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东疆病>第168章 且厮磨欲赴蓟州

  弓捷远就又伸掌打他,“没问你这个,讲清楚为什么盯上的我。公孙优和范佑都说过了,你还只要装模做样。那么早就瞄住一个横小子,是什么瘾?”

  谷梁初露在唇外的白牙闪闪发亮,“就是看上了你的横啊!孤总不能随心所欲,实在羡慕你的恣肆。”

  弓捷远瞪眼瞧他,有些愕然,“就为这个?”

  谷梁初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也许还有见色起意……孤得拼命压制住的性子在你身上发挥得淋淋尽致,还能忍住不注意吗?但也没有说谎,虽要把你赚进府来也没想要逼你……实在是忍耐不住了。”

  “骗人!”弓捷远使劲儿扯开自己的下巴,“公孙优都说了,是你逮着他亲,不是当成了我吗?还没有想,鬼才相信。”

  谷梁初被他堵得十分无奈,“不管怎么都如此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舒坦?”

  “给我娶个媳妇儿!”弓捷远作起来了,“之前就答应过的不是?婕柔都要嫁人了,我还不成亲,像话吗?”

  谷梁初的脸色立刻沉了一沉,“这是真心话吗?”

  弓捷远看得清楚,却不害怕,“真心话啊!董贤都能娶妻,我怎么不能?弓府里有了少夫人才是个正经人家的样子。”

  谷梁初松开了他,背手走开几步,“别把自己比作董贤。”

  “怎么不能比了?”弓捷远越发可恶,“是说我没有祸国殃民的本事吗?”

  “纵着他的人三十几岁就死了。”谷梁初淡淡地说,“你想那样?”

  弓捷远立时卡了一下,随即就恼怒道,“不要扯七扯八,说娶亲呢!”

  “真的想娶那就娶吧!喜欢谁家女子就去提亲,别的孤帮不上,只能搭赠一点儿银钱。”谷梁初只不看他。

  “大约能搭多少?”弓捷远非常坏心地凑上前去,“王爷说来听听,我好琢磨着用。”

  “你要多少?”谷梁初皱眉看他。

  “我能要吗?”弓捷远两只眼睛都亮起来,仿佛真为银钱动心。

  “当然能要。”谷梁初再次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孤的人么,伺候了这么久,些许金银还是舍得赏的。”

  弓捷远啪地打开他的手掌,“谁伺候你?怎么就不能是你伺候我?稀罕你的破赏?”

  谷梁初立刻欺身把他挡住,不准动弹,“那你稀罕什么?既然是孤在伺候你,为何还要一副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模样?到底想要如何?”

  弓捷远原本是憋着笑的,不想却给憋没了,心情反更怏郁起来,噘嘴哼道,“我能如何?痛快痛快嘴不行吗?”

  谷梁初捏过他的脸去凑在自己嘴边,低声地说,“捷远,孤能给你的都会给的,但真不是什么都能,也没办法……”

  弓捷远听清他话里的悲伤和愧疚,突然心疼起来,伸手捧住了他的脑袋,轻轻亲了脸颊一下之后又用力咬了一口,“所以我笨一点儿没用一点儿你也忍耐着吧!咱俩也算不清,谁也别嫌弃谁!”

  谷梁初被他咬得高兴,再次把人抱起,“是你总嫌弃孤,孤何曾嫌弃过你?”

  弓捷远容他将自己抱上了铺,突然转头望望窗外,“养伯快来了吧?”

  尚川万没料到刘举竟然出头反对自己,当庭愕住。

  匡铸瞄了自己这个最不看好但是官运最亨通的学生一眼,开口说话,“刘大人所虑极是。确实不能轻开国藏授民之例,欠着的钱先欠着便是,堂堂大祁还能拖黄了谁的账吗?老臣也不相信谁敢硬讨。只这铜矿远在山西,管理不易,指望新任知府全权负责并非良策,人非神仙,又是远调过去人生地不熟的,还需派个铁腕些的在当地有些威势的老官过去负责才行。”

  这种大政事上,刘举远远不如匡铸老道,他没想到匡铸会支持自己,闻言不由迟疑了下。

  谷梁立马上问他,“刘大人心里是有了好推荐吗?”

  刘举只好答话,“下官只从律法考虑,还没想到此节。”

  谷梁立便“啧”一声。

  匡铸朝谷梁立躬腰,“刘大人自然可以只想律法,皇上还得多方考虑。此事委实不能再拖,否则地方官民看着都要心生疑虑,以为朝廷没有打算,实在不是治国之道。”

  谷梁立原本指望刘举和尚川能够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地争辩一场,没想到两个挑话的人都比不上匡铸这块老姜辛辣,听他指向自己,只能假意叹息,“提起派人朕比听账还要头痛,各位爱卿有何见解?”

  殿上文武都不吭声。

  谷梁立在心中挨个砍杀了一遍,沉脸追问,“卖卖不得,管也管不得,小小一个铜矿成了死结不成?还是各位臣工只顾着过节了,这两日里半点儿没想此事?”

  没开口的人更加不好随意开口了。

  仍是冯锦不顾身份地说,“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尚大人之前说的几点甚有道理,如今朝廷确实等钱补亏,再者好几个省刚经府官变动,周阁珍这个铜矿又是私采成的,朝廷若是接手管辖从上到下都需彻底整理。虽说麻烦之处不能与律法严肃相提并论,但却定会耽误产铜。得矿不易,如今各地的兵器厂都极缺料,此等情形之下还是该以防务军备为重,不妨暂作变通,下不为例就是。”

  谷梁立装模作样地思忖了一阵,表情非常无奈地道,“也罢了。妨碍律法的罪名朕来担着,还是利国利民些个,且卖了这矿贴补国库充沛铜料吧!各位爱卿都别明哲保身了,以后遇到事情,便不能像尚川和刘举这样敢于直抒胸臆,也要学学平定候,说几句真话才是。此事便这么定了,谁再异议就来参朕!”

  “后面的事情交给冯锦就是。”谷梁初得知消息之后便对弓捷远说,“他虽未必与孤同德,关于军备防务之事却绝不会含糊,怎么卖,卖给谁,自有韩峻去看着他,咱们不操心了。”

  弓捷远盯着他看,“我觉得侯爷同你很好啊,怎么还说未必同德的话?是觉得他心里还想要帮宁王吗?”

  谷梁初伸手搓了搓脸,“不是宁王。韩峻太忠父皇,孤若可以安安稳稳地当王爷便无大事,一旦有甚变动,冯锦必然毫不犹豫地站到韩峻那边,与孤敌对。”

  弓捷远闻言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宁王都已这样,你还担心爵位不稳固吗?”

  谷梁初怕他忧心,凑到近前笑道,“打个商量好吗?下次莫再咬到这里,今日孤都未敢出门,谷矫梁健与孤说话,眼睛不放别处。”

  弓捷远又要要笑又想推卸责任,“那你只莫惹我。”

  谷梁初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儿揉搓人,“那么容易被惹?杨新这会儿应该见着父皇了,孤猜明日后日捷远该去御前商议妹妹的亲事了,好在你现在不是孤的卫官,否则孤陪不陪?届时父皇若问起来,还能赖给朴清?”

  弓捷远没觉得自己如何用力,看看谷梁初腮上的齿痕却不是一时半刻能消散的意思,伸手触触,嘴里却打了岔,“那他可得迅速些,今儿宋大人说后日要带我去蓟州。”

  谷梁初闻言便道,“明日让庄里把不系给你送来,蓟州路远,骑它舒坦许多。”

  弓捷远点了点头,“不系这次见我肯定没有从前那般高兴了,伴飞有了小马驹子,当爹的哪会儿乐意出远门呢?”

  谷梁初作势点头,“真是远门。马儿都知眷恋伴侣,捷远就舍得孤?”

  弓捷远伸手挡住他探近的脑袋,“正经一些。我们这次去蓟州,能见着韩峻吧?”

  谷梁初非常听话地正经起来,“兵器厂虽归地方管辖,也和他脱不开干系。他就想避,宋大人应该也会找他。”

  弓捷远微微笑了起来,“若论比倔,估计没几个人能胜得过宋大人。”

  “你整日跟这老头儿在一起,倒不嚷嚷难为,”谷梁初说,“孤也意外。”

  “我只要不对上你,”弓捷远故意气他,“并非全没通融人的能耐。”

  谷梁初一脸不信,嘴里却反着说,“好不一般。”

  弓捷远又恼了,伸脚就去踹人,“擅打县主那种事情我是不再干了!省得连累别人,情还不完。”

  谷梁初生生受他一下,“敛得住性子是大本事。”

  弓捷远结结实实踹到了人,马上心疼,“你是傻吗?”

  谷梁初笑着将他抱住,“一则散散你的暴躁,出去做事更有忍耐,二则你也为孤受过痛楚,多少偿还一些。”

  弓捷远马上明白他说什么,又想给人好的,“我看你是不够欠的……”

  谷梁初登时把他给箍紧了,贴得肢体施展不开,嘴里仍旧恶意逗人,“确是欠的。孤和捷远的账,实在不太好算。”

  弓捷远只有牙齿方便,已张了嘴,看清谷梁初脸上的青痕又迟疑了。

  谷梁初顺势吻在他的唇上,索讨了半天才轻叹道,“得去几天呢?”

  一夜都生相思。

  翌日上朝谷梁立擢了尚川为户部侍郎,刘举更进一步,升为刑部尚书,而后当庭督促了几句速结周案便散了百官,只留下了刘举和弓捷远。

  “太后疼惜孙女,”谷梁立开门见山地说,“看上了刘大人的虎子大理寺少卿刘跃,有意结亲,特意说到朕这儿。朕得问问两家的意思啊!弓总兵戍戎在外不得立回,长兄如父,弓挽做主也是一样,这里没有外人,有话就都直说。”

  刘举非常讶异,“能得太后青眼,自是犬子的恩宠,刘举喜不自胜。”

  谷梁立闻言便又看看弓捷远,因为太后那一番话,觉得这年轻人顺眼了不少。

  弓捷远的态度异常恭敬,“臣尚年轻,不懂礼数,全凭皇上做主。”

  谷梁立听了便笑起来,“这是好亲事,朕不做主,还是太后做的主。既然都很欢喜就都准备起来,纳彩问名等事弓挽不懂,刘大人家就去德寿宫里交接。朕必会准备两份大礼贺喜,定准了良辰吉日再给总兵大人传信,纵马回京来嫁女儿。”

  恩准外将回京,这是赏赐辽东总兵顾全大局。

  冯皇后白白打算一场。

  刘举立刻磕头。

  弓捷远跟着谢恩,出了乾清宫门又很正式地给刘举行了个晚辈礼,没有多说什么就告辞了。

  倪彬眼瞧着弓捷远走远了方给刘举道贺,“刘大人今日连得大喜。”

  刘举尚且有些回不过神,“实托圣上洪福。”