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与哥谭隔海相望,两者之间由韦斯特沃德大桥链接,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哥谭大桥。
大都会是一座与哥谭截然相反的城市。如果说哥谭是罪恶的滋生地,那么大都会则被光明笼罩。它是由“人间之神”守护的城市,是超人的领土。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大都会。”
一辆正在行驶的黑色宾利上,卡洛斯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车窗外的景色。
“听说超人非常平易近人,他空闲的时候,甚至会救助被困在树上的流浪猫?”
卡洛斯转头,与坐在他身旁的布鲁斯闲聊着。不得不说,他的确对超人十分好奇。
超人的名声享誉世界,他被人们冠以“人间之神”、“明日之子”之类的伟大称号,甚至有不少人是超人的狂热信徒。
而被视作“神明”的超人本人,则被描述成一个能力强大、善良温暖的人。
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会忍不住称赞他的慈善。
布鲁斯目光注视着前方,头也不回地说:“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我了解莱克斯·卢瑟。如果你希望这次的合作能顺利进行,最好不要在卢瑟面前提起超人。”
“为什么?”卡洛斯满脸疑惑。
“因为卢瑟是反对超人的那一派。”
这倒是令卡洛斯没有想到。
然而布鲁斯没有解释更多。
闲聊中,他们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宾利一路行驶到莱克斯集团的大门前,才缓缓停下。
莱克斯·卢瑟的秘书早已在门口等候。宾利刚一停稳,她就迎了上来。
“中午好,韦恩先生,还有林恩先生,欢迎你们的到来。”
秘书主动上前为布鲁斯打开车门,然后热情地与他握手。沾了布鲁斯的光,一旁的卡洛斯也得到了一个热情的笑容。
布鲁斯收回右手之后,就将它随意地插进裤子口袋。他语气略带不满地说:“卢瑟先生呢?他今天的工作这么忙吗?”
这话明显在表达对卢瑟没有亲自下来迎接的不满。
在哥谭,布鲁斯·韦恩可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所有人都供着他,他有这样的不满也很正常。
秘书连忙赔笑说:“董事长在实验室,他对于您的到来非常重视,听说您要参观,立刻亲自去实验室检查研究进展,好为您全方位地展现我们的研究成果。他已经在实验室等候多时了,我这就带两位去找他。”
布鲁斯这才满意地点了点下巴。
“两位这边请。”
这位秘书显然十分具有职业素养,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客客气气的微笑。她并没有因为布鲁斯的不满而忽略卡洛斯,转身前,照顾周全地对卡洛斯笑着点了点头。
出于礼貌,卡洛斯也冲她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只不过他神色相对冷淡。
他们今天的到访是提前就与莱克斯·卢瑟本人沟通过的。以布鲁斯在哥谭的地位,对方不亲自出来迎接,的确显得有点不太尊重。
也难怪布鲁斯会是那样的态度。
更何况,两人今天是过来谈生意的,如果他们的态度显得太过客气温和,接下来的谈判难免要吃亏。
虽说才刚踏入商场不久,可卡洛斯最近跟着布鲁斯学了不少商业知识。
昨天卡洛斯临时收到布鲁斯的消息,说希望自己能陪对方来大都会出差几天。恰逢卡洛斯手头的福利院项目接近尾声,而且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理由翘班晚上的夜巡,卡洛斯没怎么犹豫,爽快答应了。
他甚至特意向蝙蝠侠发去消息请了几天假。
这次出差至少要三天,今天他们的行程是与莱克斯·卢瑟见一面,简单参观一下莱克斯集团的实验室。等明天,双方再约谈合作的具体时间。
听布鲁斯说,韦恩集团这次想借助莱克斯集团的先进技术,帮助其旗下的韦恩医药研究开发出一款新品药物。
而卡洛斯这次跟过来的目的,一是可以跟在布鲁斯身边学习一些谈判技巧,二是陪布鲁斯在大都会游玩散心。
自从两人熟识,成为朋友之后,只要是有什么有趣好玩的活动,布鲁斯总会想着卡洛斯。这让卡洛斯偶尔会觉得受之有愧,但又忍不住暗自开心。
毕竟有这么一个人时刻惦念着你,谁会不感到高兴呢?
跟在秘书的身后,他们乘坐电梯,很快来到了实验室。
卢瑟的确在这里。
他是个光着脑袋的男人,由于没有头发,单看五官不太能判断出他的年纪。
实验室的门被打开时,他正站在一台冒着冷气的机器前,两手叉腰,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门口的声音,他立即转头。
一见到布鲁斯,他就扯出一个虚假客套的微笑,说道:“韦恩先生,恭候多时。”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右手结结实实地在腰上插着,看起来丝毫没有要与布鲁斯握手的意思。
正巧,布鲁斯也是。
他们寒暄了几句,布鲁斯趁机将卡洛斯介绍给他。
“这位是卡洛斯·林恩,我的合伙人。”
“是吗?很高兴见到你,林恩先生。”卢瑟上下打量着卡洛斯,表现出对他很感兴趣的模样。
这令卡洛斯感到一些诧异以及微微的不适。
好在布鲁斯很快开口,将卢瑟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卢瑟亲自带领布鲁斯和卡洛斯参观实验室,过程还算顺利。
参观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这次合作的重点在于明天会议室中的谈话。因此没过多久,布鲁斯就主动提出结束参观。
三人离开实验室时,秘书小姐及时出现,并提醒卢瑟已经订好了午餐的餐厅。但当卢瑟开口邀请时,布鲁斯却拒绝了他。
卢瑟没有坚持。
接着,布鲁斯带着卡洛斯离开莱克斯集团。两人坐车来到一处韦恩集团投资的酒店,打算接下来的几天就在这里休息。
在卡洛斯的提议下,他们趁着下午的时间在大都会逛了逛,但直到返回酒店,都没有遇到过超人。卡洛斯还为此而感到有些遗憾。
布鲁斯安慰他说:“你想见超人?不要担心,以后机会还有很多。”
当时的卡洛斯没有听懂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等到他真正明白的那天,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
夜晚,大都会。
这里的确与哥谭有着很大的差别,连夜空都是干净的、晴朗的。
哥谭多雨,夜空永远是阴沉的,雾蒙蒙的云层上最为明亮的,不是星星也不是月亮,而是蝙蝠灯。
卡洛斯洗过澡,穿着浴衣端着杯红酒,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享受这难得的休假时光。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余光中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快得像是错觉。
如果是以前,卡洛斯也许真的会把它当成错觉。但在接受了连续几天的蝙蝠侠的特别训练后,他尚未完全觉醒的战斗直觉不允许他忽视这样明显的异常。
身体瞬间绷直,随后,他将手中的红酒杯缓慢地放下。
突然间,一阵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您好,送餐服务!”
卡洛斯迅速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去,发现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酒店员工制服的年轻人。
“我并没有叫晚餐。”卡洛斯警惕地说。
听到门内的声音,服务生立刻回答:“先生,这是隔壁的韦恩先生为您预定的晚餐。”
然而布鲁斯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
卡洛斯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房门。
“晚上好,先生,您的晚餐。”
服务生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将餐车推了进来。全程没有任何异样。
卡洛斯眼尖地注意到餐盘旁边摆着一张卡片,他拿起来,发现是布鲁斯给他的留言。
“今天晚餐你吃的很少,于是特意为你预订了宵夜。明天很可能要开一整天的会,吃过宵夜后记得早点睡,晚安。”
的确是布鲁斯的字迹。
卡洛斯放下卡片,松了口气。
也许只是陌生的环境令他有些过于敏感了。
睡在隔壁的布鲁斯倒是比他心大得多,他似乎喜欢熬夜,经常很晚还在回复卡洛斯的短信消息,难得这么早睡,看来今天下午的行程让他累坏了。
送走服务生后,卡洛斯回过身,走到餐车旁边。
他正要伸手去拿摆在上面的一制作精美的甜点时,被身后突然响起的一道声音吓了一跳:
“餐点看起来不错。”
“!!!”卡洛斯猛地回身,伸到一半的右手差点不小心将餐车上的东西全扫下来。
他强压住惊叫声,定睛一看,顿时一阵荒谬感袭上心头。
“蝙蝠侠?!”他诧异地低叫出声,“你为什么在这儿?!”
看到蝙蝠侠的身影出现在哥谭以外的地方,这让卡洛斯产生一种时空错位感。
有那么一瞬间,在卡洛斯眼里,那倒隐没在灯光阴影处的黑漆漆的身影,有点像是个阴魂不散的幽灵一样,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不过这种恐惧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蝙蝠侠紧接而来的一句话彻底破坏了气氛。
“你最好快点吃,我们马上就该出发了。”
“出发?去哪儿?”
“今晚有任务,你得跟我一起去。”
卡洛斯又惊又气:“这里是大都会!”
“当然。”
“你从没跟我说过今晚有任务!”
“可我也没说过今晚休息。”
“……我的斗篷没带,面具也忘在家里了。”
“没关系,我替你带过来了。”
“……”卡洛斯彻底无力反驳。
今他绝望地想,今晚肯定是逃不过了……
他对蝙蝠侠的坏印象又新增了一条。
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他迟早要举报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