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蝙蝠侠冲卡洛斯指了指桌子，“我还发现了那个。”
卡洛斯的视线随着他的手移过去，在桌子上看到了一枚红色的硬币。
他将硬币捡起来，发现其中一面印着一个礼帽，他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是冰山赌场的筹码。”蝙蝠侠说，“她曾出入过冰山会所，有这个东西并不奇怪，但这东西看起来不像是她的。”
“为什么？”
“你没发现吗？这枚筹码上有多刮痕，有新有旧，说明它有可能经常被人放在口袋里，和钥匙之类的物品放在一起。也就是说，它可能被某个人经常带在身上，而这个人显然不会是莉莉安——”
“——莉莉安是一个情报贩子，她经常做各种各样的伪装。如果这枚筹码对她来说没有特殊意义，她应该不会随身携带。但如果筹码对她有特殊意义，那么黑面具就不会招揽她，而是直接杀了她。”
之前神谕说过，黑面具招揽莉莉安的时间，正好是他跟企鹅人闹翻的时候。
如果黑面具发现莉莉安跟冰山会所有着特殊的关系，他是不会招揽莉莉安的。
蝙蝠侠打开对神谕的私人通讯，吩咐道：“神谕，关于莉莉安的线索一定还有遗漏，再看看你能查到些什么。”
挂断通讯后，蝙蝠侠继续在这间屋子里搜寻起来。
卡洛斯安静地等着他。他没有蝙蝠侠那么厉害的侦探技巧，就不给队友捣乱了。
没过多久，神谕发来通讯：“B，有新线索。我刚在莉莉安手机的隐藏相册里发现了几张照片，照片里有一个男人跟她举止亲密。我查到了这个男人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也在莉莉安的通讯录里，但他们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和短信来往——她删掉了它们。”
“干的不错。”蝙蝠侠说，“还有什么？”
“我把那些被删掉的短信恢复了，根据短信内容来看，莉莉安跟这个男人很可能有暧昧关系。然后，你猜怎么着？那个男人是冰山会所的员工！”
与此同时，蝙蝠侠在浴室的脏衣篓中，捡起了一件男人的衬衫。衬衫被拾起的那一刻，一张员工卡意外从衬衫口袋掉了出来。
与此同时，耳机里响起神谕的声音：“那个男人的名字叫——”
“诺丁·奥顿。”看着手中的员工卡，蝙蝠侠念出了这个名字。
……
卡洛斯跟蝙蝠侠一起来到了冰山会所。
上次他来这里是跟布鲁斯一起逛珠宝展，当时布鲁斯还跟企鹅人达成了一笔交易。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来过。
他们调查到，今晚诺丁·奥顿正当值。
有卡洛斯在，躲过监控潜入会所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当然，蝙蝠侠自己也能做到这点。
他们在地下车库的一条通道里堵到了诺丁，后者正在运送一箱货物，刚在车库卸下货，转身就看到了蝙蝠侠。
“跟我来。”蝙蝠侠说，“我想找你谈谈。”
诺丁吓得大叫出声，仿佛见到了怪物一般，转身就要逃命。蝙蝠侠伸手拽住他的衣领，硬生生地将他拖走了。
卡洛斯眼睁睁看着这犹如犯罪现场的一幕，全程默不作声，再配上他盖住面庞的斗篷，整个人安静神秘地像个幽灵。
他们来到了一处不被监控覆盖，也不会有人经过的墙角。
蝙蝠侠将诺丁怼进墙角，厉声问道：“你手上有多少红石？是怎么接触到红石的？说！”
诺丁整个人瑟瑟发抖，他看到了蝙蝠侠另一只手上的蝙蝠镖，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息声。
他声音颤抖地说：“我……我不知道什么……什么红石……”
蝙蝠侠揪起他的衣领，凑近他苍白的脸，低声威胁道：“如果你不想被我打断骨头，劝你最好实话实说，不要有所隐瞒。”
“我……我说得都是实话！”
蝙蝠侠不再犹豫，直接给了他一拳。男人惨叫出声。
“你认识莉莉安·奥利吗？”蝙蝠侠问。
“认……认识。”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次，男人看起来老实了不少：“……睡过觉的关系。”
“你知道她死了吗？”
“知道。”男人点点头，抖着手抹了下鼻子下的血，骂道，“这事跟那婊/子有什么关系？她犯事了？”
他对莉莉安的称呼让蝙蝠侠的问话声顿了一秒，不过也仅有一秒。
他继续审问：“你知道她是黑面具的人吗？”
“知道。”男人啐了一口混着血丝的唾液，畏惧的眼神中夹杂着不爽，“她被迫为黑面具做事，因为知道黑面具和企鹅人不对付，她还想跟我假装分手，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实际上还不是她自己胆小怕死？呵，自私自利的婊/子。”
蝙蝠侠眉头微皱。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审问：“这么说来，你就不胆小怕死了？”
“我……”男人露出惶恐惧怕的神情。
蝙蝠侠趁机质问道：“再问你一次，你是怎么接触到红石的？！”
“我……我没……”
“我的耐心可不比黑面具的多。”
男人的胆子忽然大了一点：“可……可我听说蝙蝠侠不杀人？”
蝙蝠侠不为所动：“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蝙蝠侠虽然不杀人，但他会打断你的脊椎？”
“……”
蝙蝠侠又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或者，也有可能是颈椎。”
“！！！”
这下，男人是真的感到害怕了。他白着脸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我……我就是个送货的，企鹅人让我帮他把红石运送到实验室里……我承认我的确起过贪念，刮走过一点红石碎屑……但我发誓只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蝙蝠侠冷声质问：“那些红石碎屑呢？你弄哪儿去了？！”
“拿……拿去卖了……”
“卖了？”
“是的，黑市里有人高价收购这玩意。”
“他们买来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看见蝙蝠侠脸上那张骇人的面具，男人吓得快要哭出来了，他叫喊着，“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向你发誓！”
见男人几乎要痛哭流涕，蝙蝠侠知道他再逼问他也没什么用了。
他问清实验室的位置，然后就放走了男人。
看着男人仓惶的背影离去，卡洛斯问蝙蝠侠：“接下来要怎么办？查那些红石碎屑的去向吗？”
“不，那个不急。”蝙蝠侠说，“我们先去企鹅人的实验室参观一下。”
……
企鹅人之前跟布鲁斯·韦恩达成过一笔交易，他将大量红石出售给后者，后者答应为他提供技术支持供他对红石进行开发研究。
但布鲁斯·韦恩在拿到红石后，却食言了。
“我以为布鲁斯·韦恩把企鹅人的红石全都买走了，现在看来，显然没有。”在前往实验室的路上，蝙蝠侠对卡洛斯解释道，“不过也不奇怪，企鹅人明知黑面具的力量在日益壮大，他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
只是不知道企鹅人在利用红石研究些什么。
不过他们马上就要知道了。
潜入实验室的过程十分顺利，刚一进去，卡洛斯就在这里感应到了浓度极高的红石气息。
他惊讶地说：“企鹅人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红石？卢瑟不是已经不再向哥谭提供货源了吗？！”
“也许他还有别的货源。”蝙蝠侠意味深长地说，“如果卢瑟没有撒谎，那么红石矿脉可就在地球上。”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脉矿的位置暴露，红石将变得不再稀有。
他们暂时放下对未来的担忧，将精力放在眼前的事上。
企鹅人的实验室位置十分隐秘，如果没有诺丁指路，他们必定要花好些时间才能找到。
他们进入实验室时，这里灯火通明，却一个人也没有。门口倒是有守卫人员，只不过被他们直接绕过了。
现在的时间接近黎明，正是人的生物钟最容易困顿的时候，也许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回家休息了。
实验室的监控被蝙蝠侠用仪器屏蔽了，在被企鹅人发现之前，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将这里翻个底朝天。
他们现在所在的应该是研究人员的办公区，没什么实验仪器，全是办公桌和文件。蝙蝠侠将周围扫视一圈，给了卡洛斯一个眼神，然后径直朝通往里面的那扇门走去。
卡洛斯接收到他的示意，在办公桌上翻看起来。
大部分是他看不懂的实验数据。他翻了半天，到底还是翻出了点有用的东西。
这是一份实验报告，上面有一些文字他看不懂，但他能看懂一些实验总结。
“蝙蝠侠，他们在做人体实验。”卡洛斯眉头紧蹙，头也不抬地对蝙蝠侠说道，“他们试图将红石直接嵌入人体各个部位，然后记录人体产生的反应……但结果都不是很好。”
这些人要么不能吸收红石能量，要么因为内脏严重的排异反应而死去，唯一一个人体能够成功吸收红石能量的例子，结果实验体因为承受不了体内浓度过高的红石能量，直接全身功能迅速衰竭而亡。
这些实验简单粗暴，简直天马行空，毫无逻辑。
“他们在玩弄人命。”卡洛斯忍着怒气说。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了“嘀——”的一声。
门被打开了。
“现在，我找到了他们人体实验最直接的证据。”望着门后的场景，蝙蝠侠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