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的视线被那些空荡荡的玻璃培养皿吸引。
之前在黑面具的那个无名小岛上时，是红头罩和卡洛斯一起去的实验室，夜翼没有见到过实验室内的场景。
但他看过那些实验报告，仅仅通过那些冰冷的文字也能猜出，这一个个培养皿，每个都是一条人命。
在夜翼心生感慨的时候，卡洛斯则被蝙蝠侠的动作吸引了注意。
一身漆黑的男人走到角落，突然蹲了下去。
他背对着屋内的另外两个人，宽大的披风遮住了他的动作。
“蝙蝠侠？”察觉到男人身上越发冰冷的气息，卡洛斯忍不住出声，“你发现了什么？”
蝙蝠侠起身，朝卡洛斯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是小丑。”他说着，将手中的扑克牌递给卡洛斯。
夜翼听到两人的对话，也凑了过来。
这是一张Joker牌，牌面上小丑嘴巴的位置被人用红色的颜料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的确是小丑的作风。
卡洛斯皱着眉将牌面反转，随后猛地瞪大双眼。
只见上面用白色记号笔清晰地写着：【向亲爱的小罗宾鸟问好。】
这是挑衅！也是威胁！
卡洛斯蓦地抬头看向蝙蝠侠，只见男人神色冷肃，面具下的嘴紧抿着。
一旁的夜翼也看清了那行字，与小丑打交道这么久，他当然明白这行字的意思。
他不禁骂出声：“该死的……”
继卡洛斯之后，小丑再次发出了他的“预告函”。
他的下个目标是罗宾。
与其说是犯罪前的预告，蝙蝠侠更愿意把这张扑克牌当成“宣战”。
“我一定会抓到他的……”
蝙蝠披风下，男人捶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力道极大，骨头咯吱作响。
……
小丑的“宣战”显然惹怒了蝙蝠侠，接下来的几天蝙蝠侠几乎不见人影，他每天都疯狂地在哥谭到处搜查，试图通过这种粗暴的方式，快速找到小丑的下落。
这种方法的确有用，有那么几次，他几乎就要抓到小丑了。
但每次都离成功只差一点点。
另一边，卡洛斯继续每天跑外勤，寻找钻石剑的下落。
蝙蝠侠没有像限制卡洛斯那样限制罗宾的出行，但他强制要求所有人，尤其是罗宾，绝对不允许单独行动。
越发忙碌的生活让卡洛斯根本没时间去找自己的新晋男朋友培养感情。他发现最近布鲁斯也整天忙的不见人影，虽然不知道对方在忙什么，但卡洛斯不想打扰他。
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突然有一天，蝙蝠侠收到来自哥谭警局局长戈登的消息——
小丑开始了他的炸/弹袭击。
并且他在行动之前，极其嚣张地，提前向哥谭警局发出了预告语阎′。
第一个发生爆炸的地点是一间私人会所，爆炸发生在这间会所客流量最高峰的时候。爆炸范围不大，却死了很多人。
而警局之所以确定这是小丑的“杰作”，是因为案发现场留下了具有明显指向性的证据——一张背面写着字的Joker牌。
蝙蝠侠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
戈登找借口将在现场取证的几个警察喊了出去，蝙蝠侠趁机进入爆炸现场查看。
等蝙蝠侠出来后，戈登将那张本该是证物的扑克牌交给他。
戈登说：“虽然我不明白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小丑极有可能是在针对你。”
扑克牌和蝙蝠侠在废弃工厂发现的那张差不多，只是牌背面的字不太一样：
【小企鹅的地下堡垒早已不是秘密——致敬伟大的我。】
蝙蝠侠盯着上面熟悉的字迹，陷入沉默……
直到戈登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可以还给我了吗？这东西我可不能给你，我得完好无损地把它带到证物室。”
蝙蝠侠什么都没说，给扑克牌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将它还给戈登。
对于他来说这张牌已经没用了。他不需要检测就知道，小丑不可能在上面留下指纹。
“谢谢。”戈登松了口气。
“小丑一定还会再次行动。”临走前，蝙蝠侠提醒戈登，“在我抓到他之前，恐怕，哥谭不会太平。”
哥谭哪里有太平的时候？戈登腹诽。
事情果然如同蝙蝠侠所预言的那样，在这场私人会所爆炸案之后，紧接着，哥谭又接连发生了两起一模一样的爆炸案。
地点分别是某个企业的私人实验室，以及贫民区某个居民的院子。
这两起爆炸案现场，都留有同样的扑克牌，牌背面写着同样的字迹……
蝙蝠侠召集所有人到蝙蝠洞开会。
他将最近的三个爆炸案的案情大致对其他人讲了一下，然后调出了那三张扑克牌的照片。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三张扑克牌背后的字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眼中。
【小企鹅的地下堡垒早已不是秘密——致敬伟大的我。】
【大海中孤独的小岛迎来了它尊贵的客人——致敬神秘的我。】
【叛徒的鸟巢以及徘徊在它附近的小红帽——致敬宽容的我】
这是小丑留下来的三条信息。
卡洛斯隐隐从这三条信息上看出了什么，但他脑海中的线索一时无法整合到一起。
直到蝙蝠侠的声音响起，他才恍然大悟。
“这三场爆炸案，既是小丑最新犯下的罪行，也是他对昔日犯下罪行的坦白书。”
“爆炸发生的第一个地点——那个私人会所，它表面是会所，私下却在做一些灰色生意。第二个地点，私人实验室，它的所有者在里面做人体实验。第三个，贫民窟的某个居民家里，这个人从前是□□成员，在很多人手下做过事，后来他脱离□□，找了份正经工作……”
“而这三个案子，以及扑克牌上的文字，分别对应了——企鹅人的地下堡垒、黑面具的小岛，以及，那个因瓦斯爆炸而死于家中的前小丑帮成员。”
蝙蝠侠沉声总结道：“小丑在用最近发生的三起爆炸案向我说明，之前的那些爆炸，全都出自他一人之手。”
“……”
蝙蝠洞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只有蝙蝠侠冷厉的声音继续在洞中回响：“这些足以证明，小丑从很早之前，就一直在关注我们的行动。甚至于，他一直在通过某种手段参与其中，尽管我仍不清楚他那么做的目的……”
“最重要的是，小丑对红石的了解显然超出我原来的预计。我推断，他极大概率清楚黑曜石对红石能量的抑制作用，甚至有可能知道卡洛斯对红石能量具有感应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选择直接将钻石剑带走，就证明他不怕被我找到——或者说，他有信心不会被我找到。”
而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确迟迟没有找到小丑，甚至还一直被小丑耍得团团转。
他们眼睁睁看着小丑制造一起又一起的爆炸案，像死神一样，冷漠而疯狂地收割着哥谭人的性命。他们却拿他毫无办法。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都愤怒不已。燃烧的怒火几乎点燃了蝙蝠洞内冰冷的空气。
达米安最先沉不住气，他噌地站起身，抄起长刀就要往外走。
迪克连忙拽住他：“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杀了小丑！”
“你冷静！”迪克死死揽住他的脖子，不顾他飞起来乱蹬的脚，硬生生将他拖了回来。
提姆不得不泼冷水：“你打算怎么杀他？你知道小丑在哪儿吗？”
达米安愤怒地将长刀掷向提姆，后者动作轻巧地躲了过去。
眼见达米安要伸手去攻击身后控制着他的迪克，卡洛斯连忙上前，试图抓住他的手腕，忍不住劝说：“冷静点达米安，我们都在竭尽全力的抓小丑。他每一次行动都会留下相应的线索，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
达米安却根本冷静不下来，他怒吼着：“可我们已经拖太久了，再这么拖下去，不知道他还要杀多少人！”
“难道你就有办法了吗？！”迪克不小心被挣扎的达米安扇了一巴掌，忍不住跟着大喊。
“他不是盯上我了吗？我这就去吸引他出来！”
“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没疯！这是最快的办法！”
一时间，大厅里闹哄哄的，乱作一团，几乎所有人都在大吼。
直到一道粗粝冰冷的低吼响起：
“都停下！”
经过电脑处理的声音像是重金属一样，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瞬间，所有吵闹的声音都被迫按下了暂停键。
“形势紧迫，难道我要先等你们打一架，等你们释放干净那些无用的愤怒和冲动，然后我们才能继续去做该做的事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快速冷静下来。
他们无声地看向蝙蝠侠，看向他们的领导者。
那道黑漆漆的身影，和以往的所有关键时刻一样，是他们最稳固可靠的基石。
只要他屹立不倒，他们就永远有前进的方向。
“接下来，我会制定计划。我要求你们时刻保持冷静，听从我的命令，不允许擅自行动，不要让自己被愤怒冲昏头脑。如果做不到，就退出这次行动。明白吗？！”
等听到所有人的回应后，蝙蝠侠才继续。他的声音低了一些，语气沉稳而坚定：
“我一定会抓到小丑——”
“——而这次，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