭不利？”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你难道闻不到空气中即将到来的危险气息吗？”小丑一边心不在焉地说着，一边鬼鬼祟祟地将手伸向蝙蝠侠的护腕。
蝙蝠侠任由他动作，问道：“要对哥谭不利的人是谁？想要统治她奴役她的是谁？”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光闪过，伴随着电光的是小丑的惨叫声。
他如愿触碰到了蝙蝠侠的护腕，却在下一秒被一阵强烈的电流击中。
小丑抽搐着倒在地上，甚至开始口吐白沫。
然而蝙蝠侠却对此视而不见，他冷静地说：“别演戏了，这种程度的电流根本不致命，更何况是你。”
小丑的抽搐越发剧烈，他似乎呼吸困难，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蝙蝠侠忍无可忍，他粗暴地将小丑从地上拽起来，照着那张苍白狼狈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拳。
“我说别演了！”
他将小丑狠狠揍了一顿，一点都没手软。
“神奇”的是，这一顿打似乎将小丑突然的发病给治好了，他变得比之前更加精神。
他开始疯狂大笑，蝙蝠侠落在他脸上的拳头越狠，他就笑得越畅快。
笑声持续了很久。
蝙蝠侠将满脸血的小丑甩到地上，厉声质问他：“说！在打哥谭主意的人是谁？你都知道什么？！”
小丑笑得喘不过气，肿胀的脸颊让他说话都不大利索：
“哈哈哈哈……我……我说，是……哈哈哈，是黑盒子的主人……他盯上了哥谭，他要统治哥谭……”
小丑被踢了一脚，束缚衣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
蝙蝠洞内。
听完蝙蝠侠的讲述，夜翼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所以，小丑的原话不是‘得到黑盒子的人能够统治哥谭’，而是‘黑盒子的主人想要统治哥谭’，是这个意思吗？”
蝙蝠侠却说：“小丑的话不可信，我们还需要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或许，市长和双面人都听信了小丑充满诡计的语言，以为得到黑盒子就能成为哥谭的主人。又或许，小丑从未说过真话。
黑盒子以及里面的钻石宝剑是如何从外星来到地球的？它们为何出现在哥谭？小丑为什么知道黑盒子的主人将会给哥谭带来灾难？这件事又与莱克斯·卢瑟有着怎样的关系？
这么多问题，都需要他们一个个去寻求答案。
唯有一件事蝙蝠侠能够肯定。
哥谭即将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而无论那是什么，他都将面对它，对抗它，然后解决它。
黑暗骑士是哥谭的守护者，永远不变。
夜翼深吸一口气，问蝙蝠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蝙蝠侠说：“去找莱克斯·卢瑟。”
查清楚黑盒子的来源，以及它真正的主人是谁。
“你要一个人去吗？你可以带一个帮手。”夜翼提议道，被红罗宾捅了下胳膊之后，他又改口，“或者两个。”
红罗宾立刻帮腔：“没错，我也这么觉得——你觉得我们两个怎么样？”
蝙蝠侠却说：“不，我只带一个人就好。”
夜翼和红罗宾开始互送眼刀。
“谁？”他们问。
“卡洛斯·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